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的婚事 誰唱起了離歌(9)

作者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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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雲歌突然醒來,睜開雙眼,眼皮跳得厲害,下意識去模枕邊,卻發現只有自己一人,房間內寂靜無聲,她定眼看了看周圍,恍然想起,原來,自己是在美國。

這些天,一直忙于照顧病床上的老人,手機沒電了,靜靜的擱在包里,雲歌赤腳下床,插上電源,開機,撥打電話,電話怎麼也打不出去,發信息,也一樣,她懊惱的望著自己的手機發呆,該死卡,早知道換全球通了。

雲歌看著手機,無比懊惱,起來進兒童房看了看,兩個小家伙睡得正香甜,呼吸勻長,讓她心生安慰。

回到床上,輾轉反復至天明,早上,將小可愛交給佣人,抱到陽台上曬太陽後,雲歌便迫不及待的叩響了離朗房間的門。

房間沒有人,雲歌心生疑惑,問了佣人,才發現離朗早起跑步去了,正在等待的時候,離朗穿著灰色的棉質運動衫戴著棒球帽小跑著闖進了雲歌的視線內,緊接著,是著女敕紅色運動套裝的彭維維和那名外國男子隨她身後。

「哥,原來你們一早跑步去了啊!」雲歌楸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彭維維,臉上全是戲謔的笑容。

離朗摘下棒球帽,望著身後的兩人,笑著說,「他們兩體力挺好的,跟著我跑了快一個小時了!」

彭維維還叉著腰喘著氣,那名外國男子立即上前,掏出潔白的紙巾體貼的遞在彭維維的手里,雲歌抵了抵她的手肘,嘿嘿的笑,「有戲哦,不錯,很體貼哈!」

離朗笑著步入客廳內,彭維維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臉上泛紅,用力的瞪了雲歌一眼。

雲歌快速閃開,離朗剛走進房間,正欲拿浴袍沖澡,雲歌追了上去,叫住了他。

「哥……」

「嗯?」

「那個……我想換個可以打到國內去的電話!」雲歌手里捏著自己的手機,細細的說,笑的樣子有些別扭,離朗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伸手就將自己的電話遞了過去。

「拿我的打!下午我去給你換!」

「嗯……謝謝哥!」雲歌快速接了過來,離朗提著浴袍就進了浴室。

雲歌熟練的撥打著慕冷岩的電話,卻發現電話里很快就跳出了慕冷岩三個字,電話沒人接,雲歌想到有時差,現在國內時間應該是凌晨,于是悻悻的掛斷了電話,只是,電話屏幕里那熟悉的三個字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離朗從浴室出來,看到雲歌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微微擰起眉頭,臉上掠過沉郁之色,「電話沒有打通?」

「也不是,打通了,但是我忘記有時差,他可能睡覺了吧!」雲歌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離朗,將手機擱在餐桌上,推了過去,「哥,你怎麼會有皓皓爸爸的電話?」

離朗正拿著吐司往嘴里送,听到雲歌的話,神色明顯一怔,很快,他便溫和的笑了笑,解釋道,「昨天你去看爸爸,皓皓說要給爸爸打電話,于是我將電話給他,後來我就存起來了!」

「噢!」雲歌了然的點頭。

電話開始震動,雲歌眼楮一亮,離朗寵溺的笑,「他打來了,快接吧!」

「嗯!」雲歌急忙抓起電話,起身站在一旁。

「誰?」迷魅的嗓音通過長長的電波傳來,雲歌便歡喜的溫柔笑開了。

「是我,這麼晚了,不好好休息……」明明是自己電話打過去擾了他的清夢,偏偏她還嬌嗔的怪他晚上不好好睡覺,這低低柔柔的愛意,或許只有深愛著的人才懂。

顯然,慕冷岩因這一句話睡衣全無,慵懶的嗓音頓時清晰了不少,「老婆……」

他才叫了她一聲,她就開始吃吃的笑。

「你那邊幾點了?」雲歌抱著抱枕,將自己蜷在沙發里。

離朗看到,亦听得真切,莫名其妙就覺得手里的吐司生硬生硬的,仿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難吃。

「我看一下咯,好像是兩點多了!」

「哇……那麼晚了,那你快點睡覺,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嗯……那我真的掛了……」慕冷岩沙沙的嗓音里略過戲謔之意。

