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 第十八章 木槿花下

作者 ︰

‘珊瑚,你變了’

真的變了,與我相比,變得更加徹底——

珊瑚欲言又止,最後只有一笑‘變得不如以前膽小,更加勇敢說出對你的愛了?向葬,你有沒有發現,你也變了,你變得對我陌生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改變是因為…………’還不等珊瑚說完,手機玲玲作響,我用手示意阻止珊瑚接下去的話,是小潔打來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喂’那邊的呼吸很急促‘向葬,你快來醫院,小浴有麻煩了。……喂,你別動手動腳啊,保安保安……’‘嘟嘟嘟‘……那邊很吵鬧,看來人很多。顧不上珊瑚和現在的局面,抓起外套就往外面疾走,小浴,小浴……

看著匆匆離去的朝思暮想人,珊瑚內心一陣疼痛,心都在顫抖……最終沒有說出口……向葬,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放手一搏,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怎麼勸怎麼勸我都不為所動,你走的那個雨夜,我勇敢的向家人坦白,勇敢的冒雨找你,勇敢的淪為人婦……好可怕……好多血……向葬,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在??

◇歐陽珊瑚◇

我叫歐陽珊瑚,我有強大的背景,富裕的家族。祖母在瑞士做生意。外公外婆把我帶在身邊養著。父母?父母雙宿雙飛。

小學,那麼童真那麼快樂的年紀,時光,我卻只能一個人孤獨的度過。不是沒有朋友,不是家人關心不夠,只是我自己內心封閉,這只能怪自己,有個不好的性格。外婆外公帶我去醫院檢查過,輕微封閉癥,多麼小的一個孩子……

直到我遇上一個快樂的家伙,那個在外人面前裝酷不出聲不微笑,背地里出神都會扯起嘴角的女孩兒。

馬尾辮,怎麼扎都感覺不適合。偏銅的皮膚,大大的眼楮。

那只是第一次,我遇見她。下課時間,一個人躲在操場的角落觀察蝴蝶。十分鐘,一直都掛著微笑。直到她起身走掉,我才被鈴聲喚回了神。遲到,也不以為意。心里,泛出了微微甜蜜。

然後我才知道,她成績一般,也可以說不好。可是很會涂鴉。小小年紀想象力很豐富。常常去辦公室抱作業本的我每天都會從老師們那里收集到關于她的不多不少的消息。

我的班主任是香港來的。她好像和那個女孩有不同深淺的關系。經常通融她,也經常罰她。每每路過,我都會看她幾眼,只是她從未注意到我。

直到有一次,我豁出去,在廁所堵住了她。我像她伸出了手,跟她自我介紹。沒想到她回應我了,而且還笑了,和我握著的手,好暖。突然發現,她很可愛。

因為她,我學會了開朗,學會了真心的笑。因為一個外表封閉,內心開朗的她,我的生活漸漸有了色彩。

那晚,我父母回來,協議離婚。我知道,我沒權利反抗。當初相愛相守的比翼雙飛。如今對我說,珊瑚,爸爸媽媽沒有感情了,要離婚,你跟誰呢?跟著爺爺女乃女乃還是外公外婆?呵……那時候我以為她會說跟著媽媽,還是爸爸?原來,我只是個拖油瓶。沒有回答媽媽的話,只是說了句悶,一個人出了酒店去外面的人工湖邊散心。可我沒想到,我在湖邊遇上了她。她看起來很不高興,說話也很沖。我像她訴苦,可卻沒哭。我自己都很意外。不是意外我會告訴她我的難過,只是意外我沒有哭。

直到小學畢業,祖母要我去瑞士讀書。我知道,我不能反抗。我即將離開養大我的城市,熟悉的國家,心心念念的她。去一個陌生的領土,國度。我沒有哭,因為我想看她笑。走的那天,我頭上別了朵小花,象征純潔,未來美好的期望。我懂,她亦懂。

再次相見是一我第一次處理商務任務。只是一個小小的任務。收回那個拉吧。祖母說我要回來的話,就必須在這邊立足。第一個任務,收回十年前投資的土地。為了她,我放棄。

很開心,那個夜晚她答應了我,沒有我的允許不談戀愛。

因為那句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汗水,我都不介意,我都覺得溫馨。只是我想不到,才沒多久,她就丟下我走了。

今天祖母一家過來這邊,全家包括外公外婆來了個聚會。據說是從我出生起,第二次相見。

席間,蘇可發來短信,一條轉發葬的,一條自己打的︰珊瑚,她走了。

走了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職業式微笑掛不住了。內心一整難過,我才知道,愛的很深,很深。第一次沖動,在桌前坦白一切,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都很難過,一直勸我。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我要去找你,去找你……一個人,出了宅子,冒雨找你。

一直找,直到在路邊倒下。直到他走向我。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一個改變我命運的人……

他,我不想多說。只是一個畫家,我寶寶的爸爸。他玷污我,在那個雨夜。我不怕,我只是心涼,向葬,我為你失了自己,你在哪里?

