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醉如歌 第36章 罪魁禍首

作者 ︰ 玉容小生

要說安月城這個人,雖然個別時候對她比較凶悍,但大多時候還是挺溫柔的,尤其是在她見識到他對別人,特別是對「敵人」的態度,她就只有對這份溫柔「感恩戴德」的份了。

當然,他的溫柔有那麼一點點特別,還有一點點奇怪,怎麼說呢,他對她好的時候,帶著那麼一點別扭的感覺,總是做著暖人的事,卻偏偏擺出一副冷人的樣子。

就像現在,他一臉嚴肅地抓著她的胳膊一路扯到藥店,和店員要了一瓶消腫化瘀的藥膏。

那店員是個留著齊耳發的女人,三十歲左右,還帶著一副紅色眼鏡框,一雙超大號的眼楮透過框框看一眼如歌的臉,看一眼安月城,嘴巴撇起來發出嘆息的聲來。

月城眉間懸上一絲不耐,這人看什麼看,不快些把藥膏拿出來還等什麼呢。

冷眸凝視之下,店員終于彎子從透明的櫃台里面取出一劑藥膏來,然後飛速地放到如歌的手里,並緊握其手,一副感同身受之色,「妹子啊,女人雖是弱勢,但也要知道好好地保護自己。他要是實在太過分了,你也別心軟,到公安局報個案吧,唉。」

她自以為聲音很小,卻盡數被安月城所听去,當即面色僵硬顏色難看,這女人瞎說什麼,他可沒有暴力傾向,尤其是對女生。

如歌斜睨了眼他,勉強控制住上揚的嘴角,做苦大仇深狀緩緩點頭,就差雙目含淚了,「你說的有道理,只不過,唉,誰讓我這輩子找了這麼一個人來愛,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啊……唉……」

「結賬!」

正發揮表演才能之時,月城已冰意襲人了,拿起藥膏拋下錢就拉著夏如歌出了藥店。

「我們去哪啊?」下午沒什麼事做,能出去玩玩是最好的了。

「回家。」

「可是回家做什麼啊?好無聊的……」

月城伸出一指,指了指她的臉,「都這副樣子了還想去哪?回家擦藥!」

他又一把拽住她像裝了馬達一樣蹭蹭往家走,如歌暗啐一口,這貨貌似拽她拽得越來越自然了,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左胳膊要比右胳膊長一段啊?看來以後要輪換著胳膊受虐了。

「我……自己可以……」

一下子被按到沙發上,她只說了個開頭,安月城就已經一臉邪性地看著自己了,她只好把後半句咽進肚子里。

藥膏是白色的,月城擠出一點點放在食指上,觸上她紅腫的皮膚。

嘶……好痛,她倒吸一口涼氣,安月城便像觸雷一般抬起手,但片刻間又恢復了那副殺人的表情,「現在知道疼啦?」

「……」

「當時做什麼來著?」

「……」

「請等著人家打你是不是?」

「……」他今天話真多。

「如歌」,她垂目發呆之時,安月城已經將藥膏擦好了,輕輕地模模她的頭頂,嘆口氣道︰「別太逞強了,以後如果遇到這種事情要懂得保護好自己,好嗎?」

「……哦。」不就是被打了一下嘛,這麼嚴肅做什麼,想當初剛剛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她不僅挨人打,就連那些貓啊狗的都知道欺負她,現在這點傷算什麼。

見月城不再說話,她又低下頭,吸吸鼻子,忽然覺得有股子酸酸的味道……

「你有沒有覺得有股醋味兒?」她左聞聞右聞聞,站起身來往餐桌方向而去。安月城卻像彈簧一樣直起身,擋在她面前,「我怎麼沒有聞到!」

「明明有的,剛才沒有注意,現在越聞味道越大。」側開一步從他身旁而過,繼續向前走去,到底是什麼呢?這味道明明就在這客廳里……一雙美眸尋來尋去,方看見桌上玫瑰花的慘狀!

「啊!」她快步走過去,只見整個花瓶里的花都變了樣子,本來的嬌艷之色變得紅黑,花瓣萎蔫,還有幾片掉落在餐桌之上。

她湊上去一聞,一股刺鼻的酸味穿入鼻腔,這醋味就是從這里傳出的!

「安月城,這怎麼回事啊?」這房子里除了她,就是他了,罪魁禍首顯而易見。

月城動動喉嚨,暗道糟糕,就只顧著當時解氣了,哪里想到留下了致命的證據,但他就是不承認她能把自己怎麼樣,哼,「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還誰知道?如歌撇嘴,幸虧她不是林黛玉,還沒傷感到那個份上。她就是心疼錢,浪費東西在她心里就是犯罪,而且是滔天大罪。

「我房里有束花,你插上吧。」

嗯?他有花?

她進房一看果然有一大束白百合放在床頭,「這花哪來的?」難道是他買的?

月城擺手,僵硬道︰「學妹送的。」該死,他怎麼又開始胡亂說話了,他明明是想說買來送她的,怎麼一開口就變了!崩潰!

「是嘛?」

如歌把花重新插好,陽光之下,這樣的純白讓人覺得十分安靜,與那紅色的玫瑰感覺迥然不同。

這樣看來,反而是這樣,比較舒服呢。

正午的陽光過去之後,下午的溫度竟然漸漸低了下來,也許是夏盛之時已過,那麼接下來就是夏秋交替之際了。

如歌呆在房里,剛剛練完晚上游樂園要唱的歌曲,現在方對著桌上的譜子冥思苦想,到底該填什麼樣的詞呢……總覺得壓力有些大,這可是安月城自己作的曲子呢,總覺得如果寫不好的話,就對不起這動听的旋律。

靈感這個東西自然不是能夠由人本身控制的,桌上的鬧鐘滴答作響,秒針移動的聲音輕輕敲打在她的心頭,腦子里卻毫無思路可言。

好在歌詞的事情並不急于一時,她從手機音樂目錄中挑出一首歌來,輕點了播放鍵。

你的謊言你的改變

我都沉默以對

我的感覺我的哽咽

不奢望你可以體會

……

倔強的我的沉默

假扮成了冷笑一朵

在身後你呼喚我

我揮揮手沒有回頭

穿越過幾條街

和無數的燈火

眼淚流下兩行寂寞

到胸口變刺痛

……

是郭采潔的《爆炸的沉默》,也是summer樂隊要排練的第一首歌,她倔強而干淨的聲音回繞在房內,如歌打開窗戶,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吐出,試圖將心中的那份紛擾盡數拋卻。

而這份紛擾,她知道,並不僅僅是填詞的事情。

這關乎兩個人,處在一桿搖晃不已的天秤之上。

而這桿秤,就高高地懸在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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