「不要……」雲歌還是叫住了他。

「嗯哼?是不是想我了?」

「才沒有!」雲歌臉色滾燙,明明是兩夫妻了,可此時講起電話來,似乎還有些熱戀中的味道,雲歌只覺得非常奇怪。

「真的沒有?那我想你了!」慕冷岩低低嘆息,感受著他遙遠的思念,雲歌捏著手機的手指不由得收緊。

她只是笑,一個勁的笑。

慕冷岩又加了一句,聲音低低沉沉的,仿佛可以撓到她心底,「老婆,我想你了,一個人睡覺不習慣,好冷!」

這沙啞的一句話,瞬間就刺中雲歌的心,當下就令她心口發熱,眼眶潮潤,她起身,快步走上樓,邊走邊絮絮叨叨的問,「家里很冷吧,壁櫃里有電熱毯,你晚上墊著!」

「其實也還好,只是身邊少了你,忽然好像有些不習慣!」慕冷岩沉著嗓音說,生怕雲歌過于擔心。

「嗯,我也是,這幾天太忙了,突然昨晚半夜醒了,就特別想你,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等著我們回去!」雲歌輕輕關上臥室的門,撲在了床上,翻個身子,將枕頭抓來,抱進懷里。

「嗯,會的,你見到親人了嗎?他們怎麼樣?」慕冷岩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雲歌只當時他關心自己,于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很好,見到哥哥還有爸爸,彭維維也在這里,皓皓住這里都不想走了,不過,我會早點帶他們回家的!」

「行……老婆,我有件事情跟你說?」慕冷岩突然頓了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事情?」雲歌心也隨著他低沉的語氣一怔。

「哈……我破了件案子,可能會升職!」慕冷岩語氣淡淡的,似乎與他所說的事實大相庭徑。

可是雲歌听到卻異常興奮,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不過你不要驕傲哦,要更加努力,努力為大家辦事實,多破案,懲罰壞人!」

慕冷岩在那方听了淡淡的笑,兩人拿著電話又講了許多,一直到雲歌感覺到手機發熱,便才不舍的將電話掛斷。

離朗早已穿戴整齊的做在沙發上看報,黑色的西裝,剪裁良好,襯著離朗沉穩內斂的氣質,又多了幾分低調的奢華,雲歌笑意盈盈的出來,離朗看了看腕表,「一個半小時了,挺能講的?」

「有嗎?不覺得!」雲歌狡黠的笑。

離朗無奈,攬過她的肩膀,溫柔的說,「我今天要去趟大哥的公司,你先去醫院看爸爸,晚上我接你回家!」

「嗯!」雲歌點了點頭,出了別墅,抬眸就看到皓皓正坐在陽台上玩得起勁,她笑容恬柔,鑽進了離朗的車內。

爸爸的醫院,是位于西雅圖郊區的私家醫院,醫療設備一流,更有些像是療養院的性質,接待的病人均是老人居多。

下了車,雲歌遠遠的就看到爸爸被護工推在陽光下曬太陽,他穿著潔白的襖子,頭上戴著的是雲歌買的羊絨帽,暖暖的。

看到雲歌快步奔來,老人臉上浮出慈愛的笑,雲歌蹲子,模了模他的手,才感覺到他的手指冰涼,「爸爸,你是不是冷,冷的話我們回房間去?」

老人搖了搖頭,臨近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老人半眯著雙眼,抓著雲歌的手,怎麼也不放,雲歌騰出一只手,將他推到一處精闢處,安靜的坐在他旁邊。靚^靚^女^生^小^說^網

「爸爸,你今天精神好了很多,明天我帶你的小外孫來給你看,他們也很想你!」雲歌溫柔的笑,伸出素白的手指,將老人敞開的衣領輕輕扣住。

老人點頭,並不明朗的雙眼里閃爍著安詳的光芒,忽然,他的目光落在雲歌臉上,雙唇一張一合,囁嚅著,仿佛有話要說。

「雲兒……」老人拍著雲歌的手背,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雲兒在這里!」雲歌緊緊握住他的雙手,將頭溫順的靠在他的膝蓋上。

