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事變

作者 ︰ 千枝萬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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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也不知道歐陽雲起出于什麼樣的理由,或許只是偷懶,他那個下午一直留在玉蟾家,玉蟾也只好一直小心翼翼地應付著。直到他手下的官兵搜查完整個村子卻什麼都沒發現時,他才說道︰「那廝一定是跑進山林里躲起來不敢出來,通知所有人,立即搜山!」

「那路上的關卡呢?」其中一個人問道。

歐陽雲起說道︰「每一處留下兩個人就行了,讓他們加倍警惕,務必不能放走一個人!」說完便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常樂村。

直到他們走了出去,玉蟾才癱在竹椅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她還是不敢去地窖里探情況,一直到了晚上才模索著走到院子角落前掀開了遮著的稻草垛子,輕聲喚了一聲︰「……喂!」沒听到回應便又喊了一聲,還是沒听到回答,她不得已,只好下了地窖。這地方還是玉蟾八歲以前來過,之後就算是再回到家里,玉蟾爹娘也沒讓她再下來過,說到底,玉蟾爹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把她當成了客人。她一邊想著,一邊照著殘存的記憶,踩著邊上挖出來的落腳處爬了下去,最後卻是一腳踩了個空,摔在了厚實的泥地上,幸好不高。她揉了揉摔疼的膝蓋,然後模出火折子,點亮了藏在身上的一個可以折疊起來的燈籠掛在地窖的壁上,回身一看,便發現那個穿著一身黑色的男人倒在地上,似乎正昏謎不醒。

這地窖口很小,但里面卻挖得十分寬敞,長寬都容得下一個人躺著,高度卻只能讓玉蟾這般的身高勉強站著,現在裝著這樣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就顯得特別的狹窄。玉蟾定了定神,然後蹲去慢慢地將手探到他的鼻子跟前,感覺到有微弱的氣息拂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至少,處理一個死人比處理一個活人容易些。

她扯開那個人臉上蒙著的布巾,拿燈籠照了照他的臉,忽然間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見過他了,分明就是那天跟她一同過關卡,還莫名其妙地跟她說了一堆話的老頭!原來,他那樣子是假的!玉蟾愣了一陣,然後連忙又開始檢查他的身體,隨後便發現他的腰月復處有一團顏色特別深的地方,她拿著原本備著防身的剪刀,就著昏暗的燈光將那衣服仔細地剪開,里頭果然有個很深的傷口,看來似乎是被什麼利刃所傷,傷口出的肉都有些外翻而且似乎發爛了,玉蟾不禁有些暈眩。

這該怎麼辦?玉蟾不由得急了,出去找大夫肯定是死路一條,請人幫忙更不可能……但如果就把他丟在這里不管,尸體也遲早會被人發現,到時候她更是月兌不了身。她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月華以前嚇唬她時說的話,說他看見有人受了傷,傷口發爛,大夫就用刀子剜開傷口上的腐肉,然後淋上了燒酒……當時她被嚇得臉色發白,沒曾想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場。她咬了咬唇,上去弄了熱水、找了些干淨的布片,然後又把玉蟾爹娘藏在後院香樟樹底下的女兒紅挖了出來,然後重新下了地窖。她從那人手中取下曾用來威脅她的那把匕首,在燈籠里的蠟燭上烤了烤,要動手時卻又遲遲地下不了手。

「不管了!反正你躺在這里也是個死,現在我就死馬當成活馬醫了!若是死了,你可別怪我!」玉蟾雙手合十地說道,然後一橫心,便將匕首伸到了傷口上,看準了腐肉的所在,閉上眼楮用力一剜……

「啊——」那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玉蟾早防著他會出聲,連忙用一團白布捂在他嘴上,然後說道,「我知道一定很痛,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你忍著些!」第一刀落了下去,玉蟾也不知道有沒有剜干淨,只能匆匆地開了那一缸女兒紅,舀起一勺澆在傷口上沖洗了一遍。

那人疼得渾身一抽搐了起來,但渾濁的目光卻漸漸有了焦距,看清玉蟾的動作之後,張嘴死死地咬住了玉蟾給她的那團白布,連哼都沒有再哼過。玉蟾見他肯配合,便松開了堵他嘴的那雙手,然後匆匆地剪了布條去給他裹傷。

