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將門風華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就任 二

作者 ︰

院中滿樹桃花開,紀曦瞧著不禁詩興大發,拉了紀巒就在樹下要揮毫作畫,幾個小廝是貼身侍候的,最知道自家老爺的習性,听他這麼說,問內侍要了書案、熱水,幾個人有條不紊的將紀曦隨身攜帶的文房四寶備妥,還沏上自備的茶葉,紀巒原是站在廊下瞧著,小廝們搬來兩張圈椅一張高幾,請他入座。

手捧著小廝端來茶,他低頭細瞧,心里不由贊嘆,這組官窯天青蓋茶碗,顏色飽滿色澤溫潤,應該是皇帝御賜的吧!他與七堂兄雖相熟,但從未與他一同出遠門過,此次七堂兄奉皇命來寧夏城,命他跟隨前來,兩兄弟才有機會親近。

此前軍情急迫,也沒有那份閑情逸致,所以他不曉得七堂兄這麼享受,今日一見,方知七堂兄出門在外,還這般享受,瞧幾個小廝動作流暢默契十足,可見這樣的事常發生。

紀曦挑了支紫竹小毫,沾滿調好的朱紅,在一旁的軟布上調著色,然後在鋪好的畫布右側,畫出桃花朵朵,在左下、中央點下飄落的桃花,再沾墨繪上枝葉、樹干及奇石,最後揮毫寫就詠桃詩。

紀曦一氣呵成後,嘴角露出微笑得意的審視自己作品。「十四弟,過來瞧瞧,幫哥哥看看這詩作的如何?」

「不了。」七哥文筆好,繪圖的功力更好,他才不要送上去自取其辱。「七哥你過來坐吧!我有事問你。」

紀曦漫應一聲,自得的觀賞自己的作品好一會兒,才從腰際的荷包取出印章,沾了紅泥蓋上印。

「成了,待干了。就收起來,回京後再送去讓人裱褙。」

小廝點頭應諾,紀曦這才轉身走到紀巒身邊坐下。「什麼事?」

紀巒朝小廝們擺擺手,小廝們機靈的收妥東西離去,院里僅余紀家兄弟兩個。「我看不透十二殿下。」

「哦。」紀曦不以為意,托著腮好整以暇的道︰「你看不透他,那又如何?」

紀巒沉默不語,紀曦見他不說話,並不以為意,端起高幾上的茶碗喝茶。「他不像個十幾歲的孩子。」紀巒有些抱怨之意。

紀曦正在喝茶,聞言噗地噴了出來,他嗆咳了下,紀巒抽了腰巾松花色汗巾給他,紀曦接過汗巾草草抹了嘴,問︰「你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不像個孩子,十足十像個老頭子。」比祖父還像個老頭子。祖父興起還會喝酒揮毫,一手狂草頗為人稱道。

唯獨紀巒,少年老成,與其他紀家人大不相同,他對丹青、音律都沒興趣,一家人聚集一堂合奏、比劃丹青時。他都是枯坐一旁呆看的,他們哥兒幾個,十幾歲時還曾跟別家的小子打過群架,比詩斗畫。他小子一律是看他們出糗的那一個,然後回家找大人來救場。

他這樣的一個人。說人家十二皇子不像十幾歲的孩子?

「不,不一樣。我原以為他是個被嬌養,蜜罐里長大的,就算在軍中磨練,但有藍將軍和他幾個兒子護著,他應該武藝不錯,身手不差,但對那些人情應對就不是那麼在行,可是七哥你看,我們在路上問他事,莊子上那莊頭的事,要是擱在京里其他皇子身上,那個不立時發作?偏他硬是忍了下來,問他對江南那事的看法,他也推了。」

那是你太尖銳了,誰瞧著不防備一二,真乖乖作答的才是呆子。

「還有嗎?」。

「他太甘于平淡。」

紀曦放下茶碗,撓著下頜,「甘于幕後?他可是個皇子。」那個皇子不張揚,就連四皇子那般低調的,在京里頭也不是一味低調,有時高調的令人側目,十幾天前領差去江北查前年賑災貪墨一案時,便一口氣砍了貪墨的貪官、酷吏十余人。

「這不好?」紀曦不懂。

「太突出了。不妥。」紀巒慎重其事,紀曦在心里來回過了一遍,也點頭附和,確實如此,你說,所有的兄弟都是張揚的想要吸引皇帝老子的目光,想要爭爭那把位子,你偏與大家反其道而行,偏偏旁人想學,還不成,因為第一個如此的人,才能引來父皇的注目關切,之後的人想學,受關注的程度就大大不如前者,而且皇帝也會疑心,你這麼做的目的為何?

「難怪八殿下視他為眼中釘啊!」紀曦撫掌大笑,笑了一陣後,他冷靜下來問道︰「你覺得將來會是誰繼承大統?」

「三殿下吧!不過難說,四殿下和二殿下的能力、風評都好,但他們差在沒有個好母妃」

三皇子的母妃是目前宮里眾妃位份最高,簇擁她成為繼後的文官、勛貴幾近半朝,然而他有個隱憂,八皇子也雄心勃勃欲問鼎帝位,可惜這位殿下頻出昏招,不只把皇帝得罪狠了,兄弟兩的感情也壞了,八皇子再繼續這般胡搞下去,難保三皇子不會下狠手除去這個大患。

三皇子一旦動手對付自己的親兄弟,在皇帝心里勢必留下他心狠心辣的印象,對親手足都能下狠手的,待皇帝百年之後,他會怎麼對付那些同父異母的手足?

