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蟲御夫記 第十七話

作者 ︰ 雲落離殤

雪兒忙跟上了,「夫人你慢點走,把小空空給我吧!」

我把小空空遞給她,然後就滿集市的找牛,這個集市還真不小,因為周圍六七個村子就這一個集市,朱橚知道我在找什麼,便幫我一起找,雪兒和晴兒不知道我在找什麼就一疊聲的問。

最後沒辦法,我就讓她們和喬婆婆去買日常用品,我和朱橚單獨行動去找牛,本來我不想帶小空空,但朱橚卻說要帶小空空去長長見識,硬帶上了。

小空空穿的有些多,又是斗篷又是帽子的,沒一會兒就熱的額角都出汗了,我示意朱橚靠近一點,把小空空的帽子往上拽了拽,這樣就有了些縫隙,把小斗篷也月兌了,我拿在手里。

小空空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很是好奇,拍著小手不知在興奮什麼,朱橚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我走在他們後面,遠遠看去朱橚和小空空還真像一對父子。

若是朱橚有孩子,他一定是個好父親。

「牛!」朱橚突然出聲打斷了我。

我順著他手指一看,可不是嗎?又是牛又是羊的有好多家禽,但是走近了卻發現氣味簡直臭氣燻天。

朱棣給小空空捏住鼻子,自己被燻得皺著一張英俊的臉,好看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到底是嬌生慣養的王爺,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你抱著小空空在這里等我好不好?」

他本來不樂意,說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讓女人打頭陣啊!我說,怕燻壞了小空空,我抱著小空空不方便,所以讓他抱著。

他才勉強同意了。

確實有點臭,但我好歹也是農村出來的,以前姑姑家的牛呀豬呀不都是我喂得嗎?這算什麼啊!

雖然我穿的是粗布衣服,但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去買牲口,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啊!

我不去管他們詫異的目光,一心挑著牛,心想要不買頭小牛吧,大牛怎麼往回運啊,小牛長大也是一樣的。

打定主意便四處找我中意的,但是卻沒有我要找的女乃牛啊!不是黃的就是黑的,就是沒有女乃牛,然後我一拍腦袋,明朝是沒有女乃牛的呀~

哎呀!漏算了,那怎麼辦啊?我正愁眉苦臉,一個小販大膽的和我打著招呼,「小娘子想買什麼牲口呢?」

「我要買頭牛!」

他顯然嚇了一跳,一臉驚訝意思是,就你能把牛拉回去嗎?

我見他吃驚忙補充,「小牛就行!」

他才點點頭,「看看我家這只怎麼樣?剛剛兩個月大,」說著從後面牽過一頭小牛來,小牛眼楮圓溜溜的,全身漆黑,長得還挺討人喜歡的。

我弱弱的問他,「我想要頭母牛,以後想喝牛女乃,這是母的嗎?」。

他一怔,又點頭,「小娘子啊,正好,這就是頭母牛,這是我們家那只大黃牛下的,那頭大黃牛現在女乃就特別多,所以你就放心買就行了,價格也不高,就~五錢銀子。」說著伸出五個手指。

我疑惑的看著那頭挺精神的小牛,以前姑姑家養的是女乃牛,這樣的牛真的能產女乃嗎?只要是母牛都能產女乃吧,喬婆婆家的母牛就能產女乃,好就它吧!

我已經認得明朝的錢了,我遞了塊五錢的碎銀子給他,他掂了掂忙收起來了,把小牛的韁繩遞到我手里。

我興奮的牽著小牛往回走,小牛也乖,乖乖的跟在我身後,無辜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我。

回到朱橚身邊,小空空一見我牽著的小牛就往上撲,朱橚忙抱好他,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買的牛,「買好了,這牛怎麼這麼小啊,要長多久才能長大啊!」

我一臉得意,「不知道了吧!它現在兩個月大,但是一年就能長得很大了,兩三年以後就能生寶寶了。」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到馬車上等喬婆婆她們吧!」

我興高采烈的牽著小牛往回走著,喬婆婆一定會高興的,嘻嘻~

終于喬婆婆和晴兒她們回來了,終于喬婆婆看見了那頭小牛。

「哎呦!蕭公子,這是你買的牛嗎?」。蕭公子是朱橚的化名,他告訴人家他叫蕭乾,喬婆婆說著已經彎腰去檢查小牛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我好幫你們看看啊!還好還好這小牛還算健康,要是買到生病的小牛就白花錢了。」喬婆婆在一邊碎碎叨叨的說著。

朱橚忍不住笑了,「喬婆婆,這牛是洛兒買給你的,她說等牛長大了,好讓你們喝牛女乃。」

喬婆婆一听臉都樂開花了,又轉頭對我說,「夫人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能讓你破費啊!牛你還是帶回去吧!」

