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詩經•秦風•《無衣》
如今四方八角全部換防,顏樂已經不用天天到城門執勤去了。風聲日益緊密。但是城內的百姓們依然樂的升平。
顏樂只是時時和守城的幾個將士在惠風閣的包間里小聚一番,說笑而散,不過是些尋常的敘舊。雖然裝的很像,但是心里也頗有幾分心急,有幾分借酒澆愁的意味。
這天顏樂正在飲酒,卻卻听見有人推門而入,他也沒在意以為是小二,卻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顏樂也不看來人,借著酒勁兒,就用上了蠻力,但這猝不及防的一拽對方卻沒有動地方,顏樂這才抬眼瞧見,諸葛文淵一臉儒雅地微笑說道︰「兄台,這酒如此喝是品不出味道的。」
「這酒卻是要如何喝才有意思呢?」顏樂兀自問著,有卻沒有閑著,一個游龍擺尾,橫掃了諸葛文淵。
諸葛文淵沒有料得他會如此,先是一驚,便立即反應過來,輕功一點,躍出了幾步開外。
顏樂隨行的極為兄弟見顏樂有麻煩,便紛紛走上來要為顏樂出氣,顏樂伸手都攔住了道︰「自家兄弟,我和他鬧著玩兒呢。」
旁邊一個顏樂的好友,叫朱銘的道︰「既然是顏兄弟的朋友,卻要與我們引見引見。」
顏樂笑著道︰「這個自然。」
于是顏樂便把諸將一一說了名字,介紹到諸葛文淵時說道︰「這是太子府上的小文書,諸葛先生。」
朱銘一听道:「先生竟然是太子身邊的人,失敬失敬!」
諸葛文淵擺擺手道︰「這世人便都知道,二皇子擁兵自重,三皇子收買的滿朝文官,倒是個太子孤苦,算不得什麼顯耀!」
朱銘聞言變色道︰「我道太子府中的文書必然是擁護太子的,先生既然是太子的智囊,自然應該為太子開天闢地、尋兵導將,如何在此自慚形穢、引喻失義?」
「朱兄之言固然激昂,但是事已至此,卻是巧婦也難為這無米之炊啊!」諸葛文淵故意這麼說道,但見有人臉色苦惱,似是很同意此話,而有的義憤填膺、扼腕嘆息,唯桌角的一個小兵,卻並沒有表態。
諸葛文淵甚覺驚奇,仔細看那小兵,只見他面色溫潤如白玉,一雙細長的眉眼,顯得俊俏無雙,卻穿的一身破舊的鎧甲,一看便知是無錢買新的鎧甲所以用的還是老兵的兵甲。諸葛文淵想起來,這是顏樂的弟弟顏嘉!
只見顏嘉听了諸葛文淵的話,飲了口酒說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顏小兄弟說的對,我們雖然只是一介兵卒,尚知得天地人倫不能因一時孤弱而廢,滿朝文武如何就能起風興浪、肆無忌憚?」朱銘听得顏嘉一語,覺得甚是有理,不禁喝道!
其他的幾個弟兄也紛紛說是。
顏樂冷眼瞧著,卻並不說話。
其中一個喚作明基的將士道︰「莫言太子一無所有,就是這份名真言順也是佔盡了天時。他是我們大宛國帝君上告太廟承天命的太子,如何就孤弱了!」
諸葛文淵看著顏樂嘆服道,這幾個將士卻是忠義智皆全的人才,而顏氏兄弟更是深藏不漏,如果太子用了這兩員智囊,必然是如虎添翼。但是……諸葛文淵不想多想,于是就把酒說道︰「諸位壯士所言甚是,是小弟愚昧了,且容我自罰三杯。」
說著,連飲三杯。
桌上一邊叫好之聲!
酒飲完之後,諸葛文淵正色道︰「諸兄言語慷慨,不知道可有願意為太子保駕護航的勇士嗎?」。
顏樂說道︰「我們為忠義所驅使,當然是義不容辭!」
顏嘉卻又言︰「我們雖能以一當十,但是奈何延將軍十萬大軍壓境,此事只能智取,不可魯莽。」
諸葛文淵道︰「這個自然!」
顏嘉依然自顧自飲完一杯酒,唱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于是滿桌的壯士都跟著唱起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諸葛文淵一時被這種激壯的場景所折服!默然不語,又痛飲了三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