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雪未生 (二十七)留夜

作者 ︰

鄭冰愛憐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顏,紅紅的臉蛋發著燙,臉上的淚痕沒有干,還緊鎖著眉頭在嘟囔著什麼。「唉……」他沉沉的嘆了口氣,扶她慢慢的在沙發上躺下,然後拿來了毛巾小心仔細的給她擦了臉和手,又從房間抱來了被子給她蓋上,迷亂中,陳青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哭喊著︰「你不能走,不能忘了我們的約定,不能……不能負我,你知道的……我的心里滿滿的都是你……」

鄭冰呆呆的看著她,沉默了,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淚水居然就那麼流下來,打濕了手背,「為什麼……」他似乎在問她,又似乎在喃喃自語。

當清晨的陽光從陽台漫過地面,再爬到她垂在沙發外的手上,陳青才昏昏然的醒來,睜開眼楮,慢慢的看清眼前的場景,這里雖然很熟悉,但不是每天早上醒來的那種熟悉了,她有些慌亂的坐起來,頭昏得像要炸開,無奈的揉揉額角,努力的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後知後覺的很害怕,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還是好好的。

「小青,醒了?」身後傳來一個溫和又熟悉的聲音,她回過頭,鄭冰剛從門口進來,手上提著買回的早餐,溫和的對著她笑著。陳青趕緊扶著桌子站起來,尷尬的笑著︰「我……我昨晚……一定很失禮吧?」鄭冰放下買回的豆漿和面包,笑說︰「你說呢,你覺得你有沒有失禮呢?」

陳青的臉慢慢的紅了,默默自語︰「慘了,上次喝醉的時候我同學說我像個女牛忙似的,天吶……我沒對你做什麼吧?」鄭冰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還女牛忙呢,簡直像只小豬一樣睡得那麼熟,把你賣了都不知道啊,好了,別想那麼多啦,我又不是外人,總會照顧你的。」

陳青的笑卻漸漸收起來了,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是鄭冰打破尷尬,說︰「好啦,大懶貓,快去洗洗臉來吃早餐了,牙刷和毛巾都給你買好了,昨晚都沒吃什麼東西,胃里肯定挺難受的。」這麼一說,她還真的感覺挺餓了,拿著毛巾和牙刷就去衛生間了。

洗漱完了,兩人坐在桌子前一起吃早餐,暖暖的豆漿喝下去連心里也暖暖的了,陳青忽然有些難過,跟汪冰寒在一起那麼久,他都未曾如此細心過,抬頭看著鄭冰疲憊的雙眼和臉上掩飾不住的倦容,她心里更是升起一種愧疚感。

對不起,最善良的天使。

夏日的清晨是涼爽宜人的,吃完早餐,陳青要趕回學校了,鄭冰也收拾了一下去上班,走出門口,陳青低著頭說了句︰「謝謝你鄭冰。」然後飛也似地離開了,看著那縴弱的背影,他無奈的笑笑。

坐在公車上,陳青一直在撥汪冰寒的手機,可是回答她的始終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心,就那麼一點一點的涼下來了,「汪冰寒,你到底在搞什麼?」她鎖著眉默語著。

一直到了學校,才收到汪冰寒的一條短信︰青青,對不起啊,昨晚跟他們去喝酒了,心情不太好,就喝醉了,知道你打了很多個電話,可是剛才手機停機了,不要亂想哦小傻瓜,今天傍晚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陳青看著,一抹微笑不由自主的爬上了臉龐,看來,真是自己多心了,幾年的感情了,怎麼能對他這麼沒有信任感呢?于是趕緊回復︰好啊,傍晚下課我等你,冰寒,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

時間過得真快,一個月的排練時間很快過去了,再有幾天,就是藝術節了,學校正好踫上假期,準備明天起給大家放假兩天,小雪知道後,樂得不行。

那晚,小雪下自習後去了舞蹈室,老師給大家分發了晚會用的裙子,並且特意叮囑大家這是學校租來的,要萬分愛惜。小雪對著這雪白的長裙看了許久,心里美美的。抱著兩套白裙一個人回宿舍,小雪有些想念袁莉,她家里有事請假兩天了,本來說今天返校的,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可能要明天了吧,可明天就要放假了,不知道小莉知道沒有,老師應該會告訴她吧,沒有她家的號碼,也不能跟她說了。

還在低頭想著,忽然听到一聲冷笑︰「哼,這不是那什麼鄭雪嗎?」。那個聲音有幾分熟悉,听著就心里打顫,抬起頭,就見孫梅鈴和馮小詩抱著書本站在路邊,高傲的笑著,那笑里,帶著像刀子般的恨意。小雪警惕的後退了兩步,眼神里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孫梅鈴向前幾步,說道︰「鄭雪,那個瘋丫頭不在了是吧?看誰還給你撐腰呢?那天你害的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呢?」

看她笑得那麼詭異,鄭雪心里很不安,四下看看,這是教學樓前的小路,周邊的人也不多,即使人多也未必有人肯幫她,這兩個人想怎麼折磨她呢?小雪想著心里越來越不安,看看前方的路,突然撒腿就跑,手里緊緊抱著兩套白裙,拼命的向前跑。

「喂!想跑啊!」馮小詩叫著跟孫梅鈴一齊追過來,三個女生竟然就這樣像小孩子般在校園里亂跑,小雪一面跑一面顧及身後,一不留神腳下的台階,便撲倒在地,膝蓋也撞破了。馮小詩一步當先跨上來,未等她爬起來就先搶過了她手里的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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