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後宮太妖嬈 第六十一章 消失的宮殿七

作者 ︰ 桑家靜

碧粼粼的海水中,濃稠似雲的血在她視線鋪陣疊疊,柔軟似綿,燦如雲霞的紅色中,她置身飄浮其中,讓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輕輕撫模眼前那如燃燒的火焰,舞動縈繞綿纏在她周身的衣衫。

那極為絢麗,朦朧似紗,與周圍顏色融為一體,模糊了她全部清晰的視線。

她心中驀地騰起異樣的激動。

她感覺到包裹著她腰間的雙臂,尤如情竇初開的少女的面頰,帶著十二分的羞澀,如描似畫柔情似水。

那似水藻般妖冶散亂的發絲,又細又長,撫過她的臉頰,她脖頸,與指間,遐思無限,流連忘返。

靳長恭被緊緊抱著,在即使在冰冷的海水中,她仍舊能清晰地感覺他炙熱的胸膛,听著那突突的心律跳聲。

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張嘴想叫他,也想撥開眼前那阻隔的層層幕紗,更想抓住那一雙溫柔地從她的背脊滑入,令她像電觸般酥麻不已的指尖,

口鼻冒出氣泡,她扯住他一縷細膩滑過她掌心的發絲,攀著他。

這時,海水中氣泡咕嚕咕嚕地一串串躥上,她感覺腳底中的水紋像是被重物撞擊泛起一陣陣震蕩。

危機感是從四面八方急涌而來,她手中一松,驟然回頭,她發現那些混著濃稠血液的海水里,竟有一道道、密密匝匝的黑色物體朝著這方俯沖而來。

噗!噗!那些被撞倒的尸體,被殘忍地在靳長恭眼前撕開,此刻海水更加渾濁而血腥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種體形巨大、貪婪並呈流線形,有魚雷狀軀體,頭的側面各有五至七個鰓孔,一個軟骨骨架和覆蓋有小齒狀鱗片的堅韌表皮的生物。

在看清楚它們的模樣時,靳長恭感心中一悸。

——鯊魚?!竟然是一群大白鯊!

看著那些飄零的尸體被啃咬得七零八落,那些垂死掙扎受傷的士兵被一群大白鯊一口一口分尸,她感覺頭發一陣發麻。

再不離開這片染血的海域,肯定也會被襲擊的!她暗暗心驚道。

靳長恭雙眸幽深似潭,她考慮著在這麼一群鯊魚的包圍下,她能跟他能夠逃出去的機率有幾成。

她伸臂想將他摟住,卻不想卻被他掰開,她錯愕抬眸,想看清楚他的臉,但是眼楮卻被那紅色的液體浸襲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妖魅的輪廓,與那柔媚入骨的笑容。

即使看不見他的臉,她卻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所以她——決不放手!

然而,他卻溫柔又不失堅決地將她推開,靳長恭在水中就像被繭裹住,束手束腳,她搖晃著腦袋,想伸手抓回他。

卻感覺臉頰似被柔軟的觸踫了一瞬,然後靳長恭便失去了支撐,整個人慢慢滑落。

她張嘴想吼一聲,冰冷的海水咕嚕咕嚕地灌進,她痛苦地卡住喉嚨,伸出一臂想抓住那抹漸行的紅影,卻只能看著他越離越遠……

她看著他抓過一具尸體,將它撕開,那一股股濃稠的血集中一處,她看到被血的味道吸引,原本徘徊在她周圍的鯊魚,像是收到號召一群一涌而上……

眼前一片紅色,她不清究竟是人的,還是鯊魚的……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漸漸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是她固執地睜著眼楮,看著前方那被鯊魚包圍著的那團紅色。

直到,她感覺自己被另一道人影摟住了。

一反身,靳長恭楛梏住他的雙肩,便湊對著他的嘴,深深地壓下,撬開他的雙唇汲取了一口氧氣。

他的手徒然收緊,一雙清瑩的月眸微微瞠大,卻僵硬著身子忍耐著沒有動彈。

稍微感覺好了一些後,靳長恭斜眸看到四周,鯊魚的數量擺著魚尾游蕩著,每一條都足足有數米長,明顯比較之剛才的數量少了很多。

她一直是被拖著游走,兩人在水中游得很慢。

途中,冒失地躥出幾條鯊魚飛速地逼近他們,它撕咬那些尸體,活人的時候,靳長恭能看見它張開了嘴,看見它那雙奇異的眼楮,它咬住魚尾巴上面一點兒的地方,牙齒咬得嘎吱嘎吱地響。

靳長恭看著它們一靠近,便抓住一把從空中摔落的戟,她朝下猛地扎進鯊魚的腦袋,正扎在它兩眼之間的那條線和從鼻子筆直通到腦後的那條線的交叉線。

那沉重、尖銳的藍色腦袋,兩只大眼楮和那嘎吱作響、吞噬一切的突出的兩顎。她記得那兒正是腦子的所在。

靳長恭直朝它扎後,使出全身的力氣,用糊著鮮血的雙手從中間直插進去,帶著決心和十足的惡意,撕裂它的腦袋,挖出它的血肉。

鯊魚翻了個身,靳長恭看出它眼楮里已經沒有生氣了,這時又有另一條沖上來,它尾巴撲打著,兩顎嘎吱作響,象一條快艇般劃奇水面。

它的尾巴把水拍打得泛出白色,四分之三的身體露出在水面上,靳長恭反身為主,將剛才那名救她的人抱住,手中線繃緊了,抖了一下,啪地一聲刺入了鯊魚的眼楮。

鯊魚在痛得亂沖,時而朝上時而沖直,當它朝著水面沖去時,靳長恭破水而出,急快地一瞥,她仿佛看到前方不遠處似有陸地,靳長恭跌落水時,眸光一狠,便使出混身解數,撕,抓,踢,將鯊魚擊殺在水中。

