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方向

作者 ︰ 千枝萬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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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自然知道玉蟾離了繡坊,出了城,但玉蟾爹娘還在南北樓,他也就沒有阻止她,只當她是出去散散心罷了,誰知竟然會出這場亂子。想到常樂村的所在,月華也擔心,只是這個時候派不出去人,而這會兒歐陽雲起這樣一說,他不由得皺起了眉︰「歐陽兄怎麼知道她的消息?」這個時候遇上歐陽雲起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好事。

歐陽雲起便將在常樂村的事說了,又說︰「當時人人都很驚慌,唯獨她鎮靜得有些過分,但卻連自己的手流著血都沒有注意到,可見她實際上十分緊張。當時,我就知道她絕對有問題,只不過當時我才剛剛接手京畿衛而已,原先的統領不服氣想找我的茬,如果從我認識的人那里搜出了要犯,他一定會揪住這一點不放,所以,我只能裝作不知道,只讓人埋伏在常樂村附近而已。但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我埋伏的人也沒有抓住犯人的蹤跡,但這件事情總要有個結果,不可能讓京畿衛的人去負責。」

「歐陽兄這是在威脅我?」月華神色冰冷了下來,他難道是想讓玉蟾頂罪?

「先帝已經死了,現在追究這件事也沒有意義。」歐陽雲起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也算是間接放了她一回,單憑這份人情也足以讓你答應幫這個忙了吧?」

月華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以後,他才看著歐陽雲起問道︰「歐陽兄可想清楚了?梁王的事情一旦成了,你清閑自在的日子也算是結束了,想做一個風流隱士的想法也就成了泡影了。」

「做不成風流隱士做一個風流將領也是一樣的。」歐陽雲起無所謂的笑道,說道,「我從來不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後悔,但誰能一輩子年少呢?該承擔的責任我不去拒絕,或許等到責任了了我還可以繼續那一場閑雲野鶴的夢吧!」

他還是笑著,目光中還帶平時那種風流不羈的痞氣,但月華卻知道這一場變故終究是讓歐陽雲起改變了,月華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于是,歐陽雲起摘下了頭上一支竹節簪子交給了月華,月華接了過來,若無其事地收了起來。

送走歐陽雲起以後,月華便被月望叫進了書房,月望告訴他,他和旃潔靈的婚期定在下個月。

「什麼意思?」月華不敢相信地問道,他說,「父親難道不是已經答應孩兒不娶旃潔靈了嗎?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方才旃家來人提親,是趙王身邊的親軍將領,他是得了趙王的授意來的,拒絕了這門親事就等于拒絕了趙王。」月望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上次所說的話為父也想過,是有幾分道理,月闊察家的確是無論哪一派上位都必須要爭取的對象,但侯爺若要站到趙王那邊也需要一個台階,而這場婚事正好是一個契機。另外……如若是由月家牽線使萬戶侯與趙王連上,那麼,將來無論是在趙王處還是萬戶侯家,月家都將有一席之地。」

雖然月華這個時候也不敢不顧及整個月家的前途,但卻也沒想到月望為了搭上趙王,問也不問一聲便要他去娶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人,甚至利用他的婚姻做籌碼。他似乎透過月望道貌岸然的外表看到了他既膽小怕事又虛榮勢利的內心,月華不由得再一次對月望失望透頂,他倔強地站在月望面前,說道︰「那麼父親可曾為我考慮過?請父親恕我直言,那個女人我不想娶!」

月望眉頭一皺,說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了你說不想娶就不娶?更何況,事關月家的生死存亡,你身為月家長子責無旁貸!」

這就間接承認他根本沒有為他考慮過了嗎?月華便也不再強調自己的意願,只冷聲說道︰「父親,難道為人家奴,依附他人的罪您還沒受夠嗎?」。

「你……」這句話直直地戳中了月望的心,「家奴」這兩個字一直是一道刻在月家臉上的傷疤,洗不掉也遮不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洗月兌這個污名嗎?可名聲到底不如月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重要!何況,漢人的義軍現在已經成不了氣候了……」月望及時地停下,換上一聲長長的嘆息。

「可有了這一場大亂,義軍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不出三五年便能東山再起!」月華說道,

