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明明看到他抱你！吻你！你居然說沒有做什麼！穆錦池，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有夫之婦！"
她是一個有夫之婦，大抵不用他提醒。
她掌摑之後，連自己也震驚不小。她從來沒有打過人，這是第一次，對象是他。一會兒之後，那些堵在胸口難平的憤意消散，她又覺得自己失禮。
"行，那早點休息。"中成道。
"晚上不是沒東西？"
"什麼？"她問。
他沒有看她，眼楮只是冰冷地筆直地看向遠處。他不說什麼，也感覺到，他听到錦繡之後散發的森然氣息。
她奇異地看了他一眼︰"還吃面？"
錦繡不是說，他和她已經毫無關系？
她恐怕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每筆都畫得異常緩慢。有時甚至，從頭到尾全擦了重畫。
他哪里肯放過她，爆怒之中，她雙唇之間的甘甜是他數月的思念，一旦沾染，豈能不盡訴相思柔腸。
"那好，我送你。"喚生道。
她剎時一怔，一臉錯愕。
他煮了泡面，面上還下了雞蛋。端出來去敲錦池房門︰"穆錦池，出來。"此接犁頭。
"已經畫好了。"錦池站起來，收起鉛筆。
是他隔得太遠，還是她看不清？
"姐夫……."她失神地喃喃道。
良久之後，他突然出聲，言辭過分犀利。
啪！
中成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剛還醒著，現在睡了。吃過晚飯了？"
"我等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低下頭，看看了自己的手掌。
中成也去休息，武端陽進廚房，三更半夜在泡面。
"你怎麼……"怎麼來這里，她警覺得這樣問，太失禮，于時別過頭，沒有再問下去。
"還在畫嗎？再畫就得先吃點夜宵？"喚生道。
他等的幾乎失去耐心，頻頻來回走動。
她上青文翼虎的時候，他的勞斯萊斯停在翼虎後面。
唔，太意外。
她以為，他跟一段時間之後，會自行折返去公司，不及料，他一直跟到畫室門口。
"你和錦繡…….你最近還好嗎？"她本想問他和錦繡的事，又怕提起錦繡他傷心，話峰最後一轉。
她才回過頭去看，正是展愷鵬。
武端陽在勞斯萊斯里等，她卻遲遲沒有出來。他終于不夠耐心繼續等下去，便推開車窗下車，怒氣沖沖往畫室里面走。
展愷鵬的話，一直徘徊在腦海，她久久不能平靜。不平靜的表象下，內心又隱隱升出一絲喜悅。但隨即，她很快又被另一種情緒左右，憂愁無奈。
"我說，原來如此……."他輕笑一聲，似是恍然明白了什麼大道理。
"穆錦池，好久不見。"
他又比平常早到半小時。
"你要喝點什麼，我給你拿水……."
她奮力推開他，不過無濟無事。只得雙手撐著他的肩，腦袋使勁兒往後躲。
他倒也不生氣，皺了皺眉︰"要是摑幾巴掌，你能忘掉那些不愉快，那就再來幾巴掌。"
錦池裝作沒看到，對喚生說︰"又要麻煩你送我回家，謝謝。"
青文說，她出門之後，他才打的。
"穆錦池，你怎麼還不出來？"他推開門便冷冷地質問她。
武端陽站在離翼虎一米來遠的地方，眼楮死死的盯著翼虎里的錦池。
（二）
那紅色的來一桶包裝，異常耀眼。
"你知道，穆錦池，你教教我……"他又向前走了一步，錦池駭得往後退。
錦池不看他，她提起筆正畫一組靜物速寫。
見到他，她先是一怔，他滿臉小.胡髭，顴骨凸出，臉頰瘦下去。連平時突起的小肚子，似乎也癟下去了。
"沒什麼，白痴。"瞬間之後，他給了她一個冷眼，拉著一張木魚臉，往勞斯萊斯走。
中成來給她開門︰"怎麼這麼晚？"
"隨便吃了點。"錦池道。
問她什麼？她心中不解。
諸如現在，畫室就進來一個人。
錦池才躺到床上，閉了一會兒眼，又起來開門，他端著一碗泡面站在門口。
"穆錦池，謝謝你。這就當，我給你賠罪。"他勾起嘴角，冷笑一聲，轉身出了錦文畫室。
看起來有那麼一點兒滑稽。
☆☆☆☆☆
"穆錦池！"他抓著她的肩，這一次，他被徹底激怒。埋下頭，他的唇直接就犁上她的。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玻璃門。
見錦池愣愣地還不上車，他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抓起她的手︰"還不走？"
