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心里的花 030 五臘子的悔恨

作者 ︰

五臘子大鬧稅務局的事情讓徐子杰知道之後,他就痛心對五臘子說︰「臘子,你做得太絕了,你這樣就是逼小貓去死,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五臘子不甘示弱︰「能有什麼事情,難不成小貓還會覺得羞愧,玩自殺啊,別的女人也許會,她絕對不可能,我還不了解她,擦干眼淚投入到下一場轟轟烈烈的獵男行動中。」

「你了解個屁,你就是做得太絕,就算不談戀愛了,也要給對方祝福,希望她過得好。」

「我靠!」五臘子痛心疾首的說︰「徐老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她都不要你了,你還能保持樂觀無比積極向上的心態,默默的唱著只要你過得比我好,過得比我好。我呸,任誰遇上這種事情都不可能這樣,徐老大你這是看人拉屎不費力。你哪一次不是把情敵打得滿地找牙,還說我!」

「媽的,我只會打情敵不會踫安琪,哪像你把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你還是不是男人,以後哪個女人敢跟你談戀愛,我都有點看不起你!」

徐子杰罵完之後就氣哼哼的走了,五臘子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等到有人來告訴他,說小貓割脈自殺時,正在搶救時,他才兩眼空洞的立在那兒像死過去一樣。

原來那個公務員一回去就跟家里人說了這件事,並且馬上提出跟小貓分手。其實兩個人本來國慶節當口里就要訂婚了,男方連彩禮錢和首飾都準備好了。

小貓當然死活不願意,男友就把五臘子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她,她當時面如死灰,她從男友眼中看出了鄙視與嫌棄,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她知道一切都泡湯了。

小貓的命很苦,她母親的智力先天性就比一般人差點,但也不是個智障,就是反應什麼的次點。而小貓的父親當時家中成份不好,沒有姑娘肯嫁給他,于是帶著娶小貓的媽總比打一輩子光棍強的念頭,就這樣兩個人結了婚,後來又生了小貓,她三歲時爸爸去了外地打工,開始時還往家中寄點錢什麼的,再後來就沒了,然後逢年過節也不回來了。

大家都說她爸在外頭又找了個小的,可小貓媽死活都不相信,男人要是有了外遇昨不提離婚,只要不提離婚那就證明別人都是瞎說。她每天都樂呵呵的,逢人就說自己男人在外頭掙大錢。

小貓漸漸長大後,她也覺得父親其實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家了,只是她不想跟母親說清楚,因為就是說母親也不會相信,她反而覺得母親生活在這樣的狀態下挺好的,為什麼一定要看清血淋淋的真相呢,她看過周圍有許多女人因為丈夫有了外遇,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得了絕癥。母親這樣挺好的真的,所以小貓比別的孩子更懂事更知道孝順。父母是世上唯一讓自己不能選擇的,她從小就發誓她要讓母親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家庭的緣故讓她在找對象時有一定的影響,她一開始確實是很喜歡五臘子的,如果他願意娶她,她會很高興的。她早早的就和五臘子同居了,甚至住進了他的家,她覺得五臘子雖然有些浮躁但最後他一定會娶她。

可是她想錯了,五臘子就是個不成熟的孩子,責任感很淡薄,對男女之間的事很隨意。五臘子可能也是喜歡她的但沒有喜歡到娶她的地步,促使她做出離開五臘子的決定並不是全都因為認識了後來的男朋友,而是五臘子媽媽對她的態度,盛氣凌人,言語中甚至有看不起她,看不起她母親的嫌疑。她覺得再待在五臘子身旁恐怕不會有什麼前景,就偷偷跟公務員交往了,那個人忠厚老實而且對她的家庭好像也沒有什麼不滿,她決定離開五臘子,分手前她特意跑到南通婦產科醫院咨詢**修補手術的詳情,因為她看得出公務員比較傳統保守,為了讓自己的勝算更大些,她決心重新塑造一個純潔的自己來換來一段美滿的婚姻。一開始她還會對五臘子有內疚的感覺,可是五臘子的一句如果有孩子就讓她打掉的話讓她徹底放松徹底覺悟。她的做法並沒有錯,她覺得五臘子反正對感情也不在乎,沒了她他很快就會找別的女人。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五臘子會絕到這種地步,會把他們之間這麼隱密的事情大大方方的講出來。

