雪地里的檳榔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作者 ︰

「有點像《泰坦尼克號》,幸好你們都活著。海邊真可怕!」檳榔沉默了許久,說。

「發生這種事我們都很後悔,也很別扭。我們現在已經沒法按照過去的模式相處了。結果我發現懷孕了。我本想把孩子打掉,可想了想,還是覺得把他留下來好。既然有意外,那就接受意外。」

「我覺得你很奇怪,你們都很奇怪。明明是你情我願,有什麼可別扭的?」檳榔很不理解。

「你不明白。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一直很滿足于我們的相處模式,我們從沒發生過關系。可現在,一場意外打破了精神模式,發展成了另一種關系,于是我和他之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因為不再平衡,所以我和他都很難接受。」

「麻煩你別說這麼多廢話好嗎?和精神模式再見吧!你們現在該做的是結婚把孩子生下來!生活總有很多意外,就算你們現在不做,也許有一天也會這麼做。,你不覺得你們兩個一直都不肯接受現實嗎?你們都不結婚,對找的另一半都不滿意,可是卻喜歡和彼此在一起。你放著好好的法國不呆,跑到這里來發展你的服裝事業,正常人都會在法國發展,可是你來這兒,你不就是來找雷霆的嗎?」。

「檳榔!別再說了,你是不會明白的!而且雷霆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也很別扭,我們之間已經斷交了!」

「你應該把懷孕的事告訴他。」

「不要!你也不要告訴他!」

「為什麼?」

「我不想我和他之間變得更復雜。」

「難道你想自己生孩子當單親媽媽?」

「為什麼不可以?我有能力撫養孩子。」

「這不公平。對你不公平,對雷霆不公平,對孩子也不公平。你不該把該兩個人承擔的責任一個人攬下來。雷霆有權利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你不能剝奪他當父親的權利,你也不能剝奪孩子擁有父親的權利。如果你告訴雷霆,他不肯負責,那你再自己養。但你現在不肯告訴他,這樣的決定太草率了。」

「我不需要他因為孩子對我負責!我不需要!」

「你現在是在和他置氣嗎?因為他和你上了床卻是那種反應,不僅沒對你比從前更好,反而疏遠你,甚至連從前的友好關系都不復存在了,所以你很生氣?」

「不是!檳榔,你不懂我和他之間的事。我說了,現在平衡被打破了,就算我們結婚,也不會自在的!」

「真的嗎?」。

「總之這件事你別插手。這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他,你要保密!」

「可是……」

「檳榔,我們是朋友,你該為我保守秘密,尊重我的決定。」

檳榔沉默了半晌,咬著嘴唇說︰「好吧。但五個月的時候你的肚子就會大起來,到那時你怎麼隱瞞?他早晚會知道。」

「我會盡量避免出去,五個月後我會回紐約待產。」

「你不覺得你這個決定真的很草率嗎?」。

「檳榔!」

檳榔左右為難,嘆口氣。康拉住她的手,說︰

「你一定要為我保密,你要答應我。」

「好吧。」她終于下決心,「我不說。」

康點頭,笑道︰「你買了蛋糕,我還以為你忘了我的生日。我們吃蛋糕吧。」她去拿蛋糕。

「雪兒本來也要來,可她那些爛事很忙,所以讓我帶禮物來。」

「她怎麼樣了?」

「要寫自傳,趁隱退前再賺一筆。」

「事情查得怎麼樣?」

「她自己在查。我現在很忙,明天又開學了,如果這學期我能提前畢業,我就能去留學。偏偏這時候你們倆的事又都來折磨我。」

康嘻嘻地笑︰「來吃蛋糕吧,我早就想吃芝士蛋糕了!」說著開始大吃大嚼。

檳榔暗自嘆息。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車里,望著夜晚的街道,心煩意亂。康進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家了,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回來時也總是很累。她倒不是覺得她被忽視了,她只是擔心。他沒告訴她公司到底怎麼了,這就讓她更擔心了。

最近好像什麼事都不順,怎麼會這樣呢?

不想回家,叫司機載她去酒吧,她想喝一杯,反正回家也沒事。

安寧的鋼琴酒吧,她身穿紫色連衣裙,卷發披肩。坐在臨窗的地方,紫葡萄酒在晶瑩的水晶杯里,她的手指在杯口慢慢地劃圈圈,望向窗外,濃眉輕蹙。她喜歡這里的優雅環境,可以令她安靜下來。

「這麼有情調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一個人來這里喝酒?」

檳榔抬頭,她竟然又意外地遇見了凌冠玉︰

「我怎麼總能在各種地方踫見你?」

「我也很奇怪。」他坐下來,笑說,「看來這城市太小,也或者是酒吧太少。」

她微微一笑︰「你一個人來的?」

「我想安靜一下,就來喝杯酒。你呢?」

「我也想來安靜一下。」

「看來我們有很多相似之處,連喜歡的環境都一樣,那我該請你好好喝一杯。」他叫來侍者,「給我挑一瓶香檳。」

「好的,凌先生。」侍者去了,不久拿來香檳,注入兩只杯子。

冠玉舉杯和檳榔相踫,她品嘗一口甜酒,莞爾一笑。

「看你完全好了我很高興。」他放下酒杯說,「我本來應該再去探望你,畢竟當時你救了我妹妹。可我怕你會覺得不方便。今天這麼巧在這里遇見,你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吧?」

