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夢 第二章 冷暖自知

作者 ︰

今天下三分,宣國,魑國,封番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而三國中最為強大的當屬宣國,自用美人計迫使魑國讓出漆雕族的統治權後,宣國就從弱兵小國一躍而起成了與魑國封番平起平坐的泱泱大國。

也是因為此魑國暗自訓練了許多精兵銳將潛入宣國做奸細,以乘機報當年的奪權之仇。

宣國最南面臨近魑國的大山深處有一塊無人的桃花型禁地,因常年被雲霧繚繞便顯得格外神秘,傳說這里曾是異族處以極刑之地,凡是觸犯族規死在這里的人,大都肢體不全或腸穿肚爛。

前些日子,附近有膽大的獵戶因經受不住山中珍稀獵物的誘惑,大著膽子闖入了這片禁地,而當他們出來時,全都捂著眼滿臉血污,因為他們擅入以致被剜掉了眼楮。

而自始至終他們都沒瞧見剜掉他們眼楮的人,自此便有人謠傳此部族之人陰魂不散,死後也捍衛著這片故土,遂對擅闖者小懲大誡一番,這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闖入這片禁地。

「師傅,語淵堅持不住了」。禁地中緩緩有幼童女聲傳出。

「臭丫頭,不準停下來,若是讓師傅知道你不好好練習,只顧偷懶,哼哼,小心你的小命」。

女聲之後是一陣冷魅蝕骨的年輕男聲,听聲音也不過幼學之齡。

幽幽山谷,寂靜無聲,卻被這莫名的男聲披上了一層詭異之色。

透過稀薄雲霧,隱約能夠看見,一個著蝴蝶面具穿黃衫的女童倒掛在參天大樹上,倚靠在樹下同樣蒙面的黑衣男子,約莫十歲,身量還未足卻有著一雙陰狠的鷹眼。只見他一臉得意的望著樹上的女童,言語間不斷有奚落咒罵之意,還時不時的用腳踹著粗壯的樹干,每踹一下都令女童失聲尖叫。

「木兒,為師何時說過,你可以不用練功的」。

一白衣男子緩緩從不遠處竹屋中走出,衣帶飄決,彷如畫中仙人,黑衣男子聞言突然身子一顫,不安的將頭轉向竹屋,而此時屋前卻空無一人,原本陰狠的雙眸卻突然透著絲絲恐懼,額間也不斷有細汗冒出,當他再次將頭轉回來時,白衣男子已噙了微笑,站在他身前不足一尺處。

縴長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微微上翹的薄唇翹出好看的弧度,白皙的皮膚,輪廓分明的五官,無一不在彰顯男子的俊美與無暇。

素荒木看著近在咫尺的師傅,喉結不斷上下律動,細密的汗也變成了汗珠順著臉頰,從冰冷的面具上滑下。而後他突然跪在沙土上不斷的叩著頭,口中還不忘哀求道

「師傅,荒木知道錯了,師傅饒命」。

「呵呵,自己去水牢呆半日,你便長記性了」。

言語間仿佛有笑聲傳出,白衣男子唇邊的弧度更深了。

黑衣男子卻是一驚,眸中暗淡無光,全然不似剛才奚落女童時神采奕奕,遂望了望白衣男子,見已沒有轉寰的余地,緩緩叩了頭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已近殘秋,晨起時的水雖不刺骨,卻也冰涼,若是全身浸于水中半日,即使是習武之人恐怕也會有些吃不消。

「淵兒,知曉你木哥哥去的水牢是何地嗎?」。

白衣男子睜著狹長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著掛在樹桿上的女童。

素語淵小臉漲得通紅,只能艱難的睜著眼。卻在見到對面白衣男子時,瞳孔暮得放大,原本長身而立于樹下的男子,此時卻單腳踩在三丈高的細枝上,樹枝雖上下晃動,男子卻如履平地,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異色。

「淵兒不知」。

簡短幾個字,素語淵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被倒掛著了。

白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戒指,並不去看素語淵已漲紅的小臉

「好,那為師便告訴你,以後你若是偷懶不練功,那里便是你的去處」

半響白衣男子才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涸的嘴唇繼續說道

「為師在那黑色的藥水中養了許多小動物,它們專以人的眼珠和吸食人血為食,原本是用闖入者的眼珠喂養它們,可哪知這些愚蠢的闖入者竟相信了這山中有鬼魂,倒讓為師再也無法尋到可以喂飽他們的美物,真是可惜」

白衣男子一臉嘆息,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冷笑著看向對面倒掛卻臉色由紅轉白的素語淵,只見他突然腳尖輕點樹枝,樹枝微晃,白衣飄揚,而後縴長的手指環抱住素語淵旋轉著落在了地上。

素語淵只感覺天旋地轉,終于緩緩踩在沙土上不住的喘氣,白衣男子將她放開,徑直靠在了一棵大樹旁,繼續把玩著戒指,仿佛這世間只有那枚經常出現的戒指才是他最珍視之物。

「啊……師傅……啊」。

突然有男子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素語淵望了望撫唇的白衣男子,見他只笑不語,心中的怯意更深了。

自己自懂事以來便被這個自稱師傅的男子收養,而爹娘是誰,自己家住何方,哪里人士,師傅從未對自己提起過,只是說,在一處寺廟拾得被遺棄的自己,見自己骨骼精奇,是天生的練武奇才,便將自己收做徒弟。

素荒木比自己大五歲,同樣是師傅收養的徒弟,只是他天生就不收受任何約束,而被師傅責罰的也總會是他,每每見他渾身是血,滿身血洞的被扔出水牢,自己便心有不忍,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師兄,起初還會為此替他向師傅求情,可他不但不領情,反而還變本加厲的戲弄自己,自己也索性不再管他,權當他不知好歹,活該如此。

時光飛逝,一晃十年便過去了,當初幼齒天真的女童在經過不斷磨礪和折磨下,漸漸長成了穩重成熟的冷血殺手,而唯一未變的便是對師傅的畏懼與敬畏。

「師傅,今日有什麼任務交給淵兒」。

「收拾行李,準備下山去若安!」

「是」

素語淵雖不知為何師傅突然要命自己下山,但既然是師命便不可違,遂回屋去收拾行李,身後白衣男子眸光變了變,撫著手中的戒指呢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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