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看著比自己還高一頭的一摞書，抹去上面的灰塵，封面的字完全顯現了出來《魔法世界的三圍構建基礎》《坐標契約空間規則》《咒語綜述》
「記熟它們，一個月後，我來測驗。」女巫輕描淡寫道。
「是，夫人。」
葉歡平靜的說，倒是旁邊的薩德一陣咋舌，一個月？記熟這麼多書？
拿起那本《魔法世界的三圍構建基礎》，厚重的手感顯示出書的分量，這些書即使是在魔法公會的藏書室里，恐怕也是重量級的典藏版，小心翼翼的翻開書頁，葉歡立刻被淺顯易懂的文字所吸引
看著葉歡聚精會神的側臉，薩德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從他回來以後，兩人仿佛默契一般，對于過去發生的事和人，只字不提，葉歡仿佛失憶一般，也不問其它人的下落，就連公爵和公爵夫人，她都沒有提到過，平靜的有點讓人感到不安，不過葉歡不問，他也不好提及。
薩德當然不至于天真到認為葉歡已經放下了一切，沒有人再經歷過那樣的家族慘變後，還能保持心靈平靜，他倒是希望葉歡能夠大哭大鬧一場，雖然那樣無濟于事，但總比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要強。一個月就在無比枯燥的背誦中度過，其間薩德實在受不了平靜到詭異的氣氛，回了冥界一趟，把小黑送了回去，它本來就是地獄的看門犬。不過，葉歡倒是沒覺得單調，這些魔法書于她而言，就像是在黑夜中航行在大海上時，遙遠的燈塔所發出的搖曳燈光一般，不至于在無盡的黑暗中迷失了自己，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書里，不然她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勉強過關，下面我們進行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一月後，女巫面無表情的宣布剛剛的測試結果，但臉上卻露出一閃而逝的贊許，體內完全失去核砝支持，還能把枯燥的書本記到這個地步，應該是有認真對待。
「有趣？」薩德頓時來了勁頭，終于結束枯燥的陪讀生活了
相較于薩德充滿期待的表情，葉歡的臉上反而出現些許不安，她總覺得女巫剛才說「有趣」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似乎帶著一種促狹，希望不是什麼太過「有趣」的事情
跟隨著女巫來到另外一個背光的房間，如果說外面那些籠子里飼養的生物，還能勉強稱之為動物的話，那麼這一刻，她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稱呼眼前見到的這些呃，生物不，死物
一張長桌上同樣擺滿了許多玻璃器皿，大多被填滿了各種不知名的物種標本，各種形形色色的試管，各種型號的類似手術刀般的器具，而最讓葉歡感到想吐的是，一只巨大的變種蜥蜴正躺在手術台上，猩紅的舌頭看著葉歡拼命忍住反胃的樣子，薩德倒是沒有太大感覺，只是一臉黑線的斜眼看了一眼巫婆，心中大呼上當，這就是所謂有趣的事？「這是制魔藥的最基礎步驟，這只變種蜥蜴是最好解剖的生物之一，我只示範一遍，然後就由你來操刀。」女巫說完推了推眼鏡，一手抓起手術刀，一手按住蜥蜴
一片血肉橫飛
腦中那根神經仿佛被喚醒，一個月前那場殺戮再次回蕩在腦中
「啊」
葉歡突然失控的大聲叫起來顫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抱住頭，眼淚失控的滴落到地面
看著頻臨奔潰的葉歡，薩德跟著蹲了下來，手伸到半途，卻又縮了回來，盡情地哭吧，愛葛麗絲「站起來」女巫冷冷道︰「如果連這點都無法承受，你永遠只是個活在過去的膽小鬼。」看似平靜的湖面，實則脆弱到一顆小石子就能激起千層浪「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想明白的。」薩德凝視著巫婆道，雖然覺得她的方法有點簡單粗暴，但確實起了作用，心中不由對這個外表冷冰冰的巫婆稍微改觀了一些。
女巫沒有作聲，手中的解剖依然在繼續，快速干練的提取出一種綠色的液體，放入一個準備好的試管中，隨後走了出去。
片刻後，葉歡終于停止了哭泣，埋在雙臂間的臉抬了起來，本應是梨花帶雨的臉龐，此刻卻恢復了淡然，起身，拾起女巫剛剛使用過的那把手術刀，忍住腦中狂躁的思緒，抬手向那只蜥蜴伸了過去
看著葉歡雜亂無章的刀法，再次走進來的女巫皺著眉頭道︰「我再示範一遍，別把我這里搞的跟屠宰場一般。」
悄悄走了出去，看著依舊碧藍的天空，薩德的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從來堅信一點，他的小主人，總有一天會在這寬廣的天際自由翱翔看著女巫熟練的解剖著另外一只蟾蜍，葉歡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忍住月復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目不轉楮的跟著那把上下翻飛的手術刀，一個優秀的魔法師必須依靠魔藥的支持，而魔藥的價格異常昂貴，如果能自給自足，那當然是再好不過，而且，魔法可以拿去魔藥商店出售，如果要復仇，沒有一定的財力支持，恐怕沒人願意為你賣命，她還沒有天真到認為靠一己之力，能夠推翻屹立于大陸上千年不敗的教廷。
「魔藥的煉制沒有規則可循，只能憑借自己對各種材料屬性的熟悉掌握程度，加上千百次，甚至上萬次的實驗失敗，最後得出的可能是最佳的一套煉制方案。」
好拗口的解釋，不過葉歡大致明白了女巫的意思，煉制魔藥看來是個十分復雜以及繁瑣的過程。
復仇這條路，從來遍布荊棘，永遠沒有捷徑。
一滴淡黃色的透明液體被吸入吸管中。
「這是它的毒液，一滴足以毒死十個壯漢，如果你能提取出跟這個同樣的分量，那麼恭喜你，你合格了，小心不要割破手指，這可是劇毒。」女巫說完再次走了出去，偌大的實驗室，只留下葉歡一人，再也忍受不住月復中的翻江倒海，葉歡跑到屋後劇烈的嘔吐起來，吐完了以後，依然走回那間布滿腥味的房間。
有些東西，必須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