老人的眼眸一直望著前方,那渙散的目光里,雲歌捕捉到一絲情緒,似乎叫留戀。

「爸爸,你會不會想回國看一看,現在國內變化很大……」雲歌揚起頭,問。

老人點了點頭,仿佛這一問,就問了他心坎里,他當下就熱淚盈眶,「想啊!日思夜想!」

雲歌有些不知所錯,急忙捋了袖子就去擦他臉上的淚,心中卻是傷感,遠在異國的老人,總會有著落葉歸根的情節吧,那個國家繁華與寂寥也好,終究是他要歸去的地方,他該安息的之處。

「爸爸,你要是想回去,就要養好病,等你養好病了,我們回國,住在原來的家里,我們一家人團聚,好嗎?」雲歌輕哄著他,可老人卻是連連搖頭,忽而一聲長嘆,雲歌听著心慌。

「孩子,其實……」老人隔著薄薄的淚光安靜的看著雲歌,布滿皺紋的雙手輕撫著雲歌的臉,在雲歌詫異的目光里,他的目光悠遠而無奈。

「我要是有你這樣孝順的女兒就好了,可惜,我沒有這個福分!」

「爸爸,你說什麼?我听不懂!」雲歌笑著搖頭,爸爸是病糊涂了嗎?怎麼突然說起這樣語無倫次的話了。

老人身上的體溫並不高,甚至是比正常人的體溫還要低,哪怕是正午的太陽暖暖的照得雲歌的臉色紅暈,可緊握他的雙手,粗糲的指月復依舊是冰冷,仿佛隨著病痛的加劇,這余下的生命就會從這顫抖的指縫間很快流逝一般。

「雲兒,你不是我的孩子,我還沒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我心里清楚……」

「爸爸,我是你的女兒,哥說我長得像媽媽,所以才和你不太像,你想多了,我們回去,好不好?」雲歌安慰著老人,老人微微抬起眼,看著她起身,一只手落在輪椅上,他便抓著她的手,很緊,沒有松開。

「雲兒,其實,你是老莫家的女兒,老莫才是你的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雲歌訕訕的問,迷茫的望著前面神色忽然就變得肅穆的老人。

「我叫離恆生,我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離燁,小兒子離朗是我在國內與我喜歡的女人生的孩子,因為離朗媽媽難產,生下他就去了,那時候離燁的媽媽家族勢力龐大,我不能將離朗帶到美國,將他寄養在遠房親戚家里,一直到他15歲那年,才拜托你爸爸暫時收養他,你爸爸最重情義,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同時,為了離朗在你們家能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你爸爸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跟外人講離朗是他在外與人的私生子,結果,導致了他和你媽媽的關系越來越差。

1989春天,你爸爸那時候是大學教授,為人正直,我們有個好兄弟,叫慕正彭,他年輕時亦是一腔熱血,因為他在學校激烈的講座,我和你爸爸就受他鼓動參與到學生罷工事件中,我們約定帶領學生第二天游行,可第二天,當我們到達約定地點時,慕正彭卻沒有來,相反,他的父親帶著警察前來鎮壓我們,最後,我僥幸逃月兌,你的父親,因為看到他的學生中槍,不忍棄他們而去,最後被警方抓走……」

老人說得沉重,可雲歌卻听得哭笑不得,她搖了搖老人的肩膀,沙啞著嗓子說,「爸爸,你是不是想多了,1989年都是和平年代了,怎麼還會有你說的那種事情發生?而且,你說的慕正彭就是我公公,我嫁進慕家這麼幾年,如果他真的認識你,不會不跟我相認的,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听這樣的故事!」

老人見雲歌不相信,反而還輕笑他,他長嘆一聲,「這段歷史早就被抹去了,現在將近十年過去,要查到當時的資料,已經是難上加難,別說是你不相信,就算是和我同年紀的人也會不相信。」

雲歌怔松的蹲在那里,老人的話,隱隱透著世事變遷時的傷感與無奈,雲歌晃了晃頭,責備自己,竟然差點相信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故事。

「爸爸,你真的是想多了,或許,你那都是文革時期的事情,而去,你就是我爸爸,對不對?」

雲歌不斷的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看到老人依舊搖頭,她的心忽然一滯,不是的,這才是她的爸爸,她記得他的模樣,就算是他老了,她也會記得……

