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當自強 第3章 冤家(二)

作者 ︰ 街邊的小碗兒

陳路海在同輩中算是很高壯的了,天生面容卻白皙,五官也周正,平時難得生氣,看起來總是很和氣很好說話。今兒卻確確實實被王昕芳給惱著了,臉不由就陰沉下去,眼珠子直瞪了一下王昕芳,一句話沖口而出,「這些,留給你吃!」陳路海說完就撿起盤子放到食盒里,拉住陳喜就走,不讓陳喜倒回去吵,只好好安撫她說是先讓她去晚兒家玩兒會兒,等他去辦點事情就回去幫忙再拿一盤過去給她,這才把眼珠子快瞪出來的陳喜應下來。留在那兒的王昕芳倒是被陳路海第一次如此的語氣和話語給驚楞住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這是她一直以為靦腆和氣的陳路海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陳喜兄妹這邊話說到晚兒家後就兵分兩路了,陳喜也沒察覺她哥到這了不見晚兒要去辦什麼要緊事兒,只是被哥哥難得的氣魄給驚喜著了,急著跟晚兒掰扯掰扯順便加大陳路海的英勇氣魄。她當時一開始氣呼呼地跟晚兒稱呼王昕芳是臭豬排,過後又覺得不管是和大豬還是小豬的體型都不符合,就想起她家養的一群小雞,和王昕芳那突兀的鎖骨這麼一想,「雞肋」這名稱就給這樣定了。從此,王昕芳和陳喜是見面一個肥丟丟一個雞肋的互相口水**。

話題扯遠,回到這路上。王昕芳看到陳喜一個人出來游玩,也不確定她哥哥是否就在前面侯著,此次學聰明了,不等確定陳喜是一個人就堅決不與之對上。她當沒看到陳喜,只與身旁的伙伴一同探討最近服飾首飾的流行。

陳喜看王昕芳不接她話茬兒,以為她被羞著惱著了,樂得不行。身邊兩個平時來往得還算多的差不多大年紀的劉家姐妹劉佩佩和劉琳琳見她自個兒樂呵得不行,而王昕芳都不搭理,對她話里的故事就很好奇了,直問是怎麼回事。陳喜當然是不余遺力大力宣揚,能夸張的盡可能夸張,不能夸張的也要夸張地將這事兒講個淋灕盡致。王昕芳听著那邊的話語直恨不得拔光陳喜的牙齒並毒啞她的嗓子!她倒不是覺得事情有何羞人的,只是不能容忍別人說她不好。她在心里暗暗記下此恨不提。他們幾人一堆兒嘰嘰喳喳地很快也來到了猴耍的地兒,只是這才發現這人群是外三層里三層,根本就擠不進去,況且他們本身是女孩,也做不出推攘擠人的不雅狀,即使如陳喜的大咧咧,偶爾也會裝些一般女孩的矜持狀,只是她並不清楚她即使不去擠人,但她接下來的舉動也不是淑女所為。

劉家姐妹也只能遺憾地嘆口氣,想回去改天再早點兒來佔位子瞧。偏陳喜拉著她倆直不許離開,說是她哥哥肯定有佔了好位子,等她喊他去。陳喜張開嗓子一聲亮麗的女音就騰空而出,「陳-路-海,你-在-哪-里-。」王昕芳本來是要隨她家伙計去佔好的位子,听這話兒,腳就頓了一下停在那兒不動,只等看陳路海是否在。

此時陳路海正帶著姚信之站在最里頭等她們等得快急死了,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多人。這下被困在里面,怕一出去好不容易佔的位子就被人擠去了。他也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大聲喊,想著姚信之是小孩兒不會被笑話就推推旁邊看得不亦樂乎的男孩兒,低聲在他耳邊說︰「你姐姐在外面呢,你趕緊喊聲讓他們擠進來,就說在那棵槐樹下面。」姚信之一听姐姐來了,立馬嗓音就亮出來,連猴兒的嘶叫都快蓋住,「姐姐姐姐,我們在這快過來。」剛說完這句又想起槐樹來,「哦,還有槐樹。」只是最後一句聲音驟降,也不知道她們听到沒有,陳路海無奈撫額。

只是陳路海忽略了他妹的急智。陳喜一听到姚信之的聲音,也先不理話里什麼意思,緊緊一邊手拽一個猛拉著劉家姐妹往聲音來處擠,口中還不停念叨,「借過,借過我是表演的。「這時候她倒是給忘了擠人的不雅了!也不管人群是如何反應,倒是有好多看表演入神時听到聲音身體自動反應讓路的。總之也算是無驚無險地順利到達陳路海身邊。

