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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177誓言二字，有口無心
女人看著沐韶景，眼里，不斷地落下眼淚來。
林婉瑩！
這個女人，居然是林婉瑩！
舒亦然愣在了那里，幾乎動彈不得︰「韶景，她是林婉瑩嗎？」
她輕聲地問道，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可是，沐韶景此刻根本已經听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就連舒亦然輕輕地松開了他的手，他也恍若未察……
沐韶景僵立在那里，盯著那個丑陋得實在是過分的女人，就像是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聲音。
最後，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喚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婉瑩……」
林婉瑩，那個據說是和沐韶景指月復為婚定了女圭女圭親的女人，舒亦然是不熟悉的。
如果不是楚映淳那一日忽然提起，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沐韶景的生命里，還有這樣一個女人存在過……
當年沐韶景隨沐韶華入舒夜為質子，兩人就此分開。
後來還朝之時，據說因為林婉瑩不討太後娘娘的喜歡，而被秘密處死。
沐韶景遍尋西臨，卻始終沒能找到林婉瑩的下落，遂清醒寡欲，再不提娶妻之事。
沐韶景是否真的那麼如痴如狂地找過這個女人，舒亦然不知道。
那是沒有她參與的時間，她做不出任何公平的決斷。
但是，即便林婉瑩的面目已經被毀得幾乎什麼都不剩下了，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沐韶景依舊能夠一眼認出，這是林婉瑩。
不對，舒亦然甚至覺得，在林婉瑩開口叫出那一聲「韶景」時，沐韶景就已經認出了她。
這，又代表了什麼？
太後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沐韶華正饒有興味地盯著沐韶景看，滿殿的目光都落在他們的身上。
舒亦然卻又想起了那一天，沐韶景給她念著那一闋《江城子》的情景……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現在，她終于相信了，那闋詞，是沐韶景為了林婉瑩念的。
十年生死兩茫茫……
他和她之間，即便隔了這麼十年，即便是隔了，這麼多回不去的歲月。
沐韶景和她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舒亦然低下了頭，她和沐韶景的手已經分開了。
可是沐韶景渾然未覺，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林婉瑩，一動也不動。
比起林婉瑩，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比起這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沐韶景給她的誓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遙想當年，她和沐韶華還不是立下了那麼多，看似海枯石爛，地久天長的山盟海誓嗎？
可是到頭來，還不是因為舒亦闌的三言兩語，就破碎得只剩下渣滓？
更何況是她和沐韶景，真正相識，也不過是數月。
而真正在一起，恐怕也只有三十天都不到……
誓言二字，字面上就已經擺明了，通通有口無心，她又要去強求什麼誓言，誰的誓言呢？
舒亦然自嘲道，將頭低得更低。
一邊是失而復得的指月復為婚的女人，而另一邊則是他剛剛才說要在一起的剛剛才定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