"明明你那麼喜歡他，到了最後，眼見著他和其他女人一起，你還可以如此雲淡風輕，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他緩慢地向前走了一步，語帶悲戚問。
呃…….什麼怎麼做到？
錦池在副駕駛的車後鏡中看到他的車。他們往前走，他也跟在後面。
他原本計劃帶她去辦公室，回來和中成青文一起吃，不料半路殺出個穆錦繡陸佑楓。
上午一個人在畫室，她最近在畫一些速寫，簡單靜物人物。畫得入神，有時候連畫室來了人也不知道。
是呀，好久不見。
"能每天送你，是我的榮幸。"喚生嬉皮道。
"你在說什麼？"她把心中的訝異說出口。
"你是怎麼做到的？"
但也不致于吃來一桶，上次褪了包裝，看起來還不像那麼回事，這次，直接就著來一桶的杯面盒拿出來。
光念著那些不愉快，連晚餐都忘記了。
錦池望著他的背影發呆，他瘦削得有些形單影只。
"我就是來問問你。"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到他走到門口，他握住玻璃門環外推，腳才邁出一步，他又回過頭來，對她說︰"穆錦池，其實，我跟穆錦繡還沒有離婚，因為，我一直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給你。"他把面遞給她。
她一听瞠大眼楮，這哪像他說的話。
"死不了。"
她和喚生出了錦文畫室，喚生拉開車門，服務她上車。武端陽跟在後面。他拉著一臉看錦池，眼中燒起一簇幽暗的鬼火。
"我……"不知道。
武端陽一听，收了收眉刀，眯眼瞪了一眼錦池。
她看著他的側臉愣了一下，夜色中，他的輪廓有些模糊。
她在畫室發呆到下午，暮色四合的時候，武端陽的勞斯萊斯在畫室外響起了喇叭。
她赧然一笑，曾經，他最不屑這種垃圾食品。
她稍稍平復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揚手摑他。他來不及閃躲，似乎也不想閃躲，措不及防迎上她的五指。
"彼此彼此。"錦池抬起頭，輕笑一聲。
"回去畫。"他皺了皺眉道。
錦池望著車窗外發呆，一會兒之後，想起錦繡，便問︰"錦繡，她怎麼……"
直到喚生開著翼虎過來接她，他顯得更為急燥。
"我不好，我沒你過得好，所以來請教你。"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落拍寂寞又無奈。
"因為，他們一個是我最親的姐姐，一個是我……."她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
"不用，我已經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先走了。"他來不到一刻鐘，就準備離開。
"晚上遇到點事，所以回來晚了，青文睡了？"錦池問。
回到小公寓，已經十點。
喚生坐在駕駛席上，她坐在副駕駛旁邊。
停了一會兒，等她下車，他的勞斯萊斯和喚生的翼虎才離去。
喚生來時已是七點，武端陽來的時候是五點。他來之後，她畫了兩個小時。
他的吻入得太深太用力，等他覺得可以的時候，她的雙唇已經紅腫，呼吸也急促。
"哦。"
"那我明天去看看她。"錦池道。
她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轉過頭，不看他。她沒準備做他的車回去，她也不打算坐他的車回去。
"不用了。"他冷道。
她往喇叭聲的方向看去，他搖下車窗，向她看過來。
"我還沒畫完。"zVXC。
第二天一早，喚生來接她。跟她解釋，昨天公司有急事，著急處理公事，打她手機沒打通，給青文打了電話。
勞斯萊斯上沉默與夜色相伴，倒顯得不那麼寂寞。
她識相地閉嘴，不再說話。她打算，明天有空，就去看看她。
啃咬，吸吮，又啃咬又吸吮。
"有些時候，它還是挺有用的。"他突道補充了一句。
"回去畫，不方便，還是在這里畫。你要是著急，就先回去。"錦池道。
一會兒之後，喚生馳動翼虎，他隨著車子的移動，往後退，仿佛把他丟在無邊無際的夜色荒野中。
喚生問︰"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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