「而月家卻已經徹底地投向了大夏,家中子孫也大多都帶有夏人血脈,到那時候,可能色目人的處境都要比月家容易得多。」

月望氣急敗壞地說道︰「三五年?從這句話便可看出你這人不學無術!歷史上哪回改朝換代不花過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這幾十年難道我就把月家放到火上去烤?總之,為父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告訴你一聲罷了,橫豎婚事由你母親操持也用不著你管,明天新皇登基大典以後,你隨為父去一趟萬戶侯家便是了。」

月華本來打算拒絕,可一听到要到月闊察家去心中便是一跳,這不正是一個上好的機會嗎?他便不再說話了,只生硬地向月望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而月望留在原地,左思右想也覺得不安心,便悄悄地安排轎子出了府,到不遠的月滿家里和他商議起月家的未來。月滿听完月望的牢騷以後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你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無論什麼東西都比不過月家的生死存亡,可華哥兒年紀雖小,說的話卻也在理。畢竟,目前趙王也不一定就能坐穩輔政王的位置,就連皇次子也……變數實在是太多了,關鍵還要看侯爺怎麼辦了。依我看,無論選哪一面都是一個賭局,賭贏了也不過是保全身家性命,賭輸了……那月家的氣數也算是盡了。」說完,便長長地嘆氣。

兄弟倆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便是登基大典,月望、月滿這樣的文武百官自然是逃不了,還在路上便听說有人稱病未去,被新皇一杯鳩酒賜死。其他人听聞是皆是心中一寒,又忍不住慶幸自己做對了決定,而到了祭天壇中,年方八歲、出身低微的皇次子被這樣的大場面嚇得哭了起來,趙王便命人殺了皇次子身邊的太子太傅和隨身服侍的太監等人。

這般的凶暴殘忍讓在場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蟬,同時,也讓月望更加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了,若是昨天婉拒了那門親事,恐怕月家滿門也如同這些人的下場一般了。

不久以後,國師宣布吉時已到,有司儀的官員舉了火把去點燃祭壇中的火把,但此時,卻有一箭從城牆上射了下來,將那司儀當場射死,之後又有無數的人圍攻了祭天壇的城牆,有個雄壯的聲音吼道︰「趙王阿當罕,你挾持兩位皇子,謀害朝中眾臣圖謀不軌,今日我便來清了你這個老賊,以正我大夏河山!」隨著這話音,祭廟的門被撞了開,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中年男人騎在馬上持著弓箭直直地瞄準了趙王——正是從趙王的控制中逃月兌的韓王,此時,他帶了成千上萬的兵馬佔領了整座祭廟的各個出入口,而那些人正齊聲地高喊著︰「清君側,正國威!」

趙王卻只是冷冷一笑,像是早料到這樣的場景似的,手指輕輕一抬便有無數人圍在了他和皇次子跟前。而無數的人如潮水一般從祭廟中間涌了出來,直奔向圍攻祭廟的韓王人馬,然後又有無數人從城中各處涌了出來,喊殺聲震天。趙王慈愛地拍了拍皇次子的肩,將他抱在懷里,然後向韓王說道︰「我早知道這樣的盛事你一定不會錯過,所以早為你準備好了。」

韓王這才知道息是中了圈套,不由得怒罵了起來。

趙王卻也不理會,只向早散開來鑽進桌子底下或躲在花樹後頭狼狽不堪的文武百官說道︰「皇上的登基大典是最重要的事情,自然要有盛大的表演,韓王自動請纓,諸位何不好好欣賞欣賞?」

月望這才知道,趙王本來就要在這個時候殺人立威,所以特意將韓王的人馬放進京城來個甕中捉鱉,而韓王本想以勤王之名來得些好處,沒想到卻成了趙王立威的筏子。

這時,終于有人大著膽子過去討好拍馬了,月望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不遠處萬戶侯陰晴不定的臉色,終究是沒動。

而韓王、趙王雙方的人馬正式交上了手,不一會兒便死傷無數,韓王強撐了一個時辰,便被趙王這邊一個將領一箭射了下來,其余的人失去了主心骨,也沒支撐多久便四散潰敗了。趙王也沒讓人打掃這血流成河的祭廟,就在這般的場景中繼續舉辦登基大典,皇次子正式接了玉璽,成為了皇帝,文武百官重新跪在血跡斑斑的青石地板上山呼萬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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