一看妹妹帶了兩個陌生女孩卻不見晚兒妹妹,鬢發微亂地晃晃悠悠擠到身邊,陳路海對他妹這能玩鬧的能折騰勁兒又重新見識領略了一番。

「怎地不見晚兒妹妹?「

「是啊是啊,我姐人呢?「姚信之不見姐姐也急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姐昨晚照顧你母親一晚不得睡,你倒好,就光顧著自個兒玩了呀!「陳喜沒好氣地對面前還算知道有姐姐存在的男孩說道。「哥,晚兒今兒太累就不來了,等姚大娘病好點我們再陪她來看哩。「

姚信之因只有六歲,加上家里從不曾對他說過或愁過生計之類的,娘親的病反復時好時壞,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顧自己,和娘親相處的時間很少。對自己將來可能會面臨的悲慘根本一無所知。他能做到的也不過是偶爾陪病中娘親說話解悶兒罷了。「娘親怎麼啦?昨晚我有見她喝藥了。姐姐說過喝藥就會好的。「在他認知中,姐姐若是不能陪自己玩,那他娘的病肯定是變重了。

「沒事兒,你姐下次再和你來玩兒。」陳喜也不知怎麼和他講他娘的事,只能含糊略過。「誒,哥,下次再約姚姐姐一起來看吧,她今天剛到家哩,也不知道去走個親戚咋地這麼久。」陳喜自顧說完就專心看猴耍了,直被猴子的滑稽樂得手舞足蹈,並未未注意到他哥一臉驚喜又懊惱的神色,不知陷入自個兒啥樣神思中去了。

小孩子沒啥心思,听說沒事就放下他娘的事,漸被精彩的表演給勾住了。旁邊的劉家姐姐倒是偶爾會偷瞄邊的男孩,她明年就十三了,人事上倒也開始有些心思了。本地成婚年齡女方大多偏向于十五及第後,定親儀式早晚倒是隨意無甚講究。

且不說這邊槐樹底下幾人各自神思不屬,王昕芳一個眨眼錯愣的時間就讓陳喜給鑽進人群里,她氣地跺跺腳,無奈讓伙計帶路離開。在她走過時,人群外有三個穿著略有顯貴的男子,哦,應該是兩個男子和一個大男孩。其中一個深藍底色且袖口和滾邊皆帶有粉色蘭花繡樣長袍的,下巴尖且帶一小撮青澀胡須微微直翹,容易讓人聯想到剛落完字的毛筆上,因這一處可喜倒讓人忽略了他微微有些痞樣的面容。「公子,您跟了這人走了兩個鎮了,若是這猴兒真這麼寶貴但您又不去跟他談價錢,這怎麼讓人知道您真想買呀。我看這雜耍人也是愛作拿喬,說什麼猴子是自由身,陪他賺夠路費飯錢就要放回山林。哪有人白白丟棄自家金飯碗的道理!「

旁邊另一個通身淺青無花,只腰間掛有一個繡有青竹的米白色荷包讓人注目,上頭表面微有起毛蓬松,應該是時時撫模導致,讓人不禁猜測是為心愛之物。他側頭撇了說話人一眼,都懶得跟這傻蛋解釋啥免得浪費他口水。

深藍色衣袍的男子見了這,不服氣了,「哎,我說木頭,我發覺我但凡發表高見你就贈送我一眼飛刀,這樣也就罷啦,可你使完暗器也總得給我明白死法兒吧,咋就總是半天都拍不出你一個悶屁兒喏!「

「行了,杏童,你比那只猴兒還要聒噪,若是在這看得不耐煩了就去客棧準備吃食去,可別忘了那老頭兒的怪癖。若是惹著他老人家了,看我不把你賣給他當猴耍去!」站在兩人中間身著銀灰色宋錦,通身掛飾皆無,在陽光的反射下隱約能看出錦衣上用同色系的絲線織繡而成的團團簇簇杏花在枝頭競相綻放,與頭上穿插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似是十五六歲齡的大男孩,高挑身材已可預見他日軒昂身段,下巴微微抬起,墨色眼珠似是瓖嵌在琉璃中滴溜溜轉得流光溢彩,似笑非笑的神色總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意味兒。左手食指與中指並夾著一個淡黃鵝卵石,指甲旁帶有一顆米粒兒紅痣的拇指微曲緩慢地摩擦著這塊兩指寬大的小石頭,他囑咐完這邊事,再不理旁邊兩人如何神色,專注地面向場內表演者。

被稱呼為杏童的男子听到公子的吩咐,雖然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威脅味兒,但他知道他家公子向來對身邊的這幾個人很親近很寬容,平時嬉笑打鬧習慣了,倒不曾將狠話當真過。此時故作委屈十分地道︰「公子爺偏愛這塊木頭,杏童向來知道,在這陌生地兒也只能自個兒寬慰自個兒,否則怎麼被賣的都不知道還幫著數錢喏!哎!」杏童抱怨完也不去看兩人的回應,轉身快步離去,辦理住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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