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醉如歌 第45章 錯過的曾經(下)

作者 ︰ 玉容小生

然而十歲那一年,小男孩被一個家財萬貫的男人所領養,那個男人姓林,年過四十,膝下無子,也就是那一天開始,男孩有了自己現在的名字,林柯。

林柯走後,小刺蝟夏如歌不思茶飯,不願睡覺,每天就站在大門前,巴巴地看著外面,似乎相信,只要她就這麼一直等下去,林柯就會回來。

然而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了,林柯卻始終沒有再度出現。

一定是那個壞叔叔不讓他回來!小刺蝟這樣想著,于是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她爬出了福利院的高牆,懷著一顆救回林柯的心,出發了。

只是沒想到,人沒有找到,她倒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乞丐,最開始的時候,她餓到和路上的小狗搶吃的,好在後來,有幾個好心的攤主每天給她一些吃的,勉強度日。但小刺蝟的意志是極其堅定的,她每天每天都站在街頭,看往來的人群,遇上年紀相仿的男孩,就跑上去看他的臉……

直到,那一天,林柯站在她面前,然後抱住她嚎啕大哭……

如歌沒有再回福利院住,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漸漸有了勞動能力,再加上林柯的幫助,她有了上學的機會,而且成績一直不錯,還有了自己的小家,能靠雙手養活自己。

其實福利院里面的女孩較多,男孩是比較少的,雖然時代不同了,但重男輕女始終存在。而林柯之所以被人拋棄,是因為被檢查出先天性造血功能不足。這種病就像是一種潛藏的危機,如果能夠渡過危險年齡,那麼經過治療也是可以治愈的,但大多數人,會漸漸轉變成血癌,甚至導致死亡。

福利院並沒有財力幫助林柯治療,所以這病就這麼一直拖著,奇怪的是,他也一直沒有什麼異狀,除了身體容易疲勞,乏累之外,無大不適,因此對這病的警戒之心也就淡了。

他從來沒向如歌提過這件事情,一是覺得身體一直不錯,二是不想讓她擔心。

然而高一的時候,林柯帶著如歌每日跑步,有此病的人本就容易疲累,這長時間超負荷的運動竟加劇了病情的發展,一上高二,林柯的病突然就爆發開來,經常暈倒,體重也驟減,那一天晚上,他終于支持不住,暈死過去。林爸便連夜將他送出國外治療,這一治,就是兩年。

那時候,他沒想過自己會活下來,每天每天,躺在異國的病床之上,滿眼是亮到晃眼的白色,可思緒就飄啊飄的,漂洋過海,飄到某個女生身上。

「如歌,你知道嗎,當下了飛機踩到國內的土地上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好幸福哦!嘿嘿,我竟然沒死,嘿嘿,我竟然還能來見你。」

林柯眼楮光閃閃的,一臉幸福地咧嘴笑著。

可如歌卻已淚流滿面,原來,在她所不知道的故事里,他竟是這樣度過的,度過孤單,度過死亡,度過思念……

心髒在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她忽然很想抱抱眼前這個男孩,任是風雨交加滔天巨浪,到了他這,都是一抹燦然的笑容。

「如歌別哭了。」林柯拉著她下了車,傻氣十足地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嘻。」

如歌轉頭抹淚,「誰哭了啊……真是……」

林柯又笑起來,不和某個倔強的姑娘爭論。兩個人一路無言地走到福利院,停下腳步。

福利院已經經過了翻新,原本的土黃色大門換成了黑色的雙開大門,門旁的豎匾上寫著︰玉德兒童福利院。

「田媽媽,你在嗎?」林柯敲門,卻沒有回應,便回頭看了眼如歌。

「沒有人嗎?」田媽媽是很少出門的,因為院里的老師和阿姨並不多,她每天都忙于照顧這里的孩子。

走上前去正欲敲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猛推開門走出來,他穿著暗灰色的毛衣,很舊很破,還沾著許多灰土,一臉不健康的暗紅色方能看出此人常常喝酒,眼神凶煞卻呆滯,大抵是酒喝得太多了,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酒鬼。

其身後還跟著頭上包著碎花頭巾的女人,鼻梁和臉頰上都有傷痕,只是慌慌張張地絮叨著︰「我就說吧,都這麼多年了,肯定不在這了,咱就別找了吧,啊。」

「哼!」男人冷哼一聲,揚手推了下那女人,回頭瞪了眼林柯和如歌,才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這男人是誰啊?凶神惡煞的……

如歌在心底暗罵一聲,轉身進了房間,卻見田媽媽正抱著一個很小的嬰兒坐在床邊,一臉慘白。

「田媽媽。」

田媽媽應聲抬頭,臉色驟喜,卻又驟僵,嘴唇更白,「……如歌啊……你回來了啊?……」

林柯坐到田媽媽身邊,又摟又親的,其熱情程度堪比遇見親娘,那小嬰兒卻突然苦著臉,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熒熒不哭,熒熒不哭。」

「她叫熒熒嗎?」如歌和林柯把東西放到桌上,湊上去看哪小嬰兒。

她好小哦,細細的胳膊,細細的脖子,腦袋卻很大,漸漸平靜下來的小臉很是粉女敕,嘴唇嘟嘟著,一雙小手蜷在胸前。

這也太可愛了吧。

「熒熒,熒熒。」如歌不禁笑起來,逗弄著小嬰兒。

林柯︰「噓,她睡著了。」

田媽媽把嬰兒放進小床里面,拉著兩人進了旁邊的小屋,在桌邊坐下,「你們倆怎麼還能想著來看我這個老太婆啊?」

林柯不好意思地一笑,「這兩年發生些事情,所以沒能來看田媽媽,但是我們可沒有忘記田媽媽哦。」

「這孩子,就是嘴甜,要不怎麼能把我們的如歌騙到手呢?」

「田媽媽,這怎麼能是騙呢!如歌,你不要相信哦。」他回頭看了一眼如歌,笑嘻嘻地說道。

如歌卻有些尷尬,時過境遷,他已不是她的男友了。

「田媽媽,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啊?來者不善的樣子。」如歌話題一轉。

「……哦……只是來找以前的孩子的,但是……那孩子……早就離開這里了……我找不到那孩子的地址,那男人就耍起酒瘋來,鬧了好一陣子才消停。」

田媽媽頭也不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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