小貓本來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會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這樣的事情雖然痛心卻不足已摧毀她,但是不好的情況還在後頭,公務員的母親覺得兒子受了欺騙,差點就將一個不規矩的女孩子娶進家門,而且兒子在和小貓交往時也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所以她越想越不甘心,就到處跟別人說小貓的壞話,弄得小貓的名氣一夜之間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要臭。

跌倒不怕,怕的就是再也爬不起來,小貓絕望了她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終于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她崩潰了,她忘記要讓母親過得比所有人都好的誓言,一個人躺在床上割脈自殺了,搶救了一天都沒救過來。

噩耗傳來時所有人都呆住了,五臘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狠狠的抽著自己的耳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做戲,他是真的後悔了,大耳光響亮的甩在臉上,讓人听了心驚膽顫,可是誰都沒有拉住他,只到他打不動為止。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面色也很蒼白,坐在那兒像被雷打過一樣。如果時光倒退,他就算是自己氣死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不是要她死,他只是不想她離開他後還能這麼痛快。

徐子杰罵他︰「王八蛋,還有二炮也不是個東西,沒有他哪會扯出這麼多事!」

二炮犯了錯連屁都不敢放,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他竄上竄下的只是想看一場熱鬧,哪會想到小貓受傷會這麼重,用這樣倔強的方式來懲罰他們。

五臘子突然跪在徐子杰腳下痛哭涕淋︰「徐老大你抽死我吧,我的心就要炸掉了,你打我一頓,我心里才會好過點。」

徐子杰厭惡的一腳踢開他︰「混蛋,以前勸你時就是不听,現在好了吧,你就不配活在這世上,應該向小貓以死謝罪。」

冬瓜結結巴巴的說︰「徐,徐老大,別別別說了,萬一五臘子再想不開,也學小貓一樣!」

「屁,我還不曉得他,他要是真有這能耐,我陪他一起去找小貓。」

後來小貓出殯時,大家都去了,連宋安琪也去了,小貓雖然跟她不是很熟,只是吃過一頓飯而已,而且她對小貓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總覺得她太開放,太野了,說下流話時臉不紅心不跳,也太牛了。可是現在看來,了解一個人不能光看外表,因為在宋安琪看來,有勇氣自殺的人肯定是感情非常細膩的,可能比任何人都認真都有責任感。

五臘子縮在家中不敢露面,甚至連葬禮都不敢參加,還是讓大家綁著抬進葬禮現場的。可是他的兩腿一直哆嗦,根本不敢看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小貓。

他的心中是充滿著悔恨,可是一眼都不敢看她的尸體,他想象不出這個曾經同床同枕過的女人沒了氣息後到底是什麼模樣。他還不能夠坦然面對她的死亡,小貓連殺雞都不敢怎麼敢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致命的一刀,他想不明白。

宋安琪流著眼淚看著有點神經兮兮的五臘子,她以為他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抱著小貓的尸體哭得死去活來,甚至最後終身不娶,上少林寺當和尚。可是他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這讓她很失望,不知道是五臘子太懦弱還是電視演得太假。

最可憐的要數小貓的母親,這個本來智商就不高的女人,傻傻的坐在門口,不哭也不鬧,她接受不了女兒已經死去的事實,就像她接受不了丈夫早已遺棄自己一樣。

她也不看吊唁的人群,喃喃自語著︰「彩霞,別總在外頭瞎玩,該回家了,媽媽在家里等你。」

她這副模樣反而讓人更難過,甚至比小貓的死更讓人們揪心。

本來智商就不高,這樣一來恐怕真的會瘋掉,沒有了丈夫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兒,她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終于到了要去火葬場的時候,小貓的母親突然跳起來,說什麼也不讓人把水晶棺材拉走,原來她還是知道女兒已經死了,只是內心深處不願承認而已。

大家七手八腳的摁住她,她卻像發了瘋似的廝打著阻擋她的人群。她放聲痛哭起來︰「彩霞啊,你太狠了,你把媽媽一個人丟下,你怎麼能這樣啊,你爸爸不要我了,連你也不要媽媽了嗎?這是為什麼呀?」

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人們有些隱約明白過來,原來她知道丈夫不要她了,可是她為什麼一直表現得傻乎乎的,裝作不知情呢,可能她是不希望女兒為自己擔心吧,原來她不比任何人笨,她愛護女兒這一方面甚至比很多人都要聰明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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