這時,那人的手顫抖著伸向腰間,模出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遞給她。

玉蟾狐疑地接過,那人卻好像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又昏了過去,玉蟾輕喚了幾聲沒反應,撥掉小瓷瓶的塞子一看,里面是些紅色的藥粉,聞上去清涼中帶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這是治傷的藥?玉蟾猜測著,推了他幾把不見他有反應,便猶豫著將藥粉撒上去,然後再用布條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玉蟾又從柴房找了些干爽的稻草鋪進地窖中,找了一些舊棉絮和玉蟾爹留在家里沒帶走的衣服給他蓋上,最後留下一壺可以喝的水便上去了。

所謂盡人事听天命,她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來事情如何發展真的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第二天,皇帝被謀害的消息便如火如荼地傳了開來,老村長這兩天沒事就跟人侃這個話題,玉蟾挎著小籃子經過的時候,听見老村長正在說︰「肯定是叛軍干的!這兩年來,皇上派人清了幾次亂黨,滅了福建的蔣家軍,荊州一帶的馬翻雲也被整得夠嗆,說不定他們正是成心過來報復的!」

「這樣說來,咱們漢人的朝廷……」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說道,還沒說一半就被老村長瞪著眼楮打斷了,「胡說什麼呢?不想活了?」

玉蟾听見便問道︰「那皇上死了,接下來又是誰當皇帝呢?」

「可不能這樣說,要說皇上駕崩了!估計這幾天國孝期的皇榜就要出來了,你們這幾個姑娘家那些花花衣裳便不要再穿了,都弄素淨點,別被人抓著了把柄。」老村長又是一番嗦,然後又說道,「至于誰當皇帝嘛……」

「自然是皇帝的兒子了!」其中一個村民理所當然地說道。

經常進出京城的周大伯卻大搖其頭,說道︰「這你就不明白了,皇上如今才三十多歲,還沒有立太子,膝下也不過兩個兒子,一個是皇後生的,听說……腦子有點問題。而另一個卻是跟一個宮女生的,出生低賤不說,也才八歲大小,哪當得了皇帝?」

「可皇位由皇子繼承,這是規矩!」剛才那個村民一板一眼地說道,「就算是傻的也沒辦法呀!」

「誰說沒辦法?」周大伯卻是在茶樓里听過幾回書的,他搖頭晃腦地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既然兩位皇上不中用,只能是有能者居之了。朝中有能者還不少,韓王、趙王、定國公、萬戶侯等,哪一個又不能掌握這大片的河山?」

那兩人爭了起來,老村長卻搖了搖頭,對周圍幾個旁觀的人說道︰「這以後的事誰能預料得到呢?總之,這段時間你們還是別亂走了,好好地在家里待著,免得遭了池魚之殃都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如果萬戶侯被牽連進去,那月家……玉蟾不由得擔心起來,但之後那些長篇大論的爭執她又听不進去,沒過多久便離了這里,拿著銀子在村里的幾戶人家換了些雞蛋、菜蔬和米油之類的東西便回了自己家,弄了些清粥、炖蛋之類的下了地窖。

那人已經醒了過來,正艱難地側著身子倒水,玉蟾連忙放下東西,過去倒了一碗水遞到他唇邊。那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自然地張開了嘴,玉蟾便微微地傾了碗,注意著他喝水的速度,既沒讓他喝不著,也並沒有半滴灑出來。他貪婪地喝著,喉嚨處咕嘟咕嘟地直往下咽,一碗喝完後他便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重新躺回去,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我做了些粥,你吃些再休息吧。」玉蟾說道。

那人又歇了一陣才撐著身子坐起來,玉蟾上去扶了一把,然後把粥和蛋端了過去,見他很沒力氣端了碗喂他。那人受了她的照顧也不肯說好話,他說︰「不愧是做慣丫鬟的,服侍起人來真有一手。」

玉蟾沉了臉,說道︰「我只希望你趕緊好起來離了這里罷了!」

「是嗎?」。那人也不生氣,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大碗粥,然後說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晚上。」玉蟾說道。

「外頭形勢怎麼樣?」那人又問。

玉蟾頓了一下,把自己听來那些話說了,又說道︰「路上的關卡沒撤,但大部分人都搜山去了,那幾個人對你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麼吧?你要是能走就走吧!」

那人卻笑了一下,說道︰「那天那位統領跟你是認識的吧?交情還不錯?」

「你問這個做什麼?」玉蟾警惕道,雖然她跟歐陽雲起之間算不上什麼交情,「當時你竟然還醒著?」

事關于他的身家性命,他就算是撐也得死撐著。那男人卻並不解釋,只說道︰「他當時其實已經懷疑你了,而那道搜山的命令是說給我听的,他的人現在應該就埋伏在村外,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不牽扯到你罷了,而我又怎麼可能去自投羅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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