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復

作者 ︰ 千枝萬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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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望想起月華離開月府時說的話,又想到他的不告而別,那一絲愧疚終究又冒出了頭,沉思了片刻之後向玉蟾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他不能明擺著偏向一個丫鬟,但若玉蟾辯駁他倒能袒護一下。

當月望相信一個人的時候他什麼都是好的,包括他身邊的貓貓狗狗,但當他懷疑起來,便怎麼看都不會順眼。月旃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熟知他的個性,也不用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他在想什麼,心里不由得一陣氣悶,但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來。沒等玉蟾說話,她便伸手攔住了月望,說道︰「老爺,算了,您也別再問了,她說的那些話也沒有錯,妾身不過是只井底之蛙,不知道華哥兒的本事和能耐,他不將妾身放在眼里也是當然的!但現在……妾身的確是怕了他,怕老爺、老太太心里只有華哥兒,怕耀哥兒、弦哥兒不得老爺喜歡,怕將來華哥兒掌了家沒有我們母子幾個的容身之地……」

「你當真對大太太說了那些話?」月望看著玉蟾問道,「可是華哥兒讓你說的?」

「是奴婢自己說的,與大少爺無關。」玉蟾屈膝跪了下去,把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說道,「奴婢自知頂撞了大太太,不敢求大老爺饒恕,原受大老爺責罰。只是,還請大太太收回方才那番話!」說完,便重重地向月旃氏磕了一個頭。

月旃氏還以為玉蟾會為自己辯解,沒想到她竟然全然認下,一時間倒讓她不好施展,她抬起頭看向玉蟾,問道︰「什麼話?」

「方才大太太詛咒大少爺的那一番話!她說……」玉蟾咬了咬牙,說道,「那些話,就算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說出來,奴婢知道民間有傳言說有身孕的人說的話總會靈驗,奴婢知道不該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說,可現在大少爺也不知道身在何處,究竟是在風里還是雨里,究竟是冷著還是熱著,實在是听不得那些話,所以奴婢才會一時失言沖撞了大太太。只要大太太肯收那番話,無論怎麼責罰大太太奴婢都是願意的。」她還沒說幾句,臉上便也掛上淚珠子,看上去比月旃氏還要傷心百倍的樣子。

月望便又看向月旃氏。

月旃氏更加虛弱地撫著肚子,苦笑著說道︰「這番話也是華哥兒教你說的吧?我還記得你以前是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鬟,見了人就怯怯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怎麼可能一下子說出這些話來?我現在只是一心想讓華哥兒原諒我罷了,方才不過是問了華哥兒到哪了,帶了多少人,身上錢財夠不夠用而已,何來詛咒之說?用那些東西誣陷我一回,讓我落到如今的下場還不夠麼?難道真要冤枉死我才甘心?」

這樣一說,月望記憶中倒的確很少有玉蟾印象,每次都不吭不哈地站在一旁,像個影子似的,以至于他都不太記得玉蟾。這會兒,看著月旃氏是惟悴可憐,而玉蟾又是對月華忠心耿耿的樣子,一時間他的一顆心也是一團亂麻。所以,他最不耐煩內宅這一攤子事,比衙門里堆積成山的卷宗更讓他難以下手。

「大太太,您有沒有說過那些話您自己心里清楚,奴婢不敢與您爭辯,但是,奴婢以前不說並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大少爺不讓奴婢說罷了!」玉蟾帶著滿臉淚痕,卻毫不畏懼地看著月旃氏,說道,「奴婢從小就跟在大少爺身邊,他這幾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只有奴婢最清楚,難道他吃的苦、受的難還不夠多嗎?堂堂的大少爺,不能在家里讀書、習武,偏要到外頭去闖蕩,難道他就不知道外頭只有更苦的?」玉蟾哭著說道,「還不是為了不讓老爺為難、不讓老太太傷心罷了,走前還跟我說,只要他不在這個家里,老太太、大老爺,還有其他幾位少爺、小姐就都能夠安安生生過日子了!可奴婢總忍不住想為大少爺問一聲,這里難道就不是他的家嗎?為什麼他就要辛辛苦苦地到外面去打拼?還不是為了自己打拼一份家業出來,將來不與二少爺、七少爺相爭嗎?」。她知道月華並沒有放棄這份祖產,但此時為了讓月望的心再偏向月華這邊,只好想到什麼說什麼了,若是這樣,月望還仍舊偏向月旃氏,月華也就真的不必再回來了。

