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見︰只慕流景不慕仙 第二十四章 但使心思恁何處(3)

作者 ︰

這一倒之下撥霧竟听到方才的那個聲音「哎呦」了一聲,且這個聲音近在耳邊。

她覺得自己摔得不疼,反倒覺得身下的地有些溫軟,便想著大概是砸到哪個在此借住之人了。

因著被自己砸到的是個男子,撥霧覺得臉上有些燒熱,頓時手腳並用自那人身上爬起,但嘴上卻不肯饒人,責備道︰「你這個人怎的私闖別人的住處,也不知避諱竟肆無忌憚地睡在這里。」

地上那人半晌無聲,撥霧瞪大眼看過去,只影影綽綽見到地上的黑影在那里躺著,心中有些忐忑,那人不會是讓自己砸壞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撥霧趕忙蹲下來,伸手推了推那人,「沒事吧?」

只听一聲輕嘆,那人躺在原地愣愣道︰「想不到我先前竟是錯了,現在才知曉這是個什麼感覺。」

撥霧暗忖,莫不是這人的神經有些問題?

正打算著要不要現在就撤離這里,反正自己不是凡人,就算不休息不睡覺也是無礙的。便就打算著要走。

方一站起來,忽然那人竟自地上站了起來,耳邊听那人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撥霧覺得這人身量真是高大,又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之感,便頓生好感,也甚是誠實道︰「我叫撥霧。」

那人負手,沉默了半日,又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撥霧?當真是個吉利的好名字。」

撥霧只「嗯」了一聲,隨即便打算離開這里,「攪了你的休息實在是慚愧,我現在便走,你自便吧。」

「哎,」哪知她剛一轉身便被那人拉住了手,「你難道不問我的名字嗎?」。

被人這樣拉住手,撥霧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頓時難為情,抽回手來,「不過是萍水相逢,問了也是白問。」

那人卻是不為這話所動,執意道︰「什麼萍水相逢,他日我們定然會再見的,你記住我叫念邪,他日我一定去找你。」

念邪覺得自己很是風流倜儻地將這話說完,只等著撥霧如何回答,卻不料洞中竟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撥霧雖然無甚法力,但是稍施一個法術還是可以的,便彈指將洞里的油燈燃了起來。

原來兩人皆以為對方或是個凡人,便不欲嚇到對方,卻不料竟是舊相識。

念邪見到面前人的真實面貌不禁一驚,頓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撥霧倒也因著念邪方才對自己的一番話而略略尷尬。

兩人僵持了片刻,還是念邪先道︰「你,你怎會在這?」

「嗯。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撥霧小聲回道。

「哦。」念邪極力想著要說的話,「那,那你為何我騙我說你叫撥霧?」

這話讓撥霧尷尬一笑,「難不成我還要用‘桃夭’這個本就不屬于我的名字嗎?」。

哎呀,是自己糊涂了,念邪瞬時想起流荊已經知曉了真相,自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桃夭了。他呵呵一笑,想來緩解此時的氣氛。

可是氣氛一直很古怪,念邪眼楮不住地轉來轉去,忽然道︰「沒關系,流荊那個小子既是不懂得欣賞你的好,這不還有我嗎?」。

本是找些話來安慰,但是這話當真安慰過頭了。念邪覺得說完這話自己的臉便火辣辣一片,他垂著頭抬眼偷瞟撥霧。

可是撥霧卻不似念邪一般羞怯,倒是問道︰「在這里開什麼玩笑,你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喜歡慕雪姑娘的麼?」

呃?念邪咬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也難為他這樣高大的身板要這般委屈。想了半天才道︰「方才,方才你撲到我身上,我才知曉喜歡一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以前皆是我會錯了自己的心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覺得當時慕雪自我手里拼命救流荊時很是帥氣,便一直欣賞她,便以為這欣賞就是歡喜了。但是我今日才明白那不過是純粹的欣賞,而對你,此刻才算是真心的歡喜。」

從前在流荊面前听慣了他的深情,可是那深情的話皆是對著桃夭說的,她听著雖然心動卻還是隱有不安,何況她不是流荊口中之人,沒經歷過他們那般辛酸的往事,他的話中含意听到她的耳中便大打了折扣。

如今念邪是真真正正對著自己所說,雖然平平幾句,撥霧覺著自己的心跳速度更甚于在流荊面前。

她驚懼,難道自己竟對流荊並非真心,反倒對著面前一直與自己不和的粗獷男子起了心思?

「撥霧,你怎麼了?」念邪見得她一臉的失魂落魄,臉色更是煞白,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魯莽地嚇到她了,便道,「沒關系,即便你還是喜歡流荊的也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不被女人喜歡」

「並非如此,」撥霧打斷他,「我不過是因著自己這般三心兩意而……而驚詫。」話到尾聲便將聲音小了下去。

念邪還在自己情緒中,也未多思撥霧的話便頹然道︰「我知道。」但是將這話說出的剎那忽然理解了她的話中之意,便又立時提起了精神,睜大眼不敢置信,一副憨憨的樣子,「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是說?」

撥霧抿著嘴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屋里因著四周皆是牆面而沒有光透進來,牆上的火光自天妃和水染走後便滅了。于是她便只身一人在這里過了不知多少個時辰。

手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因著知曉她法力全無,又服食了水染騙魏三少給自己服下的丹藥,便極為放心地解了她的束縛。

她只覺這幾個時辰內體內如同被火灼燒般難受,又覺得一陣陣的生疼,比之那時重生的幾日真是好過不到哪里去。

面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慕雪疼起來便不住地顫抖,有時便覺得手扶著冰冷的牆面時那牆面便似是長了刀鋒一般割著自己的手心。可是她將手自牆上拿下來時並不覺有血流出來。

偶爾甚至連地面都覺得似是長了針尖一般,在這里目不能視,便是連或坐或站都不能舒坦。慕雪覺得天妃和水染真的是手段不俗。

她冷笑,流荊,這便是你的母妃,和你未來的妻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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