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謀,落跑皇妃不承寵 172、我出來看月亮

作者 ︰ 風孌

綠茵一听也急了,心中暗罵自己不該跟她說那些話,一邊試圖平緩她的心緒,「娘娘,您先听奴婢說,陛下去的地方很遠,沒有一兩個月是趕不到的,興許陛下打了勝仗,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呢,若是娘娘您貿貿然離開了,陛下回來豈不是找不到娘娘您?」

「可是……」盈琇猶豫著,對綠茵這話半信半疑,在她心底,方才那個夢,幾乎主導了她的所有念想,是以,此刻旁的說法,實在難說服她。「可是,如果大哥哥遇到危險了怎麼辦?不行,我要去找大哥哥,我要去找大哥哥!……」

「娘娘!」綠茵越發著急,再折騰下去,她可難保能拖住皇貴妃。「娘娘,您就信奴婢一次好不好,陛下會平安無事的回來,一定會的,因為奴婢等到消息,陛下其實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盈琇依舊不發一言,默默的任由綠茵擺弄,其實心底已經有了個年頭。只是,她忽然覺得,這個念頭不能讓綠茵知道,因為她不會幫她。

「……」盈琇一听俞墨這話,臉色瞬間黯然,苦著臉道︰「不好,我不回去。」回去了,又要听綠茵的說教,又出不來了。不行,她不能失掉這個機會。

這話,明顯說的底氣不足,她顯然不擅長說謊話。

「我……」盈琇猶豫地望著俞墨,嚅囁著小嘴,遲遲沒說出下文。若是告訴他了,可能,他也和綠茵一樣,不會幫她的忙,只會敷衍她,阻止她。「我……我出來看月亮……」

月華如水,隨著殿門的開啟,在盈琇腳邊散落了一地銀霜,像是專門為她鋪就而成的。

「我不走,我不走。」盈琇緊抿著唇,急的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故意的用力站定在余地,企圖不讓俞墨拖她離開此地。

重華殿,向來不需要宮女太監守夜,是以,出了內殿也見不到半個人影。空蕩蕩的殿堂,靜謐無聲,唯有微弱的燭火在黑暗里閃爍著。

「娘娘!」不作多想,俞墨已經追上前,長臂一撈,便將盈琇禁錮在懷中,她現在的心性雖然如同孩童,但有一樣東西一直為未變,那便是固執。「娘娘,即使您出得了重華殿,也走不出宮里的重重關卡,娘娘您何苦……?」

模模糊糊見到那道牆就在眼前,盈琇不由欣喜一把,卻在此刻,眼前忽然閃過一個人影,伴隨而來的一聲沉沉的嗓音。

「娘娘,您想多了,那只是夢,陛下現在很安全,不日便會回宮,屆時便會到重華殿來看望娘娘您。」俞墨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埋怨起綠茵來,盈琇會知道陛下去打仗,多半是綠茵漏嘴的。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

還是頭一回面對這樣冷清的場景,盈琇不由地有些害怕,但想到心底的決定,她還是壯著膽子抬手伸向殿門。

「我……」盈琇支支吾吾,半響也說不出話,其實,她心里有種想要將實情告訴眼前男子的沖動,但又怕說了,遭到他的反對。

去路呢很。綠茵為盈琇蓋好被子,隨後拿著矮凳子坐在床沿,手托腮,望著盈琇。盈琇見她這樣子,猶豫了一陣兒,隨後緩緩閉上眼楮,但腦子里的思緒卻在不停在轉,她不能睡著,不能睡著!要逃出去,要離開這兒,她要去找大哥哥!

「娘娘……」

只听來人沉聲說︰「娘娘別怕,是微臣。」

「俞墨哥哥……」這人,她認得,他是負責保護她的人。

「娘娘,這是要到哪兒去?」

深夜里,黑燈瞎火,幾乎看不清什麼東西,幸好有朦朧的月光,就著月光,盈琇跌跌撞撞地走向那小巷子。

盈琇尚未反應過來,只听噗嗤一聲,忽然燃起了一簇小火,借著火光,她睜大眼看向來人,只見那人容貌俊朗,幽深的雙眸閃著兩簇小火苗,那是他手里的小火映襯出來的,在她看來好似他眼里就有兩把火在燒,一時間竟讓她看得呆了。

「娘娘,睡吧,奴婢就在旁邊守著您。」

「……」盈琇默然無語,靜靜望了一眼綠茵,心中暗暗思量著。

聞言,俞墨心神一顫,望著盈琇那委屈的模樣,半響沒說出話來,許久才道︰「娘娘,回去吧,陛下很快就回來了。」

盈琇沉默的望著綠茵,仿佛在考量著綠茵這話的真實性,「可是你剛才說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那我去接他不可以嗎?你告訴我他往哪里走,我去迎接他,他要是見到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俞墨話為說出口,就听盈琇隱隱帶著哭腔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去找大哥哥……」