想到月華的忍辱負重,月望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心也終于漸漸地定了下來,再怎麼樣,兒子才是能跟自己一起撐起這個家的人,而月旃氏總歸來說只是一個內宅婦人罷了,他想著便嘆了一口氣。

「老爺!」月旃氏抓著月望的衣衫,說道,「妾身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自知是再也得不到老爺的歡心,何必還特意說出這番話來為難一個丫鬟?就是再落魄,妾身也不至于如此!這點尊嚴妾身也是有的吧!老爺……」

這時候,在旁邊急得不行的裘媽媽終于找到機會插嘴,說道︰「大太太,您現在可還懷著孩子呢,可千萬不要著急生氣,一會兒動了胎氣可不是好玩的,先躺下歇著,一會兒大夫就來了。」說著又猶豫著看了月望一眼,說道,「老爺,到底還是月家的子嗣要緊,旁的事您就順著大太太了吧!」

「好了,我又沒說不信你。」月望想到孩子臉色松動了些,他坐到了榻邊握住了月旃氏的手,嘆著氣說道,「你現在還著身孕,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養胎,些許小事又何必放在心上?」撇開月華不談,在月旃氏和玉蟾之間,月望自然是要偏向月旃氏一些的,說著他又看了玉蟾一眼,說道,「無論如何,你身為一個丫鬟的確是沖撞了大太太,那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沖撞主子都不可饒恕,如今就罰你一年俸銀,你可認?」

玉蟾暗暗沖了一口氣,磕了一個頭,說道︰「奴婢認罰。」對于沖撞主子的人來說,這樣的懲罰算是很輕了,再說,她現在月錢又不由月府來發,月望這樣做明顯是想囫圇了此事不再追究下去了,看來還是不至于被月旃氏些話勸服。

「懲罰就算了!」月旃氏不甘心地搖了搖頭,滿臉淚痕地說道,「老爺又何必為了妾身去為難華哥兒的人?妾身只是想讓她說清楚,妾身到底何時詛咒華哥兒了?」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別再說了。」月望打斷了月旃氏的話,然後讓玉蟾及其他丫鬟、婆子都退下去。

玉蟾便趁機退出蓉華院這個是非之地,匆匆地離開了月府。

而蓉華院里,月旃氏抓著月望說道︰「妾身真的沒有說那些話,老爺您現在真的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在相信了嗎?」。

「好,我相信你沒說過那些話。」月望說道,「那麼,那丫鬟又是怎麼來蓉華院的?老太太傳她進府問話,問完了她不好好出府替華哥兒辦事,偏就有那麼大的膽子沖進蓉華院來找你的麻煩?」

月旃氏說道︰「妾身听說華哥兒下了江南,所以才讓人帶她來問問華哥兒的情形罷了,畢竟……」

「好了!」月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這些話你就別再說了,我也不求你待華哥兒怎麼樣,彼此少些來往就是了。所幸耀哥兒、弦哥兒都還小,他們兄弟之間的情分還能彌補,將來我自會給耀哥兒、弦哥兒置上一份厚厚的家產,就算不依附于長房也能過好日子,旁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也不是那種不念舊情的人,也不願你受委屈,若是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好好過日子,就安安生生的,不再惹事生非,我待你自然也同以前一樣,但以後若再有半點軌,就別怪我無情。」

自從跟了月望以後,月望對她就一直是千依百順的,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了?直覺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倒真生出淚意,不信地看著月望,說道︰「老爺,您真就這麼狠的心?」

月望見她眼里一片怨懟之色,不由得有些失望,說道︰「你也用不著一時之間便做決定,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派人來找我。」說完,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而裘媽媽正帶著大夫走了進來,月望也只是與那大夫擦肩而過,連問也沒問上一句。

月旃氏想起幾年前,自己但凡有個頭疼腦熱,月望便緊著問東問西的,再看看他現在那種表情,不由得哭倒在枕上。

大夫把過脈之後,說她氣血虛弱,胎象有些不穩,開了幾副安胎藥就走了。裘媽媽猶豫著問她要不要告訴月望,她卻是搖了搖頭。

看著裘媽媽松了一口氣之後下去熬藥了,月旃氏便冷哼了一聲,到底不是她的人,只擔心自己會不會犯錯罷了,根本不會真心為她著想,要是周媽媽還在就好了。但是,現在只能妥協了嗎?

月旃氏擦了淚,臉上一片陰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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