皇帝雖是一國之君,要考慮江山社稷,使朝代春秋萬世流傳下去,但他也是個父親,豈會已預視手足相殘的慘劇會發生,而不及早防範?再說能繼承的又不只一個三皇子,四皇子與十二皇子的手足情深,二皇子年紀最長,辦事老道,若三皇子是個凶殘的,他們都能取三皇子而代之。

「所以你就點頭去輔佐他吧!」紀曦道︰「反正龍廷輪不到他來坐,就算四殿下沒稱帝,其他兩位殿下也不會去對付他,我們紀家也不算卷入爭嫡之中。」紀曦輕輕松松的道。

紀巒挑高了眉,睜大了眼不太敢置信,這話是他哥說的?到十二皇子身邊去,就等于跟四皇子綁在一塊了,四皇子若不上台。紀家百年世家日後,新帝肯定要清算的,七堂兄倒底懂不懂啊?

反倒是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那些家伙,不必擔心四皇子日後拿他們開刀,四皇子行事不像他兩個哥哥那麼凶慘、小氣。

難怪十二皇子這般紆尊降貴屈就藍家,藍守海卻還拿喬,遲遲不肯應承女兒與十二皇子的婚事,就連交換庚帖也低調到幾乎無人知曉,這家伙早相準了,十二皇子和四皇子不會因此與他不睦。

皇子結交外臣素來是大忌。但是四皇子結交藍將軍卻幾乎是皇帝授意的,他雖與七堂兄說三皇子勝算大,但私心里,他真覺得皇上比較屬意四皇子啊!

只是四皇子的母妃身份不高,母家也幾乎已經敗落,妻族在皇後有意為之的情況下,也是身家薄弱的,與三皇子妃、二皇子妃的家世相比。四皇子妃的娘家真的是被比到地底去了。

皇帝要如何從這種情況下,將四皇子拔擢上來,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立太子容易,能穩坐太子之位才是問題。

紀巒來看,皇帝若真想傳位給三皇子或二皇子,早就能立他們二人之一為太子。一佔長,一佔貴,不論他想立誰,都能讓朝臣挑不出毛病來。唯獨想立四皇子,才是麻煩。他不是長,也不佔貴。除非上頭那兩個兄長出大錯,或死了,否則這太子之位輪不他。

但是皇帝又怎麼會忍心見二皇子或三皇子出事,所以這事只能壓著,耗著。

沒想到最先生生耗死的,竟是皇後,她一過世,擁立新後的浪潮開始孕釀,如今孝期將過,皇子間的爭斗己逐漸浮上台面來。

原本皇帝為後逝守孝只需一年,但皇帝硬將孝期延至三年二十七個月,為的是什麼?

仔細看看皇帝對幾個皇子差事的分派,可以明顯的看出來,皇帝很積極的栽培著兒子們,但延長孝期的作用何在?原因無它,一旦立新後,請封太子一事便成不可避免的事,一立太子,太子監國已成慣例,不能再接觸基層,皇帝想要的繼承人不是個端坐京里盡享富貴的,而是想要一個明白治國艱難的明君。

紀巒看了兄長一眼,頗感納悶,這麼明顯的事,難道除了他,就沒人看出來嗎?

其實不是沒人看出來,但他們不願相信。

已經站隊的,想搏一搏,事情不到最後,誰能肯定那位皇子會上位?急什麼呢?那些世家、勛貴的大老們會這麼說。皇帝身體狀況很好,又極為注重養身,再活上個十幾二十年也不成問題!

紀巒還沒松口,其實心里已經傾向去十二皇子身邊當差了,紀曦撓了撓頭,想著如何在離開永寧山莊前,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慕越听了一下午,京里八卦流言,發現她記憶之中的那幾位貴女有的已然出嫁,有的已訂下婚事,其中最讓她覺得驚異的,大概就屬向珞了吧!

向珞因為口無遮攔,傷及皇室顏面,幾經議親都不順,後來總算順利成親,還生了一子,夫妻之間甚為和諧。

當然,提及此事的宮女口氣完全是嘲諷不屑的,一副她傷了自家主子,怎麼還能有好日子過呢?應該讓她生不了兒子,遭婆家厭棄雲雲,慕越擁被失笑,受傷最重的阿朔都不計較了,這些局外人如此激動的替未曾謀面的主子抱不平,想來應是有所圖吧!

坐在旁邊小杌子上的小宮女,見慕越听了那些尖酸苛薄的批評也沒生氣,暗暗松了口氣,兩個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輕輕起身走到慕越身邊︰「七姑娘可是渴了,要喝水嗎?」。

慕越轉頭看她一眼,含笑點頭吩咐︰「白水就好,不用去外頭沏茶。」

小宮女走到屋中的圓桌旁,自茶盤上翻了個小茶碗,提起水倒了杯白水給慕越,慕越一飲而盡,將杯子遞回去後,指了床邊的腳踏讓她坐,問起她們的來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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