「唔……嗯……」

「你騙人,大哥哥去打仗了,他會有危險,會有危險!」盈琇說著說竟哭了起來,淚如雨下,眼神迷離地望著俞墨,「我剛剛夢見大哥哥了,他全身是血,全身都是,連衣服上都是血,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卻踫不到他……踫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倒下,什麼都做不了……」

這回輪到俞墨無言以對,面對盈琇的淒楚哀求,他無可奈何,更有些不忍心,甚至有了想要帶她出宮去的念頭,但想到陛下臨走前的囑咐,他立即警醒,不,不能心軟,那會讓陛下分心,甚是為她帶來未知的危險。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盈琇忽然轉過身,望花園一角走去,她記得花園盡頭有個小巷子,另一頭便是重華殿外,中間只隔著一道牆,那牆只跟她人一樣高,想來應該不難爬過去。

俞墨抬頭望了一下夜空中的玄月,象征性的點了點頭,「月亮看到了,夜里更深露重,娘娘還是快些回寢室歇息,以免染了風寒。」

出了殿門,穿過花園便是大門,但還沒到大門,盈琇就開始犯困。大門看守的侍衛不似這守夜的太監,個個精神抖擻的站著,絲毫看不出倦態。她要怎麼出這個大門?

「娘娘,走吧,微臣送您回宮。」俞墨不理會盈琇的猶豫,邊說邊攙住她的手臂,作勢要帶她走。

綠茵暗嘆一聲,抬手撫了撫盈琇的發鬢,「娘娘,夜深了,快睡吧,過不了幾日,陛下就會回來了。」

一轉身卻看見綠茵在動,盈琇驚得大氣都不敢呼一下。幸好,綠茵只是翻了個身,並未醒來。

俞墨皺起眉頭,轉頭望了一下四周,將周圍情形看了個大概,轉念一想,難道,她想離開重華殿?「娘娘為何不回去?莫非有其他事情?」

說著,便要掙開綠茵。綠茵忙用力按緊她的手,又閃身擋在她面前,為難的說︰「娘娘,行軍打仗這種事兒,非同兒戲,豈會輕易透露行蹤呢,更何況奴婢這等低/賤的宮女,又怎麼會知道?」

听聞盈琇這一聲輕喚,俞墨倏然松了口氣,見她臉上已然沒了害怕的神情,當即松了手,後退了一小步,沉聲說︰「娘娘為何深夜在此?」方才,他差點將她當成是賊了,幸好沒有貿然下手。

她抬手抓著俞墨的手臂,祈求道︰「我好怕再也見不到大哥哥,真的好怕,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帶我去見他……」

「……」

過了好久,終于感覺那股盯著自己的視線移開了,盈琇才輕輕睜開眼來,微微仰起頭,望見綠茵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她故意弄出一點聲響,久不見綠茵醒來,這才小心翼翼掀了被子,輕手輕腳的趿鞋下榻,隨意披了件衣袍,轉身就走。

她猛然一驚,本能的大叫,但還未發出聲音,嘴巴就被那人捂住了,只覺腰上一緊,整個人似被摟著轉了一圈,回過神時,感覺到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而眼前是那突然出現的高大黑影。突來的變故,嚇壞了她,她本能的掙扎,驚恐的想要大叫,無奈嘴巴卻被他捂著,她嘴里發出不清不楚的悶哼聲。

門外守夜的兩個小太監各自歪在門旁睡著了,尚能听見輕微的鼾聲。盈琇又驚又喜,提著長裙小心的越過他們,她的步伐本就輕盈,這會兒又刻意踮著腳走,腳步聲更加微弱,何況,這兩個小太監睡著了,怎會知道有人在他們身邊經過呢。

盈琇哭著搖頭,哽咽道︰「你騙人,你騙人……你們都在騙人,我不信,再也不信你們的話了!」猛然間松了手,趁俞墨還沒回神之際,就像方才那矮牆奔過去,「我要去找大哥哥,我要去找他!」

卻臨在玄關處又折了回去,她走到床畔,傾身在枕頭下模索了一陣兒,掌心傳來一陣冰涼觸感,掌心一緊,便握住了那僵硬冰冷的物什,這是大哥哥留給她的,她拿來看著做個念想也不錯,按大哥哥的說話還可以防身。

盈琇不答話,只低聲啜泣著,像是瞬間被抽干力氣,半個身子偎依在俞墨臂彎里。

俞墨暗嘆無奈,不動聲色地跟盈琇拉開距離,雙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娘娘,微臣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是,陛下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盈琇依舊不答話,一聲不吭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抬頭望著俞墨,搖頭,在搖頭。「只有看到活生生的他,我才安心!俞墨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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