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的某條陰暗小巷內,隱隱傳來交談聲。
「老大,已經查清楚了。柳鳳香回家的必經之路就是郊外那座廢棄的宅子!這很利于我們下手。」
尖銳的男音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嗎?」。另一個陰邪的男音漫不經心的應道︰「可查到什麼人與她同行?」
「查到了!每次來回她都是獨自一人。嘿嘿,愚蠢的女人!」
「那麼……今晚就動手吧!」
「可是,老大。最近一個叫大內暗部的組織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這次行動沒問題嗎?」。
「哼,我們都干了好幾單;他們都沒抓到我們,可見他們也沒有多厲害!」陰邪的聲音雜夾著一絲不屑。「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次就派下面的人手去辦。」
「是!老大。」
◇◇◇◇◇
夜幕剛至;長安城中的煙花之地早已紅燈高掛,鶯聲燕語四起。那些身形妙曼的風塵女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非外妖嬈,站在門邊拉客。而最為繁華也最大的‘百花閣’此時,早已差不多客滿。若是在平時,這百花閣縱使多豪華,生意也絕沒那麼滿!如今這些賓客全是听聞閣內來了名賣藝不賣身且清麗動人,以一飄帶舞絕天下的——柳鳳香的名聲;為一睹其風采而來的。
「公子,如今城中年輕貌美的女子離奇失蹤;您為何不給屬下下達命令,反而跑到這風花雪月之地?」
端坐于百花閣二樓雅座,白飛揚不自然的對身側主子道。
揮著一把價格不菲的折扇,凌夢蝶挑眉戲謔道︰「來青樓自然是尋歡作樂咯!」
「公子……」白飛揚一臉無奈微蹩起眉。
凌夢蝶湊近他,將扇子移至唇邊小聲道︰「我說小白帥哥,這煙花之地不是你們男人最愛來的嗎?怎麼你倒一副敬而遠之?難不成你不是男人?」
「公子!」白飛揚額前青筋抽了抽。「請不要將所有男人與那些浪子、紈褲子弟相提並論!」
「呀,別那麼拘謹嘛!既然出來了,當然要樂一樂。」凌夢蝶扇著折扇笑的風流倜儻。她斜了眼一旁蓄意待發的青樓女子,勾唇輕笑道︰「美女們,過來招呼招呼我們白公子。誰得我們白公子歡心,重重有賞!」
話剛落,那些對他們幾人垂涎三尺的妖艷女子一個個蜂擁而上。團團把白飛揚圍個密不透風!
「不要這樣!姑娘,請自重!」
沒遇過這種場合的白飛揚漲紅著臉,推拒著那些女子。
「哎呀,白公子真有趣!來嘛!紅兒同您喝一杯。」
青樓女甲偎在他懷中遞給他一杯酒。
「不干嘛~~人家也要和白公子喝一杯!!」
青樓乙女也撒嬌著偎進他懷中。
「人家也要!!」
其他眾女見狀也一個個舉起酒擠進他身邊。
推拒不了,白飛揚只好一杯杯喝進肚子。
一旁的夏書暄擦了擦冷汗,暗自驚嘆被整的不是自己。
半柱香時間下來,樓下樓上賓客全都爆滿。整個百花閣一片鬧哄哄!就在這時,一記銅鑼聲敲響;那些賓客們一個個都靜了下來。齊齊望向一樓舞台上……
坐在二樓上,可以很清楚看到樓下一切的凌夢蝶單手撐著下頜勾起唇角︰
呵,要來了嗎?
