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東廠相公 59第五十九章 飛來橫禍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五十九章飛來橫禍

臨近年節,元南城守備太監賴力朋大張旗鼓進了京,據說還帶著一件稀罕物,準備進獻給慶元帝。

賴力朋是跟著宣旨太監一同進京的,那宣旨太監便是一路隨王取去元南城的太監,是慶元帝身邊自小服侍的人,看得出,慶元帝對王取實在是關愛之至。

各地藩王也已進京,慶元帝在宮中大擺宴席,普天同慶。席間眾人去看藩王等人的賀禮,俱都唏噓一番,直到來到賴力朋的賀禮前,龍顏大怒,立時便將賴力朋下了東廠大獄。

雖然希望趁此機會再興大獄徇私報仇,但大過年的當口,易輕寒還是一肚子不悅。夏明後怕至極,連連慶幸自己對那安南國使臣做了防備,沒有對他的壽禮大肆聲張,除了鄭勇和易輕寒,無人知道夏府後園有一只麗鳥。

原來那賴力朋進獻的稀罕物,便是一只安南國的綠麗鳥。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什麼緣故,那短命鳥竟在皇帝面前死在地上。大好的日子觸了霉頭,慶元帝一怒之下將賴力朋關入大牢,百官趁機上書彈劾,直指賴力朋心懷叵測,蓄意暗指皇帝命不久矣,竟有謀反的念頭。

夏明忙將府里的麗鳥運到皇宮,直說這是天降于城里的祥瑞,被自己捕到便送入了宮。先前那鳥不論形狀還是毛色都不及後來這只,可見後來這只才是鳥中之王,前面那只只是鳥中的一個小頭目。

慶元帝被這一頓胡攪蠻纏的話逗樂了,雖然知道夏明的話不可信,但這寓意甚好,直指藩王必死,皇帝將萬年長壽。

如此一來,夏明在慶元帝身前的地位愈高,東廠便也水漲船高。

易輕寒還算客氣,給賴力朋安排了一間向陽的牢房,卻沒有動大刑。來東廠之前,已在自己謄寫的名單上,勾出了幾人。也不知是何心情,易輕寒淡定地坐在審訊室里等著賴力朋。

賴力朋被帶進來後,便被身後的番役踢了一腳膝蓋窩,重重跪在了地上。生人勿進,這便是東廠,管你是內閣大員還是封疆大吏,只要進了這大獄,多數便是有進無回。

「賴力朋,你進獻給皇上的麗鳥是從何得來?」易輕寒沒有說些‘大膽,你可認罪’之類的廢話,直奔主題。賴力朋愣了愣,剛剛還在猶豫著是擺著譜震懾東廠的人還是說好話允諾些什麼,此時皆被打亂了計劃。

「賴力朋,東廠之下,已無尊卑貴賤,本官念你是皇帝身邊伺候著的人,好話問著,莫要讓我再問第二遍。」易輕寒冷著臉,低頭挑起眼楮看著賴力朋。

賴力朋與夏明關系一般,兩人還因在皇帝面前爭寵有過小小的矛盾,也一同為了皇帝對抗過外敵,算得上是種很微妙的很復雜的關系。如今落到東廠手里,賴力朋心里也沒了底。

直到听了易輕寒這番話,才隱隱感覺,夏明並不想置自己于死地。這便好說,這便有回旋的余地,如若不然,賴力朋還真的怕東廠趁機鏟除自己。「那是安南國送給雜家的禮物,雜家以為是這個稀罕物,是以才想著進獻給皇上。雜家絕無二心,雜家……」

「本官也相信賴總管對皇上絕無二心,但,這要怎麼個相信法。」易輕寒打斷了賴力朋的話,富有深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強裝鎮定下仍掩不住慌亂的老太監。

「定,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一定是。」賴力朋努力搜尋著腦海中如何月兌罪的法子。

「哦?賴總管與那安南國有何過節嗎?」易輕寒問到。

「不,不曾有何過節。」賴力朋皺著眉頭回答。

「賴總管帶著這鳥進京,這一路上可有什麼不尋常之事發生嗎?」易輕寒引導著。

「也不曾,這鳥畏寒,一路上都是在車里的,雜家不敢離其左右。就連它吃的喝的,雜家都要一一驗過。」賴力朋一臉焦急。

「是,進了京我便將進獻之物交由禮部的人,直到宮里大宴那日,起碼有近十日,雜家都未曾見過那鳥,怎,怎就說是雜家的錯呢,定是有人栽贓,禮部,是禮部。」賴力朋想到點子上,大罵著。

「賴總管,口說無憑。」易輕寒對賴力朋這番驚慌失措的樣子毫不意外,這是個膽小又膽大的人。他能為了報仇而告楊昌河,制造通天大案,也能因為自己面臨險境而六神無主。

而且,正是因為他告了楊昌河,才引得一干人落馬,一時間便被大部分官員視為了眼中釘,所以這次才會有人趁機彈劾。那些朝廷大員苦讀詩書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和榮華,這些閹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有這般榮寵,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他們才被這些士大夫所不齒和嫉妒的。