「爸爸,你是不是累了,累了我們就回房間去!」雲歌起身,老人不說話,她推著輪椅朝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里,老人自己翻身從病床一側的櫃子里掏出一個木盒子,顏色斑駁,像是好多年前的東西,很陳舊。

老人哆嗦著雙手將木盒里的信封掏出來,伸手進去,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在雲歌面前,「這是我們三人約定游行那晚上拍的照片,當時我們有誓言,若是勝利,便是共享榮華富貴,若是失敗,定是共同承擔,我們失敗了……」

雲歌狐疑的接過照片,照片中的三個男人,穿著潔白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中間的那個男人,雲歌一眼就認得,那是自己公公慕正彭,而圍坐在他左邊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秀,書卷氣息十足,那逐漸模糊的五官,讓雲歌有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而右邊那位目光熠熠的男子,雲歌不敢想象,他會是眼前正遭受著病痛的老人。

「你看到了嗎?這個是我,這個是才是你爸爸!」老人轉過身,手指朝著照片上的清秀男子點了點。

雲歌就覺得呼吸在一瞬間便奪去了,她抓著那張單薄的照片,素白的手指因為太用力,而開始泛青。

老人像是已經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忽然,臉色濃重,清冷的眼眸里蓄積著濃烈的悲傷,「你爸爸最後一直沒有回來,連帶那批學生,听說當時就被秘密轉移了,你媽媽去監獄,去警局要人,最後便也不知道行蹤,我潛逃到美國後,便一直被國內某組織監控,在離燁媽媽家族勢力的保護下,苟且延活到今天,可是,你爸爸和媽媽卻是再也沒有消息,他們說,他們說死在監獄了……」

「相反,背叛我們誓言的慕正彭卻是官場得意,這麼多年……」

後來,老人還斷斷續續說了很多,雲歌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她仿佛麻木了,呆滯的站在那里,護工和醫生進來,將老人扶到了床上,老人很快就閉上了雙眼,安詳的睡去。

那張早已泛黃的照片從雲歌手指間滑落,她蜷縮在病房的沙發上,離朗進病房來,雲歌抬起眼眸,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充滿了幽怨……

他詫異,還沒來得及問話,雲歌便沖出了病房,他追在身後,雲歌駕著他的車快速的離開了醫院。

這是什麼故事,一點都不好听,她才不要相信,她才不要相信!!!

車子離開醫院好長好長一段路,最後車頭將一幢洋樓前的原木柵欄撞翻,雲歌怔怔的坐在駕座上,閉了下眼楮,只覺得陣陣空茫,沒有悲傷,沒有驚慌失措,亦沒有眼淚,只有那一雙深邃目光定格在心底。

誰都別說,讓我一個人躲一躲,你的沉默,我竟然沒有懷疑過。

你說要分開,原來,你早就懂,這樣血淋淋的事實原來你早就知道,你們早就知道!!!

離朗看著掉在地上的照片,頓時全然明白過來了,床上的老人睡得安詳,離朗叫來護工小心守護著他,自己快速撥打了離燁的電話,通知他派人尋找雲歌。

雲歌沖出去時那投向他的眼神,至今還讓他心有余悸,他從來沒有看過她那樣的眼神,幽暗而怨恨,充滿了絕望,一時之間,離朗悔恨不已,這些天,他總有些預感,預感著自己這雙手,似乎並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樣,可以掌控所有的事情。

果然,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盡管,他想雲歌一直留在美國,可他不願意如此殘忍的告訴她這個事實,隱瞞了這麼久,痛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出醫院,只有一條平整的公路,很快,離朗就看到自己的車子歪歪斜斜的停在一棟洋房前,離朗看得心神驚跳,以為雲歌出了車禍,急速從車里跳了下來。

車里沒有人,不遠處,一個消瘦孤寂的背影沿著馬路的中央歪歪扭扭的走著。

離朗心一緊,幾乎以沖刺的速度沖了上去,臂彎一伸,直接將雲歌攏進了懷里。

撞到溫熱堅實的胸膛,雲歌抓著他的手,雙眼茫然的望著前方,喃喃的說,「哥,你是我親生哥哥,對不對?爸爸一定是病得太難受了,所以才給我講了那樣一個故事,我不會相信的,我真的不會相信!」

她的發散著絲絲清香,離朗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抱著她,雙臂掐得緊緊的,就像是,不這般緊,她就會立即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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