整座百花閣的燈燭暗了下來。在賓客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台上亮起了彩色油燈。一名身穿大紅紗裙的縴細女子以一優美的姿勢背對著賓客。
悠揚的樂聲響起。從慢到快,從小聲到大聲。當樂聲從悠揚轉為激昂時,台上的紅衣女子舞動了起來。隨著樂聲,她的舞姿時而妖嬈,時而輕靈,時而嫵媚,時而狂野!然而,她始終還是面對著賓客。
漸漸地,樂聲停了下來。而她單腳立地以一個妖媚的舞姿再次停下了動作,仿佛沉睡般。
就在賓客以為表演結束而意猶未盡時,震動人心的鼓聲驀然響起。又一記嘹亮的銅鑼聲敲響;紅衣女子倏地以單腳旋轉過身面對著賓客,隨著身體而揮出去的寬袖中甩出了兩條深紅色的飄帶。原本只能算得上清麗的容顏,卻因那嫵媚的神情而讓人移不開眼。
鼓聲繼續響著,琵琶、古箏、二胡、豎笛、古琴、長蕭、葫蘆絲等樂器開始一個一個地融入鼓聲中。紅衣女子舞動著手中的飄帶,在空氣中甩出一條條紅光;似一條舞動的火苗。耀眼得讓人連眼都不想眨!
「呀,跳得真好!難怪那麼多人慕名而來。」
單手撐著下頜慵懶的盯著台上的女子,凌夢蝶不吝嗇給予贊賞。
不知何時擺月兌那些女人糾纏的白飛揚蹩起眉語氣肯定的道︰「這姑娘會武功!雖不是很厲害,但足于對付一般人。」
側過頭看他,凌夢蝶一臉訝異。
「呀,小白你竟能擺平那群狼女?!真厲害吶!」
白飛揚扶著額,滿是無奈。
「公子,下次請您別做這事了!屬下消受不起。」
「公子!」
靜靜地坐在一旁賞舞的夏書暄忽然站了起來,視線緊盯著台下某處。
掃了眼台下,凌夢蝶漫不經心的執起酒杯淺嘗了一口。
「小暄暄,不要打草驚蛇哦!」盯著杯中的酒,她斟酌著又加上一句。「這酒真難喝!」
白飛揚見狀,也將視線移到樓下。不一會兒,他便發現幾個男人躲在角落的柱子後面,看著舞台的方向鬼鬼祟祟地說著什麼。
他有些明白的揚眉看向身側的主子。
「公子,您來此地是有目的的吧?」
凌夢蝶斜了他一眼,答非所問。
「有獵物的話,餓虎是不會放過的!」
「您的意思是,那幾人與少女失蹤案有關?」
白飛揚試探性的問。
凌夢蝶再度將視線移到台上,笑而不語。
……
◇◇◇◇◇
百花閣散場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三更天了。換回素裝的柳鳳香獨自走在回家必經的郊外小路,數著今天的分紅。
「十兩……二十兩……三十兩……四十、五十兩……六十兩……六十……五兩三錢。三十五兩三錢!呵呵,今天的收獲不錯!不出幾天,大概就能還清阿爹生前所欠的賭債了。」
就在經過廢宅時,大概八九名蒙著面巾的男子突然竄出;不懷好意地擋住她的去路。
柳鳳香皺起眉裝好銀兩,防備的盯著眼前人道︰「您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
其中領頭的男子眯起眼惡聲道︰「柳姑娘,我們老大想請你去一趟。」
柳鳳香冷哼一聲。「不好意思!小女子不識你們家老大,沒必要去。」
「那就別怪我們動粗了!」
領頭男子冷笑幾聲,側頭示意身後的兄弟動手。
見人圍過來,柳鳳香抽出圍在腰際的藤鞭迎上去。一場打斗下來,她明顯有些吃不消。對方使用的是人海戰術!她武功又不到火候,最多只能對付兩三個這樣的嘍。
這樣下去對她不利。必須得想個辦法!
「可惡!沒想到這娘們會武功。」挨了她一記藤鞭的領頭男子低咒一聲。隨後退到一旁,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迷藥。趁她稍有分神時,他將藥粉灑了過去。
「不好——!」
柳鳳香大叫一聲,欲捂住鼻子。可惜已經太遲了!一小部分的迷藥已被她吸入體內。她只感覺眼前景象晃了晃,緊接著便昏迷了過去。
見她倒下,領頭男子走上前去將她裝入準備好的麻袋中;扛在肩上示意身旁兄弟走人。
躲在角落看著這一幕的白飛揚、夏書暄正準備出手,卻被身邊人給攔住。
「不急!我們放長線釣大魚。」
盯著那些人跑掉的身影,凌夢蝶勾起一抹狩獵的笑。
哼,她倒要看看;誰才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