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雪未生 (二十三)念念不忘

作者 ︰

中午的陽光還是那麼炎熱,窗外的知了還是不厭其煩的唱歌索然無味的歌,听著讓人感到心里更加悶熱。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一個吊扇在呼呼的轉著,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小雪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在看書,有些漫不經心的翻閱著。

腳受傷了,不能去參加排練,她只能一個人呆在宿舍,由于藝術節越來越近,袁莉只好自己去練習了,她一直勸慰小雪說︰「你很有舞蹈天分,我會好好學,回來再教給你,保證我們兩不掉隊,不要擔心的小雪。」其實她不擔心,並不在乎成與敗,這一次,能敢于挑戰自己就是一種成功了。午休的時間,幾乎很少有人會來教室學習,也許是因為高一的課程還不緊張吧,但是小雪還是習慣了來教室,喜歡這樣安靜的氣氛,喜歡這樣自由的時間。

忽覺門口有敲門聲,一個溫爾的聲音︰「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小雪抬起頭,門口的許岩手中拿著一疊報紙,笑得一臉燦爛。她趕緊站起來,也對他笑笑,點點頭,她知道,許岩是學校新聞部的成員,有時會在中午的時候給各班送發他們的報紙。看著小雪清純的面容,他看著竟舍不得移開眼了。

小雪走去講台,禮貌的把抽屜打開,對他笑笑,示意他放進去。許岩把一疊報紙塞進去後,順便問了句︰「你每天中午都一個人在這里看書嗎?」。小雪比劃著告訴他︰也不是每天,偶爾吧。

忽然她呆呆的停住了,意識到他不懂手語,趕緊慌忙的想解釋,手比劃了幾下,卻越來越亂,許岩依然笑得淡然︰「小雪,我懂手語的。」她驚訝的看著他,意外中還帶著欣喜,問︰真的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我能听懂你說的話,所以呢,以後不用刻意躲著我,其實我們可以聊天的,好嗎?」。那笑,那麼的和善,小雪看著,也跟著笑了,點點頭。

第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請求,或者說,他第一次對她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那個中午,他們坐在床前聊了很多,許岩說︰「小雪你知道嗎?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還記得嗎?」。小雪疑惑的看著他,不可思議的搖搖頭。

許岩繼續說︰「小時候我很笨,光一年級就讀了兩年,那時的我,一直是個自閉的小孩,不愛說話,別人也不願搭理我,五年級的時候,班上轉來了你,看著你被他們欺負的時候,我好難過,好想上去幫你,可是膽小的我總是沒有勇氣,那一天,你在黑板上寫下一句話‘我們的世界應該充滿愛,而不是排斥’,看著那句話,還有你純純的微笑,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開闊了很多,之後的很多天,我都想找你說說話,想跟你交個朋友,想告訴你我的苦惱,想安慰你不要怕……」

小雪看著他,鼓勵他繼續說下去。許岩低頭自嘲的笑笑︰「可是我心里自閉的太久了,怎麼都開不了口,只能在你的身後默默的關注你,你對學習太沉入了,在一個班級整整一個月你都沒有注意到我,呵呵,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我變成英雄了,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公主,我要好好保護你,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兩個。」

小雪輕輕笑了,心里絲絲感動在蔓延,抬起手告訴他︰真的好意外,那個時候就有這樣一個關心我的你,謝謝你,許岩。

他繼續說︰「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幫過你啊,其實我在想,如果那個時候一直以同學的身份相處下去,我還是會有勇氣跟你說話的,只可惜出了點小插曲,我爸做生意掙了一大筆錢,于是把我轉送到鄰市的一所更好的小學,不論我再怎麼反對,也還是拗不過他們,那天早上,爸媽開車帶我到學校辦理好手續,我一直想跟你打個招呼,想給你留個聯系方式,卻找不見你,走的時候,就在校門我鑽進車子的那瞬間,我看到你背著書包急匆匆的跑進校門,我忍不住叫出來‘鄭雪’,你回頭了,不解的看著我,我卻又說不出話了,呆呆的淚流下來,然後被媽媽塞進車子里了,那一別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你,一直到現在高一了才又有幸跟你一個學校,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鄭雪。」

小雪茫然的在腦海里搜索記憶,的確有這樣的一幕場景,那天早上她送哥哥去上班,路上出了點意外晚點了,眼看著就要遲到了,她急匆匆的往學校跑,在校門口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叫住了她,小雪說不了話,也不方便用手語問,就站在那里等他說話,可是許久他都沒有再說話,小雪都覺得自己是听錯了,男孩的媽媽把他推進車子里了,還對小雪和善的揮揮手說︰「沒事,你去上課吧。」

小雪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男孩會無端對著她哭泣,可是沒多久就把這事給忘了,怎麼都沒有想到,曾經,還會有這樣一個關心過她的人。

小雪,你不知道,幾年過去了,你依然是我心中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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