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錦池醒來的時候,青文正打電話過來。
她拿起電話來接,他皺皺眉,一把就要搶她的電話,她先一步按了接听。
"穆錦池,你給我畫幅吧。"武端陽對她說。
武端陽聞言蹙了蹙眉。
剛畫完,鐘姨就叫她們吃飯。
"會不會褪色?"武端陽問。
某某人當時特別郁悶,只好對著某某人左咬咬,右咬咬,至多舌忝舌忝,而後抱著一團香軟在煎熬中入睡。
上午出了大太陽,錦池在後院搖椅里坐著,閉眼曬太陽。武端陽坐她旁邊。
"好吃。"
他偶爾會故意按幾下喇叭引起她的注意,只不過,效果好像不明顯。
想起來了,是那只叫-蘇青文-的小王八。
狠狠給她一個吻,狠狠給她一個教訓。
"室外半年,室內一年。不是牆漆,也沒有繪壁畫的涂料,就用這個將就一下。"錦池道。
等她坐穩之後,他就開車。
"在哪里?"錦池好奇地問。
"錦池什麼時候,把小豆芽帶回來?"鐘姨問。
"真香。"錦池道。
于是,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看某某人欲求不滿地臭臉。
"那好就好。"青文在那邊大呼口氣。
武端陽挨著她吃早餐,叭唧叭唧在喝粥。現在她坐在哪兒,他就跟著坐在哪兒。
"你給我畫在這里。"他拉著她站起來,往屋里走。
"你現在哪兒?喚生說,昨天你被武端陽接走了?"
"找顏料,給你畫不倒翁。"錦池道。
她還欠他什麼?
"佑楓那邊情況還好嗎?我下午過去。"
當某某人欲行不軌之事時,某某人羞羞答答的告訴他,不可以,她的某某親戚正在走訪。
他指指了她以前一樓睡的臥室。他要把花海中的不倒翁,畫在靠床的那面牆。
"在這里,畫在這里。"
"知道你不喜歡糖,所以在旁邊給你煎了點小肉餅。"鐘姨道。
"你覺得錦繡在騙你?"錦池抬眉問。
他邀請她給他畫壁畫,一片紅色的花海中,兩個不倒翁。後來阮玲和穆天澤來G城,錦繡流產,到現在佑楓和文茜出車禍,這事似乎就一直落下了。
她也沒想,他會回答。
錦池甩甩手︰"很久沒畫了,手都硬了,總畫不好。"
這也是她的房間好不好?不過,現在不是了……以後……
"沒有。"
"你現在跟他在一起?"青文冷聲問。
"畫我。"
"我……."
你休晚哪。錦池吞了吞口水,瞪了他一眼。
昨天晚上,他和她倒真沒有做什麼事。
武端陽皺皺眉,語氣軟化些許︰"要去,也要我陪你去。"
"知道害怕了?下次再說,我和你就同歸于盡!听到沒有?"
"我說過,那天晚上,是個意外,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真相。我已經安排哲周,做DNA比對,很快……"
"如果是事實呢?"錦池問。
他曲指敲了敲牆︰"沒錯,就畫這里。"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我只希望錦繡能快點好起來,佑楓和文茜也能快點好起來,青文能平平安安生下小寶寶,佳佳能健康快樂長大。"
"沒什麼大事。"
"喜歡吃,鐘姨天天給你做。"鐘姨笑。
"這幾天,你有去看錦繡?"錦池問。
他討厭她談到她,一時之間,他渾身就散發一股唳氣。
不知道錦繡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打電話給父親,父親說恢復很快,不久之後就可以出院。
鐘姨連忙噤聲。
他瘋了!這是在馬路上,萬一有車開過來……
"白痴!"他也不顧在柏油馬路上開車,撈過她的頭,就對上她的唇。
"唔…"她使勁推他肩。
是苦瓜皮包起的小肉餅,去了肉腥味,不油不膩。
"還行。"他簡單說兩個字,就轉身出臥室。
而後就是一對身穿紅色古裝的不倒翁,一男一女,兩個人手牽手,笑得眉眼彎彎。
"青文,有事嗎?"錦池問。
"你能夠和錦繡……"好好在一起。
錦池低下頭,她無法掩飾那股雪藏在心中的隱隱期盼,但又覺得太自私,一直把它拋至最深最深處。
"那好吧。"
一起吃飯,誰也沒有說話。吃完飯,她就要去醫院,他不送她,她就叫王叔送,王叔要是不樂意,就麻煩中成或者喚生來接。
武端陽抿抿嘴︰"那個孩子不是死了?"
