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父母。」周睿澤隨意的一笑,只是那笑容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笑,七分譏諷三分冷漠,一點笑意都沒有。
讓何娟看得心里發酸,就算是不知道周睿澤跟他父母有什麼關系,看到這個笑容,她也明白不應該繼續追問下去。
繼續追問下去,只會讓周睿澤更加的難受。
「老婆,以後不許亂想有的沒的問題。」周睿澤抓住一個機會就開始給何娟洗腦,兩個人過日子總要把小疙瘩都弄開,不然的話,日後在一起多別扭?
還有最重要的問題,一些小事不解決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大問題了。
何娟沒有說話,只是窩在床上沉默。
何娟沉默,周睿澤也不說話,就這個跟她無聲的「對峙」。
「你說你還缺什麼?」何娟無奈的輕嘆。
話才說完,就被人猛地摟進了懷里,耳邊響起周睿澤無奈的聲音︰「我缺老婆。」
什麼叫缺老婆,她不是他老婆嗎?
何娟怒,立刻發飆︰「你還想要幾個老婆?」
面對著何娟的質問,周睿澤眼珠一轉,笑容立刻咧了開來,不管不顧的把何娟抱進懷里,給她順毛︰「就你這一個老婆,我就缺你。有你就全好了。」
嗯,這還像是人話。
何娟滿意的點頭,乖乖的任由周睿澤摟著,情緒平復下去之後,有點不太甘心的嘟噥著︰「就是感覺怪怪的……」
她感覺這個時候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周睿澤就可以為她做很多事情,但是她好像……
感覺到懷里人的安靜,周睿澤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來,他還能不了解何娟的想法嗎?
他老婆啊,就是那麼可愛,只是這種可愛有的時候會變成鑽牛角尖。
他還能不知道娟子是什麼人嗎?
總是不習慣麻煩別人,覺得給別人關心是正常的,從別人那里得到關心就受寵若驚。
這次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她要是不難受才怪了。
「別覺得怪怪的。」周睿澤輕輕的摩挲著何娟的後背,「你要這麼想,要是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何娟忍不住白了周睿澤一眼,這個「責任」有點太大了吧?
「不用那麼看我,本來就是這樣。」周睿澤說的十分認真。
他這話絕對不會在糊弄何娟,對于他來說,日子一直過的都是渾渾噩噩,總是在找不同的事情來證明他還活著。
所以,他才會有了這麼一份大的家業。
其實,這份家業對于他來說……真的是意外中的產物。
周睿澤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娟還能說什麼?
更何況對于她來說,她並不是感覺不到周睿澤的情意。是不是愛一個人,不是用听的用看的,而是靠感受的。
周睿澤對她怎麼樣,她自己當然是最清楚的。
只是感覺自己可能做的還是不夠,沒有辦法回報周睿澤的愛。
但是,捫心自問,她已經把自己所有能給予的都拿出來了。
就這樣吧。
既然是屬于她的幸福,她沒有理由放手。
感覺到懷里的人似乎在慢慢的放松,周睿澤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她應該會慢慢想開的,只要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了隔閡就好。
至于其他的問題慢慢解決。
安安靜靜的在床上窩了一會兒,何娟開始整理事情的脈絡,然後突然的問了一句︰「讓我過去上班也是你的主意是吧?」
「嗯。」周睿澤點頭承認。
何娟微微的眯起眼楮︰「你當時干什麼要這麼‘騙’我過去,直接跟我說不好嗎?」
兩個人結婚這麼久了,感情也很穩定,還有必要這麼「騙」過去嗎?
周睿澤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訕笑著︰「萬一……你要是跑了怎麼辦?」
從來不知道周睿澤還會這麼沒有自信。
那個模樣讓何娟好氣又好笑︰「我要是真的選擇離開呢?」
周睿澤笑了笑,理所當然的說道︰「不會的。」
不會的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就這麼篤定她不會走?
仿佛是看懂了何娟眼里的疑問,周睿澤自信的笑著︰「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其實,我昨天下午已經想好了,最多、最多一個晚上的時間。」
「如果你夜里十二點還沒有回來,我立刻派人去找,不管你在哪里,就算是綁我也要綁回來。」某人興奮的說著,「想好你自己回來了。」
「所以,我就算想走都走不了?」何娟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某人開心的點頭。
「綁都要綁回來?」何娟繼續問道。
「老婆是我的,憑什麼走?」某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所以,我自己回來了,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
某人後知後覺的繼續點頭。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按在床上,何娟壓在他的身上,拿起枕頭對著他一通猛砸。
「好你個家伙,吃定我了是不是?憑什麼我就要乖乖的回來?憑什麼你想綁就綁?」何娟心里那個氣啊!
明明知道的時候她很沮喪好不好?
但是,又割舍不下他,怕在外面待時間長了,他心里難受,這才趕快收拾心情回來。
哪里想到家里的這只竟然早就有了打算。
敢情她就是風箏,他是那根線是吧?