「本來就沒事,沒必要大驚小怪。而且那件事大部分責任在我,沒連累水伊才真是萬幸。」

「不管怎麼樣,幸好你當時的開車技術夠好,不然我妹妹被綁架或出意外都有可能,所以你應該接受我們家的謝意。而且你很勇敢,當時那種場面你居然能臨危不亂,我真佩服你的鎮定和冷靜。」

「別再說這件事了,又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你把我說得都不像我了,別再說這個了。」她有些承受不起地道。

「好。」他答應,笑說,「不過你所做的許多事總能很出乎我的意料,也包括這件事。你在很多方面都讓我很吃驚。」

「哪些方面?」

「我說不出來,大概是你的……特質。你很有自己的個性,至少在我見過的女人里,你是最特別的。」

「如果這是夸獎的話,非常感謝。」

「這是對你的贊美。」他強調。

「那就請你不要再贊美我了,我會很尷尬。」她揚眉。

冠玉只是笑,又道︰

「我是因為今天有很多事,感覺很亂,所以才來清靜一下。那麼你呢?你一個人來這兒說想清靜一下,有什麼事讓你心煩嗎?」。

「有很多。」她搖晃著酒杯,听到他的問題,輕聲嘆道。

「你可以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她想了想,問︰「你有沒有過這種經歷?有一個秘密,是關于兩個人的,但一個知道一個不知道,而這兩人還都是你的朋友。知道的那個人告訴你千萬不能告訴不知道的那個,可這個秘密對不知道的那個人也很重要,可如果你告訴他的話,這就關系到對另一個朋友的忠誠度的問題。那到底要不要說?」

「听起來好像很復雜。」

「你能听懂我在說什麼嗎?」。她以為他沒听懂。

「听懂了。你說關于兩個朋友之間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可一個朋友不想讓另一個朋友知道這件事,所以叫你不要說。但你認為有必要讓另一個知道。可一旦你說了,也許你會對不起不讓你泄露秘密的那個朋友,所以你不知道該不該說。」

「對!就是這個意思!」她舒了口氣,他听懂了。

「那要看是什麼秘密,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另一個人有必要知道這個秘密?」

「我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必要知道這個。我覺得這個秘密是好消息,如果他也認為是好消息的話,也許事情就會變好。但如果他不認為是好消息的話,也許就會變成我多管閑事,會很麻煩。」

「那麼基于你對那個朋友的了解,你認為他會不會高興?」

「我怎麼知道?這是件很奇怪的事,我可猜不出來!」

「你可以去試探地問問,先做個假設,然後測試他的反應。通常這種測試能反映出人對待事情的常規態度。」

她仔細想了想,點頭說︰「這倒是個好主意!」

「是吧?」建議被采納,冠玉很得意,「你可以去試探一下。不過你的朋友是誰?我應該認識吧?」檳榔看著他,他就笑道,「知道了!秘密!」

「最近我總是很不順,煩心事很多,總是心煩意亂。」

「還有別的事嗎?」。他好奇地問。

「沒有。」她一手托著腮,懶懶地說,「只是種心理狀態,倒沒什麼具體的事,就是要想的事太多了,覺得很麻煩。而且我的假期結束了,又要有一大堆事。」

「你還在大學里上課?」

「嗯,明天就開學了。」

「第幾年了?」

「明天上大三。」

「這麼說你還有一年就畢業了?」

「嗯。如果能快點畢業就更好了,那樣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出去旅行、多休息、歇一會兒,我就喜歡休息。」

他「哧」地笑了,剛要說話,只听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怎麼在一起?」

兩人抬頭,出現在面前的居然是唐愷恩,還真是冤家路窄!

「蘇檳榔,」唐愷恩先開口,「不簡單啊,听說梁雪庭和你當初干的是同一行,到底真的假的?我說你跟她怎麼那麼好?!不過報紙上說的爆料的那個人就是你吧?你和梁雪庭不是好朋友嗎,姐妹之間怎麼干這種事?太不厚道了!」

「你現在也知道不厚道了?也對,學會反省是很有必要的,下次記得別挖姐妹的牆角!」檳榔漫不經心,卻若有所指,唐愷恩的臉色頓時鐵青,她就問,「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請便吧。我今天沒打算請你坐下,也沒打算幫你買單。」

唐愷恩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她的那桌前坐著一大堆男女。

「我一點也不喜歡她。」檳榔收回目光,對他說。

「我也不喜歡她,可她從小就到我們家來玩。不過你和梁雪庭從前是朋友,這倒讓我很吃驚。」

「我可什麼也沒干,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我是說從沒听你提過你和梁雪庭是好朋友,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後來認識的。」

「她是明星,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如果我不把過去的事藏起來,我就不是她最好的朋友。」

冠玉看著她,他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有點吃驚她的處事方式。如果一個女孩有了巨星朋友,一定會到處炫耀,即便不是到處,也會露出一些口風,但她不同。他再次感覺到她和普通女子不一樣。

「我該走了,不早了,謝謝你的酒。這麼好的香檳給我喝,真是榮幸。」她笑道。

「我和你一起走,我也該回去了。」他忙說,也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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