車子馳往佑楓所在的醫院。
☆☆☆☆☆
飯後,他拉著一張臉去開勞斯萊斯,停在院門口,不停地按喇叭,表示不滿。
錦繡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他的!
"穆錦池,你欠我一件禮物。"
"畫畫?"錦池掀開眼皮。
"當時,武先生可是急壞了,真恨不得報警……"
"穆錦池,你下次再說我和穆錦繡一起,我就一直這樣教訓你!"
"穆錦池,你干麼去?"他見她轉身要走,以為她要去找找離婚老男人,一時風聲鶴唳。
鐘姨做好早餐,是珍珠米熬的小米粥。她近來經常在外面吃早餐,一般白米粥和珍珠小米粥的大相徑庭。
"不可能!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他一想到有那種可能,就極為憤怒的拒絕!
"以後再說吧。"錦池道。
武端陽別扭地輕咳一聲,佯怒瞪了一眼鐘姨。
誰說他要和穆錦繡在一起!誰說的!
"蘇青文在樓上會很寂寞的。"
"在你臥房的枕頭上。"鐘姨道。
武端陽把床移開一段距離。錦池調好了顏色就畫起來。
錦池頓了一下,把小豆芽接回來,那就意味著,她又要在這里長住下去。只是怎麼可能…….zVXC。
"哦。你要是有空,方便的話,就去看看錦繡,畢竟她懷過你的……"
她打開來,看了一會兒,又迅速收起。在最下面,找到一盒丙稀顏料。
"是嗎?"他皺著的兩馬眉刀,頓時收進了鞘。
蘇青文?呼,青文不是在她的小公寓,怎麼會…
"你還養著?"錦池驚奇地問。
"穆錦池,你快一點兒。"
這幅喜氣洋洋的圖畫,她大致畫了二個小時。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武端陽道。
他還養著?
"回來,這邊休息了一晚上。"錦池道。
"你不在意嗎?你不是一直在意?"他接著說。
"那我呢?"武端陽斂眉問。
"穆錦池,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離開我,也不希望,有人因為這件事,和你在一起!"他抓著她的手,認真地注視著她。
不過他似乎不理會這種事,連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也加入,一手匝住她的腰身,一手壓住她的腦袋。
"那當然,現在武先生,最寶貝的就是那只小烏龜。有一回,那小家伙從水缸子里面爬出來,我呀,王叔還有武先生,滿屋子找,在屋里搜羅完,又去院子里找。你猜最後在哪里找到?"鐘姨說起找烏龜就興奮。
錦池呼呼喘著粗氣︰"你……"
"畫這里?"她問。
"閉嘴!"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粗暴地打斷她。
那吻持續了一分鐘,或者更長!
"你上次要我幫你在辦公室畫的畫,還沒畫完。"錦池道。
"哦。"
"好吧。"
她隨便洗了把臉,就往車上鑽。
咳!
簡直是驚心動魄的一分鐘,或者幾分鐘!
既然要畫這里,那麼現在就可以畫,用丙稀顏料直接畫在牆上。她隱約還記得,她的畫材沒有全部帶走,還有一些丙稀顏料放在小櫃子里。
"錦繡她一直喜歡你,我……"
鐘姨錦池相視一笑,他又開別扭。
"可是他到底存在過,那是你和錦繡……"
錦池鎖眉看他,她欠他什麼了?他要畫的畫,她畫完了。
她蹲身在小櫃里翻找,那里有一個白色的禮盒,她覺得眼熟,拿起來一看,正是上次去古爺爺那里的一條紗裙。
"你下午要去看那個老男人?"武端陽板著臉問。
那花海的模樣,她印象極深,倒不用照著那張卡面,粗粗幾筆就準確地勾勒出它的輪廓。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他沉吟良久,冷冷地說。
"嗯,昨天……"
"文茜車禍,月復部受到重創,切除了子宮。現在她還不知道這件事。"錦池黯然道。
"錦池畫得真漂亮。"鐘姨夸錦池的繪畫。
只是從父親那里得知,母親一直在照顧她。不久之後,就可以出院。
"怎麼會,武先生覺得怎麼樣?"鐘姨問武端陽。
兩個人在車上,一個狀似用心在開車,眼楮卻總時不時偷看某人。一個則專心致志地望著窗外發呆。
"這件禮物,你一定要送給我,知道嗎?"他板著臉對她說。
"什麼禮物?"錦池問。
"你以後就知道了。"他勾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