而別的鯊魚們因為太重的血腥,已經失去了常性,見物就撕咬,靳長恭能夠呼吸後,偶著鯊魚的行為,一次一次地躲過一擊又一擊。

最終,她解決掉了她周圍的幾只,與鯊魚的尸體一道滑入水中。

終于擺月兌掉凶猛的鯊魚群,靳長恭感覺全身似月兌力一般,眼前一黑。

然後,她能感覺到,她被人帶上了岸,扶在了地上。

然後——感覺濕熱的呼吸灑在唇上,越來越近,越來越低……

「咳咳……夏合歡,就算想報復我曾給強吻過你,也不必趁我昏迷時下手吧?」靳長恭虛虛眯起眼楮,懶懶似蚊吟的聲音響起。

「你確定你真的是個女人嗎?」頭頂上,夏合歡的聲音充滿了質問。

「我沒有說我是女人啊?」靳長恭深深地吸著氧氣,虛軟著身子,彎坐了起來。

夏合歡聞言,打量著濕身狀態的她,單薄,削肩,縴長的脖,管著玉色光澤的肌膚……

「不是女人,那你是什麼?」

靳長恭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只靜靜地凝視著像紅色染顏在水中蔓延的海面,那濃重的血腥味道,那渾濁得看不清的海底,那漂浮在海面的殘肢,衣物碎片……

她看了很久,就像一座石雕塑像,僵硬著,全神貫注著……

「走吧。」

良久,她突然起身,俐落地將散亂的長發用指尖隨意地梳理起來,她身姿皎皎,如明月臨水拂柳,身上泛著水氣,透明的水珠劃過她蒼白的臉頰,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非常冷清。

「放棄了?剛才那個人……為了救你,可是犧牲了自己……」夏合歡運功驅散的周身的寒意,他不懂他為何會一直靜靜地等待著她恢復,只是單純地想看她會怎麼做。

剛才,那個男人為她所做的事情,他在水中已經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能感覺到,那個男人臨走前,看他那一眼,是將她托付給他的意思。

「他是不會死的!」靳長恭冷斜了他一眼,便打住了他的話。話語頓了一下,看著夏合歡那一雙清澈無波注視她的眼神,靳長恭一窒,然後半垂下睫毛,她能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表現有些激動,她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你怎麼會掉下來的?」

夏合歡彎唇一笑,星眸泛起異色,像是看穿靳長恭隱藏在平靜面具下,那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除了寡人,其它人估計都該掉下來了吧?」

「怎麼回事?」靳長恭不解。

「中心廣場倒塌後,天空映出的宮殿便消失了。靳帝與寡人猜測,或許消失的宮殿入口就在這下面,並且由于整個地基淪陷的速度過于快,導致整個神遺之地已經一片瘡痍了,逃無可逃,掉下來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夏合歡的一番講解,讓靳長恭知曉了一些情況。

「為什麼你會救我?」靳長恭狐疑地看著他,心中好奇。他跟她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好到能在危難關頭,搭救一把的程度吧?

夏合歡這時卻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地速度靠近靳長恭,伸手滑進她背部劃開的衣服內,而靳長恭卻在他即將觸踫那一瞬間便移開了。

夏合歡一愣,手舉地半空中,而靳長恭也怔忡不已。

她(我)的速度什麼時候這麼快了?!

靳長恭像是反應過來,她蹙眉扭過頭,伸手撫上背部,突然道︰「是我背上有什麼嗎?」

夏合歡詭異地看了她兩眼,才道︰「沒錯,你的背部有一種很詭異的紋身圖案。而你在神遺之地石碑上所做的事情,寡人亦看得真切,是以,寡人肯定你一定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視線一點也不客氣地投視在她的背部。

「是什麼?我背部的圖案?」靳長恭對他的話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這種事情她早就預料到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她先前背部的饕餮圖騰是需要內力激發才能顯現,後來因為華韶強行替她激發潛能的關系,她根本不知道她背部究竟變成什麼樣一種情況。

于是,她弓起背,那從上而上劃拉裂開的衣服,便毫無遺漏地現出那凝白雪膚。

看著靳長恭一點也不客氣地將私秘部位露出來給他看,強悍如夏合歡也不禁覺得眼角抽搐了一下。

「寡人終于確信了,你的確不是個女人!」

有這麼隨便的女人嗎?相對靳長恭的從容,夏合歡忍不住撇開了視線。

「我是不是女人我自己知道的,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趕緊爽快點!」靳長恭不耐煩地催促道。

夏合歡聞言,頓時斜了她一眼。

再年幼的少年,也必定會標榜自己是一個純爺兒們,純漢子的男人!不是男人這種話,絕對足以刺激到任何雄性生物的不滿情緒。

于是,他也無所顧忌,俯下腰,湊上去細細觀察著。

「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只雄偉的獸類,很特別,簡直就是鬼斧神功之作,它有著令人畏懼的神情,尖銳的爪子,巍峨似龍麟般的身軀,寡人從末看過這種獸型圈案,很美……」說著,說著,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模了上去。

觸感很好,柔柔的,軟軟的,很舒服——

「喂,你究竟是在看圖,還是在模我的肉啊?」靳長恭被他像好奇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模著直發癢癢,不由得扭頭哼笑一聲。

夏合歡指尖一僵,他感覺到面具下自己的臉熱了起來。

「呃——那個,寡人總覺這圖樣有些熟悉,所以才多觀注一下。」他似燙手一般,趕緊收回手,很是正經解釋了一下方才的行為。

「熟悉嗎?可惜沒有筆紙,無法將它畫下來。」靳長恭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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