她就跑不出他的控制了哈?
「老婆、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周睿澤心里哀呼,完了,太得意忘形了,怎麼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人這不是回來了嘛,他干什麼還要提綁回來的事情。
笨!
真是太笨了!
他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何娟氣惱的拍著周睿澤,有錢有勢了不起嗎?
綁回來!
當她是什麼?
「老婆你听我解釋……」周睿澤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叫自己嘴賤,叫自己嘴賤。
說什麼不好,非要亂說。
何娟坐在他身上,不停的用枕頭拍著他,雖說枕頭不沉,拍在他身上也不痛,但是他有一個地方痛啊。
老婆誒,打就打,不要扭啊。
那個位置是不能隨便扭的。
周睿澤悲哀的發現,他的身體十分不合時宜的起了反應。
真的不怨他啊。
他就一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人把他壓在下面,他要是沒有反應才怪了。
更何況,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沒有絲毫心里負擔的開吃,他沒有理由克制。
于是,周睿澤一把接住枕頭,一臉陳懇的說道︰「老婆,我錯了,我要道歉。」
「你怎麼道歉。」何娟心里是有點郁悶,但是不至于真生氣,就是一點點的郁悶,一點點而已……更何況欺負某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決定以身相許。」周睿澤認真的說道。
「去死!」何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絕對不是羞的,是氣的。
這個世上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嗎?
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聯想到那里去?
兩個人貼得這麼近,她當然知道某人的變化,問題是……他們正在吵架好不好?
在吵架!
他有沒有點專業精神?
「老婆,我覺得換一種死法比較好……比如……讓我累死……」
何娟真的是太佩服這個家伙了,愣是能把這樣的一句話說的曖昧到了極點︰「你……唔……」被徹底奪去語言能力的何娟無言的盯著天花板,努力的在想一個問題,當初她認識的那個,好像綿羊一般無害的大男孩哪里去了?
這樣的念頭只不過一閃而過,立刻就被某人帶入激烈的漩渦,只能不停的沉淪。
等到某人吃飽喝足的時候,輕輕的抱著懷里癱軟的人,咂巴咂巴嘴,感嘆一句,好吃。
抱著沉睡的何娟去洗澡,回來換上干淨的睡衣,然後哼著小曲去廚房做飯。
這個時候才響起來一個問題,手機好像一直都沒有開機。
剛剛打開手機,短信提示瘋了似的響個不停。
一看都是聶堯的短信,剛開始還在問怎麼樣,到後來已經是開始發瘋的說著,解釋不清楚也別做傻事,大家一起商量。
從今天中午開始是隔五分鐘就一條短信。
周睿澤再看未接來電,訕笑的按著電話,好像他太得意了,得意的忘了某人還在擔心。
號碼還沒有按完,電話發瘋似的響了起來,周睿澤趕忙接了起來,還沒有說話,就听到電話那頭聶堯焦急的聲音︰「你現在在哪里?在家嗎?我在路上,一會兒就到。」
「在家。」周睿澤微微一笑,果然,跟他想的一樣,聶堯真的會殺過來。
焦急中的聶堯依舊察覺到了周睿澤的平靜,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們說清楚了嗎?」
他可是害怕,當初他可是見過周睿澤發瘋的模樣。
為了追蹤一個人,歷經半年的時間,橫穿好幾個國家,最後引爆了一個武器庫,差點跟那個人同歸于盡。
除了狼這個稱號之外,其他其他人更喜歡在前面加一個字——狂。
瘋狂的狂。
「說清楚了。」周睿澤話里透露著輕松,「娟子沒生氣,我們談開了。」
呃,算是沒生氣吧。
嗯,對,就是沒生氣。
周睿澤滿意的點頭。
然後,听到電話里,聶堯輕松的笑︰「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溝通吧。」
知道周睿澤那邊沒事,聶堯方向盤一轉,改了道。
人家小兩口沒事了,他也就不去湊那個熱鬧。
沒事就好。
「聶堯,那個事情幫我查清楚了嗎?」周睿澤話題一轉,問道。
他可是沒有忘記誰不這件事情給捅出來的,以為這樣算計完他就可以當沒事發生嗎?
太天真了,以為他是可以隨便算計的人?
「嗯,查清楚了,就是他。」聶堯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周睿澤也知道是誰了。
果然,他的那個爸爸真的是不安分。
怎麼?
還想操控他的人生嗎?