我一听也樂了,「喬婆婆啊!你要我怎麼帶回去啊,就當幫幫我,你就幫我養著吧!」

喬婆婆慈愛的看著我和朱橚,「我就知道是你們好意,但是每次來都讓你們破費,這可怎麼是好啊?」

朱橚看了我一眼,「喬婆婆,好心有好報,這都是你應得的,你就安心收下吧,再說一頭牛而已,也不值錢。」

喬婆婆又看了看小牛,突然臉色一變,好似在強忍著笑意,「夫人啊!你說要我養大了喝牛女乃對不?」

我點點頭,「是啊!」

喬婆婆終于忍不住笑了,「哎呦~我的夫人啊!你買的是頭公牛啊!怎麼喝女乃?」

晴兒和雪兒也都笑出聲了,連朱橚都忍不住撲哧撲哧的笑著,我臉一下子紅了,該死的小販居然敢騙我!

喬婆婆看見我的窘迫忙給我解圍,「這樣也好,公牛可以耕田,這樣你們喬伯以後就省了好多力了,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們好啊!走回家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我們在喬家住了好幾日,雖然屋子挺小,但房間很多,到不至于擠得慌,我對住房條件又不挑剔,住得倒也開心。

喬婆婆給我們變著法的做了好些農家野味,喬伯還上山打了只野兔,吃了頓野兔肉。

可是朱橚說,明天就要啟程了,晴兒和雪兒都戀戀不舍的,這幾日她們跟著喬婆婆上山下田的,玩的不亦樂乎,這里的空氣清新,環境又好我也不想走了。

但朱橚卻不得不走啊!要不我跟他商量商量把我留下算了,轉念又一想,這里離北平不遠,萬一被朱棣找來我不是更慘,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收拾好東西,隔天就上路了,喬婆婆也舍不得我們,要我們一定再來玩,我笑著答應了,她眼淚汪汪的送我們走遠了。

往回走時路過了北平,也不知道朱棣知道我逃跑的消息後是什麼反應,抓住我親手殺了我?還是關我一輩子,想起來就過來蹂躪我一頓?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樣是生在帝王將,朱橚就溫文爾雅,他就這麼邪惡。

但是,是不是以後就見不到面了,什麼呀什麼!我在想什麼!我可不是個貪圖美色的家伙,雖然他長得是好看了那麼一點點,英俊了那麼一點點,帥氣了那麼一點點,但是他的人品有問題!

他會不會來找我啊!一定會的,因為他會感覺丟了面子,居然讓小妾帶著兒子私逃了,也許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其實是有點喜歡商洛兒的!

但是既然喜歡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對待啊!他這樣子誰還會待見他啊?對啊!會有人真正喜歡過他嗎?是不是就是因為一直沒有人真正愛過他,雖然他才會養成這樣扭曲的性格。

哎呀~我真的人格分裂啊!一邊厭惡他,一邊可憐他,其實我這樣一走對他來說也是殘忍的,說不定我的走更大的刺激了他,會讓他變得更殘暴。

不會吧!我暗暗安慰著自己,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妾啊,他不會這麼在意吧!

我掀開簾子看著外面,朱橚在外面騎馬,他說,他喜歡騎馬,其實我覺得他大概是嫌一車都是女的,他一個男人不方便吧!

他看到我前開簾子便駕馬靠近,「是不是累了,要不休息會兒再走?」

我忙搖搖頭,「快點走吧,我希望離北平越遠越好。」

我覺得這句話有點違心,因為離北平越遠我就覺得越不安,我是討厭朱棣,但是更多的是同情,如果有個人一直不離不棄的跟在他身邊,願意給他全部的愛和包容,那他還會是以後那個暴虐多疑的永樂大帝嗎?

想著又笑了,反正這個人不會是我,我沒那麼高尚,傷害了我的人,我沒那麼容易原諒,更何況是個那麼危險的人,我還要照顧我家小包子呢!

想著又是一陣發愁,接下來我該如何生活啊,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包子兩個丫鬟,要怎麼才能活下去啊!更讓我揪心的是,以後小空空就沒有父親了,他會不會像我小時候一樣被同齡的小孩子嘲笑呢?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同學,他的父母是離婚了,他跟著母親過,每次同學都會把我們放一起嘲笑,說我是個野孩子,爹媽都不要,說他是有爹生沒爹養,那時候我就覺得特別揪心,他明明是有爸爸的啊!

有一次放學了,我見他一個人在教室,那麼孤孤單單的坐著,就想上去安慰他,他一見是我就沖我大聲吼,「離我遠點,我最討厭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我覺得那個同學一定很難過,我沒辦法理解他的心情,明明有爸爸卻還是被人家嘲笑,我不希望小空空將來也這樣,父母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有著無可替代的位置,就算我對他再好也替代不了父親的位置。

眼下的情況攀住朱橚當然是最省事的,但朱棣早晚會找到朱橚那里的,我離朱橚近也就表示離朱棣也不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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