我沒有放棄,盡管我已不完整。

當知道懷了寶寶時,我也曾想過打掉,也曾想過消失,可是,心里卻慢慢有了一個計劃,如果這個寶寶生了下來,是不是對外婆女乃女乃有了交代?是不是就可以一個人尋找向葬然後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什麼都不管。

我生下來他,可我至今沒有看一眼。我不敢,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他。都說子女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可是我卻覺得那塊肉就是一個瘤,讓我痛,痛到死。盡管,那個他叫爸爸的男人對我有愧疚,告他也無妨,可是,心里還是會有疙瘩,有恨,和不原諒。

如果那天他不喝酒,我不找你,就不會這樣……可是,沒有如果。

怪我,生的一副賤樣,如果可以,真想用剪刀刮花我的臉,保住我純潔的身體,可是為什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不相愛的男女要把我生的那樣與世無爭,那樣令人想要擁有……呵,不是我自大,真不是…………

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陰霾中,我找她,打听一切關于她一星一點的消息,直到天業的總理退讓,代理人卻是個女人。這一條新聞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飛的那樣那樣高,讓我望不可及……

利用家族身份,我一直對她的公司進行打壓,做手腳,為的就是讓她發現我,找我。如我所料,她真的邀請我了,一場兩家公司之間老總的對決。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她,該穿什麼?白裙子,她最喜歡的白裙子,可是我不配了……紅裙子?……我討厭那一抹艷紅……穿什麼……怎麼和她說話……這樣忐忑的心直到宴請時間到來。

壓制住悸動的心,一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跳動的心,緩緩推開大門,看著緩慢的大門,真想自己用手用力推開,慢慢的,她的背影映入眼簾,一如既往的瘦……我的天使……我的天使……

被著我的她那樣的柔弱,暗黃的燈光顯得她那樣需要捧在手心疼著。愛著。克制住自己的腳步,慢慢的,沉重的,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到離她近一點,在近一點的地方。她回頭看向我的那一刻,表情那樣驚訝,不可言喻。我內心的委屈全部涌出……終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讓我有種想吻她的激動……不顧她的疑問,拼命壓制住激動的心,死死咬住嘴唇。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心里多年的委屈一涌而發,再也控制不出,如她所願狠狠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咬的有多用力,我承受的就有多沉重。向葬,你懂嗎?

我讓她吻我,她不為所動。

那時候我便發現了,她已經不再屬于我……或者,她就沒有屬于過我?……

是誰,搶走了我的愛,我的支柱……

最後一絲希望,想把所有委屈告訴她,想看到那心疼的眼神,可是一個電話,她便拋下我,走了,頭也不回。

我知道,她,忘了我的話,愛上了別人。她,再也不會疼我了……她,有別人了……是誰……是誰?

忘記了嗎?那個夜晚,你對我的承諾,還是,你只當個笑話?

向葬……向葬……葬。

偌大的酒店,灰調調的房間,卷縮在床上的女子那樣柔弱。地板上一滴一滴的血液一直到潔白的床上。就讓我,帶著對你的愛,死去。永遠,祝福你。

向葬,知道麼?我愛你。一句永遠說不出來的話。

向葬,知道麼?我愛你,一句世人可恥避之躲之的話。

要問我為什麼,要問我的話,你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了。那是心的跳動,我的心告訴我,我不能看著你幸福,因為她會痛,她會生不如死,她好像已經不能呼吸。葬……葬……

誰……誰在叫我,叫我什麼?……媽媽……誰在叫我媽媽……誰的寶寶,好可愛,好可愛……不不不不不不……不是寶寶,是魔鬼……魔鬼……

寶寶……我的寶寶……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寶寶,你是我的肉,我的肉,不是瘤,我的心有你,只可惜,只可惜,它不在跳動了……來生,讓我做你媽媽,我會用一輩子愛你,疼你,今世,好好照顧自己……

黑夜,暴雨交加。

這一夜,注定不會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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