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花海中,色彩斑斕的蝴蝶穿梭往來,洛 停下腳步,輕輕擦拭了額頭的汗珠,看著手里不甘願的撲閃著翅膀的彩色蝴蝶。
「小姐,這東西是指明說是給您的」,碧螺手捧著長方形的印著龍紋的檀木錦盒,眼中滿是疑惑。
金燦燦的陽光下,彩色的蝴蝶仿佛身披錦衣的精靈,光芒四射。
泠泠的泉水,滌蕩著乳白泛著黃的池緣,橋邊的銀杏樹枝葉濃密,沉甸甸的果實壓滿了枝頭,一片碧綠間盡是柔和的杏黃色,喇叭狀的紫色牽牛,調皮任性就如一個孩童,卻是無拘無束,任由細細的藤蔓緊緊地攀附在暗紅色的藤椅上。
「誰送來的」洛 慵懶的靠在藤椅上,聲音悅耳動听。
「是龐府的人送來的」。
玲瓏小巧的盤鎖,上面懸著方頭圓柄的袖珍鑰匙,輕輕轉動,小鎖瞬間打開。
排列整齊的七色的塑料鳶紙,映在細密的光束下,就像雨後色彩斑斕的霓虹,里面裹著的是紫色的紐扣般大小的「珠子」。
「鳶紙扣」這是洛 唯一想到的可以形容它的詞語,只是那瑩潤透明的色澤,竟混滿了誘惑。
「原來這鳶紙扣竟是糖果」洛 有些欣喜的道,說著拿起一顆,遞給碧螺。
「酸酸的、甜甜的、真的是糖果」碧螺「吧嗒」著小嘴欣喜道。
「找了你半響,原來是藏到這里躲清涼來了」洛昀說著坐到洛 身側。
「整個唐家,也就這里涼爽些,姐姐應該不難找到我吧」洛 將暗紅色的錦盒扣好,將鑰匙放在月白色的小褂口袋里,笑的調皮。
洛昀眸中含笑,摘下幾顆橙黃色的杏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放在口里品著那特有的香甜,柔聲道「如果我告訴你又有了可以出去玩耍的機會,你是不是就不會怪我故意夸大找你的辛苦了」。
「七月初七,是傳說中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守望的愛情固然痛苦,但他二人卻甘之若醴。據說月老因感動與他二人的真情,選擇在七夕之日普撒紅線,而這紅線會將有情的人緊緊的拴在一起,而不至于迷失了方向」洛 看著洛昀得意的樣子朗朗的說著。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害的我白白的賣了個關子」洛昀轉身佯裝負氣的說著。
洛 扯著洛昀的手臂嬌聲道「好姐姐,不氣嘛,誰說的你是白白賣了個關子,姐姐既然會去,那洛兒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隨著姐姐同去,而不必去找借口了」。
洛昀聞言臉上的怒意卻是再也裝不下去,只得輕笑出聲「你呀,就是伶牙俐齒的」。
藍若琉璃的天空,陽光炙熱,雲朵好似被太陽燒化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天氣悶熱得要命,徐徐而來的風中也焦灼這熱流,稠乎乎的空氣好像也被凝住了。
干涸的土地裂開了大大的縫隙,青石板的路面也被曬得滾燙燙的,有些發蔫的草坪里,綠色的螞蚱無力的跳躍著,只是偶爾的發出幾聲輕鳴,知了也是不住地在枝頭發著令人煩躁地叫聲,像是在替烈日吶喊助威。
「好熱啊」一陣熱浪襲來,洛 低喃著,雖是躲在濃密的樹蔭下,可這炙熱的陽光,就是讓在樹下乘涼的人也覺得急躁。
「我們先歇一歇,等月老祠的人少些再去拜過也不遲」洛昀輕搖著蒲扇,光潔白皙的臉龐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翹楚神色依舊清冷,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剛剛走過的路,「洛兒,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洛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低低矮矮的灌木叢,樹葉低垂著,青石路上氤氳著熱氣,哪里有什麼人。
灰牆褐瓦,掉了漆色的木門兩側,「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身注定事,莫錯過姻緣」的對聯異常的醒目。
祠內供奉的是白發銀須老人坐像,慈顏善目,笑容可掬,一手執婚姻簿,一手牽紅繩。
放眼看去場景雖是熱鬧,卻還是難掩祠內的破舊,而來參拜的人皆是面色虔誠,口中也念念有詞,求的也不過就是個好姻緣。
但這今世緣分本就是前世的債,姻緣也是前生注定的事,求也是求不來的,而有些事就是這樣,雖然知道做了也未必會有用,但不去做卻總是難以安心。
該求的都求了,該拜的也都拜了,人事已盡,剩下的只能是听憑天意了。
直到眼前的人漸少,洛兒一行人等才來拜過。