當然,這里面確實有那些心術不正的閹宦,但也有像王取一般做事無愧于良心之人。

易輕寒並不同情賴力朋,他只是想借此事做自己的打算。

「雜家,雜家要寫血書。請易大人備了紙筆,他日若能洗清冤辱,雜家必當重謝。」賴力朋放低身段,好言好語地說。

「賴總管客氣了,我東廠絕不冤枉一個好人,既然你有冤屈,本官便行個方便。」易輕寒說完便吩咐人備了紙筆,自己則踱出案後,沖著牆面微微勾起嘴角。

易輕寒將賴力朋的血書呈給夏明之後,便回了府,他知道,夏明早就想動禮部了。夏明被賜可在宮內乘轎,禮部要管;夏明被賜了兩隊皇家御林軍護衛,禮部要管。易輕寒騎馬回府,等著好消息。

府內一片欣然,到處掛著新燈籠,新彩幔,年味十足。易輕寒縱是心情沉重,也被這氣氛感染得內心歡快起來。

「夫人呢?」易輕寒走到西耳室外,隨口問了立在門口的隨煙。

「夫人又與易總管去後園了。」隨煙低著頭回答︰「夫人是帶著珠圓去的。」

易輕寒是何等聰明人,回頭斜瞥了眼隨煙,若不是藍語思和易安都是自己信得過的人,說不定還真的會將這話听進心里去。

隨煙用了一個‘又’字,不愧是督主身邊的人,易輕寒沒說話,自顧自回了上房,隨煙便跟著進了堂屋倒茶、伺候月兌下官服。

屋內桌上放著一盤扁食,易輕寒拈起一只送到嘴里,暖了胃脾。

「灶君的扁食,吃便吃了,怎還不淨手!」藍語思一腳跨入門,正瞧見易輕寒偷吃。

「今兒是小年了?」易輕寒有些詫異,一直忙著東廠的事,有家似無家的他向來不在乎這些節日,越是舉家團圓之時,越是他的傷心之時。想起童年的一幕幕,不禁感慨萬千。

那時自己還是榮帥大公子,雖說沒了親娘,但吃穿用度卻是無人能比的。還記得每到小年之時,家里大廚房便要祭灶,祭灶時要設立神主,用豐盛的酒食作為祭品。還記得自己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常常偷拿祭品,他以為,父親會像其他長輩一樣,將自己抱在膝頭耐心講著灶君的來歷,講這祭灶的由來。

易輕寒一時陷入回憶,沒發現藍語思晃動在自己面前的小女敕手。

「在想什麼?」藍語思問。

「在想,為何要祭灶。」易輕寒隨口說。

藍語思知道易輕寒定是知道灶君的由來,許是心情不好這才如此說的,于是想到逗他開心。「別是不知道灶君的由來吧,好吧,我來告訴你。話說灶君本只管著火,後來受了天帝的指派,掌管一家大小事務,被封為一家之主。他權力很大,每年臘月二十三晚上便會上天庭,匯報這家的善行惡舉,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藍語思看看易輕寒,接著說︰「這灶君是神,只要有章法就有通融的余地,于是每家便會在臘月二十三這日祭灶,打點灶君,求其高抬貴手,可以在天庭為自家美言幾句。就是這個由來,不過,我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事?」易輕寒坐下,又拈起一只扁食來吃。

「珠圓的老家在南邊,她說她們那里都是臘月二十四祭灶的。說是灶君匯報回來後辛苦了,要好好犒勞一番。」藍語思說完後,易輕寒不解地看著她。

藍語思也坐了下來,神色嚴肅地說︰「這得有多虧,灶君匯報完了,該說什麼都說了,再祭他還有何用!還是我們這里好,先封住他的嘴,嘻嘻,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一旁的隨煙抿著嘴退出上房,走到抱廈處時,雙肩還在不停抖動。易輕寒差點兒噎到,勉強咽下了扁食,連忙喝了一口茶。「你不做賠本買賣便是了,管人家做甚。」

「我也是好心,珠圓听了我的話,說是怪不得自己那年挨了饑荒,還說下回兄弟來看她時,她便與家里人說說。」藍語思掏了帕子為易輕寒擦手。

易輕寒不自覺地勾起嘴角,享受著手掌帶來的暖意和溫馨。

「都準備好了?」易輕寒問。

「恩,明天寫連對,後天做豆腐,大後天割年肉……」藍語思突然抬起頭問到︰「相公,這些日子要早些回府的。」

易輕寒點點頭,溫柔的目光中帶著隱隱的倦容。是勞身,是勞力,也是勞心。

「相公?」藍語思斂住了笑,明顯感覺到易輕寒心里的陰霾。她雖不願開口問,但卻希望他主動對自己說出來。

她知道,他是想讓自己舒坦地活著,不去想令人擔憂的事。但他不知道,女人喜歡與自己的男人分享喜悅,但也不懼悲傷,哪怕是刀山火海。

輕寒沒再多說一句話,兩人默了一陣便吃晚飯。

依舊是沐浴更衣,依舊是看書看賬。藍語思眼楮放在賬本上,卻時不時開了小差。那邊的易輕寒不時翻著書,眼楮也在瞄著桌邊的小人兒。

坐得有些困了,藍語思揉揉眼楮,猛地發現身後站了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何日君再來、詠夜城的一抹光的轟炸。

嗚嗚,今日極有可能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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