「嗯,別管他。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麼。」周睿澤冷笑一聲,現在跟何娟把事情都說開了,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沒事掛了。」聶堯說道。
「謝了,兄弟。」周睿澤對著話筒說道。
聶堯那邊微微一頓,隨後可憐兮兮的「哀求」︰「我強烈要求帶薪假。」
「等領導考慮考慮,看員工表現。」周睿澤不理會電話那頭的聶堯的哀嚎,掛斷了電話。
看著冰箱里的食材,周睿澤弄著晚飯。
等到把晚飯都做熟,天都已經黑了下來,抬頭看看時間,去了臥室,看著何娟還裹著被子睡得不亦樂乎,周睿澤笑著過去。
輕輕的捏了捏何娟的鼻尖,輕柔的低喚著︰「老婆,吃飯了。」
何娟手一揮,直接把周睿澤的手給打掉,翻個身接著睡。
周睿澤好笑的看著床上的人,輕輕的哄著︰「老婆,起來吃飯了。」
「討厭!」何娟嘟噥了一聲,整個人開始往下縮,縮、縮、縮的,縮進了被子里。
看來是累壞了。
作為罪魁禍首周睿澤是有一點點的內疚,但是,不起來吃飯是不好的。
把人連被子整個抱了起來,連哄帶鬧的終于是把何娟弄到了餐廳椅子上,盯著面前的粥,何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乖,多少吃點。」周睿澤哄著何娟。
「睡覺。」何娟睡眼惺忪嘟噥著。
「吃完了去睡。」周睿澤一點都不妥協,「你這一天光睡覺了,對身體不好。」
不提這個還好點,一提何娟的瞌睡蟲立刻被趕跑,怒道︰「到底是誰害的?」
「我、我……」周睿澤立刻舉手投降,他不就是一時沒有忍住嗎?
下次一定注意……呃、希望他可以注意。
「別氣,別氣,先吃飯。」周睿澤保證,「晚上我絕對什麼都不做了。」
何娟氣得差點把那一碗粥扣到周睿澤的頭上,他晚上還想做什麼?
真當她身子是鐵打的?
周睿澤趕忙陪著笑臉,插科打諢的把這個糊弄過去,先把老婆哄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至于某些礙事的人,他會慢慢處理的。
周睿澤這里哄到老婆了,另外一邊的某人可是一肚子的氣。
「那個女人沒來?」董婧屏奇怪的問著自己的老公,「難道她以前就知道咱們兒子的背景?」
「絕對不知道。」周淇琨肯定的說道。
他讓人給何娟發了郵件之後,他還特意的去附近等著,等著跟何娟談一談,讓她盡快的離開周睿澤。
哪里知道,何娟竟然沒有過來找他。
一點都不想跟他談。
「她沒有要跟我談的意思。」周淇琨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看來這個女人的心機還挺深。」
董婧屏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啊,她不跟你談,應該是看上咱們兒子的錢了。跟你談有什麼用?有什麼好處?」
「你能拿給她多少分手費?現在她可是跟咱們兒子結婚了,有證。就算是要是離婚,也會分一大筆財產走。那筆財產可是比你給的分手費要多得多。」
董婧屏冷哼一聲,眉頭皺了起來,不屑的說道︰「我看她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結婚。小萌也說了,那個女人就是個按摩女出身,那樣的女人,踫到一個有錢的,能不使勁的貼著?」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董婧屏埋怨著自己的老公︰「你也真是的,把咱們兒子的家底都跟她說了,她能走嗎?當然是要死抓著咱們兒子了。那麼多的錢,她見過嗎?」
「貪心。」周淇琨眼中流露出一抹厭惡的神色,「我會讓那個女人放手,別以為什麼錢都是那麼好拿的。」
「行了,早就跟你說這種事情不能硬來。兒子既然跟她結婚了,肯定是有兒子的目的。那個女人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咱們兒子跟她領了結婚證。」董婧屏越想越不甘心。
「兒子的錢可不能讓那麼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拿走。門不當戶不對的,以為跟咱們兒子結婚就可以攀上高枝了嗎?就算是麻雀變鳳凰也要看看是什麼麻雀。」
董婧屏對于何娟可是一千一萬個不同意。
她兒子這麼優秀,怎麼能讓一個按摩女耽誤了?
她心里可是早就有了合適的媳婦人選,那個叫什麼何娟的女人,不就是看著他兒子有錢,巴巴的上趕著嗎?
以前以為他們兒子是個高級白領,現在發現兒子是個超級大富豪,她更不願意走了。
她不走也得走。
他們兒子這麼優秀,讓一個低三下四的按摩女給耽誤了,那還得了?
「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哄咱們兒子呢。不行,絕對不能讓那樣的女人把咱們兒子霸佔了。」董婧屏越想越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周淇琨叫住,「你干什麼去?」
「當然是去找兒子,咱們兒子可不能被那個女人哄住了,那樣的話,兒子一輩子都耽誤了。」董婧屏痛心的說道。
她要趕快去,趕快把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給趕走。
「現在這麼晚了,你去什麼?」周淇琨呵斥著,「再說,他多少年都不回家了,你現在過去,他能讓你進他家嗎?」
「我是他媽媽,他怎麼能那麼對我?」董婧屏抿了抿唇說道,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這麼絕情。
「怎麼不能,這麼多年都不回家,就知道自己在外面。這件事情一定要從長計議。」周淇琨半眯著眼眸,眼中閃過一絲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