「姐姐,你也也去求一支簽吧」洛 說著跑向轉角處。
洛昀和翹楚相視一笑,無奈搖頭卻是緊隨其後。
「誰求?」老道士眸光平靜聲音空靈。
佔卜算卦之事,洛 一向都不相信,匆忙跑來也不過是涂個樂子罷了,如今聞言倒是回頭硬是拉了翹楚上前。
洛昀看著翹楚道「去求一支吧,正好可以看看姻緣」。
說著拉過洛 「你呀,就是貪玩,這是我剛剛在祠堂里求的,你這身體剛好,也該去去晦氣」說罷將那道紅色的懸著金穗的平安符系在洛 的腰間。
翹楚雖無興趣,但見了眼前二人那高昂的興致,倒也不想掃了她們的興致,便上前做樣的搖了搖簽筒。
那道士一手執浮塵,另一只手縷著花白的胡須,狹長的眉毛促起。只見他微微低頭伸出干瘦的手指夾起簽來,半眯著眼楮瞧了瞧後,卻意料之外的睜大了眼楮,仔細的看著翹楚。
半響,又眯起了眼楮,用他慣有的唱腔說著一些洛 听不太懂的話道「雲深有月光難見,海闊無風浪自生,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此簽乃下下之簽,能否轉運還要看施主的造化」,說罷,斂了器具甩著浮塵而去。
「喂,你這術士,怎麼話說一半就溜了」待洛 緩過神來,那人早已走出了好遠。
「下下之簽,到底是什麼意思?"翹楚看著那道士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滿是落寞。
洛昀看著翹楚落寞的樣子,心里有些疼惜「這些都是江湖術士騙人的把戲罷了,不可以當真的」。
一句話、一個神情,都足以讓人沉思許久,特別對陷入愛情的人。佔卜之事,雖說不可信,但就在自己心意微動的時候,這道簽卻來得有些突兀,翹楚淡笑神色卻略顯落寞。
三人皆是一路安靜,身後那尾隨了許久輕輕的腳步聲也就越發清楚。
自那日被困于湖的對岸後,洛 也就格外敏銳。雖願意相信那日之事純屬巧合,但她也不是傻瓜,小孩子的吵吵鬧鬧都能讓二姨太太渲染成蓄意謀殺,自己又怎能放松警惕。
洛 心念微動間,早已拉著翹楚和洛昀閃身到了一顆枝葉濃密的梧桐樹後。
淡藍色印花的束身斜襟旗袍,高挑瘦弱的身姿,眉若新月,微微翹起的睫毛下帶著淺淺的哀愁,饒是這炎炎烈日,卻還是難抵她周身散發出了深幽,竟是她,可她為何一路跟著我們。
洛 對她,同情之外卻是憐惜,清幽淡雅、婉轉大方,這樣的女子若是讓她自己來選擇,他一定不會選龐中遠那樣的丈夫吧,原來她她又是一個森嚴的封建制度下的犧牲品。
「紅兒」洛 喚著。
「四小姐,你……你……怎麼?」紅兒的表情有些緊張,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
那少婦朱唇輕啟,聲音柔細,婉轉動听,神情也滿是恭敬「一路走來,見幾位姑娘有說有笑的,本想湊個熱鬧,卻怕饒了幾位姑娘的雅興,一路跟隨,還請幾位姑娘莫要介懷」。
洛 淡笑「少女乃女乃嚴重了,你這朋友可是請都請不來的」。
「你就是洛兒吧」那少婦笑容柔煦看著洛 道。
「少女乃女乃好眼力」洛 嬌笑著。
「中遠和中天都經常提到你,我雖未得見,卻也猜的十之八九」。
洛昀道「您也是來拜月老的吧」。
那少婦櫻唇微動「是啊,求的也就是幸福美滿」,說著竟難掩落寞。
洛昀見狀,自然是不在多說什麼。
一行五人,龐少女乃女乃神情落寞,翹楚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看著遠方,紅兒呢更是尷尬的低頭走著。
洛 四下打量著,心里有些壓抑,想著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這副模樣。
「中天哥哥沒來嗎?」。
紅兒輕聲道「四小姐,二少爺剛剛來過,這會又走了」。
「哦,竟是這般不趕巧」。
「您找他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好久沒見他了,紅兒,你幫我給你家二少爺帶個話,就說明日我在老地方等他」。
「老地方?那是哪里?」翹楚竟是難得有些調侃的說著。
「不過是以前逃課時和中天哥哥去過的地方罷了」洛 嬌笑著說罷不禁捂上了嘴巴,原來這麼輕易的就被套了話。
「你找中天做什麼?一個女孩子,怎麼就用不知道矜持些」洛昀柔聲細語,說的一本正經。
洛 抬頭,見龐少女乃女乃也是低笑著,不滿的嘟著嘴「翹楚姐姐,你變壞了」。
那少婦看著洛昀輕柔的拉過她的手「如今時代早就變了,可你我卻還是這般陳腐,看來我們也該洗洗腦了,我倒是欣賞洛兒,天真率直,隨意而為是有多自在」,說著竟有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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