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復計劃第一階段,讓病人熟悉他所在的小環境,也就是他的家。
所以一大早,天就被要求在自己的房里踱來踱去。磕磕踫踫是少不了的,但在宿盈螢的鼓勵下,天很快便開始從盲人的「視覺」看自己的房間,如從床到門口要走幾步,浴室在床的那個方位等等。聰明如他,那些數據都記在他的腦中,並準確地用到實處。到中午,他就已經不用他人的牽引,也不用扶著牆,便能準確地走到他想去的地方。當然,範圍還局限在他的房間,一切應該循序漸進,就算是天才也不能操之過急,況且,他還要停下來等等宿盈螢。
因為宿盈螢初來乍到,也要像天那樣熟悉自己的房間。她不是天才!她也不是盲人!為什麼要她記住那些什麼床頭45度角是哪兒,從廁所到門口有幾步什麼亂七八糟的?叫她怎麼記嘛?
「啊——」宿盈螢絆倒椅腳,眼看要摔下去。
別空夜跑過去接住她。她永遠有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摔倒的本事。
「小螢螢,那是椅腳,當心點。」
「女乃女乃,我不走行不行?」宿盈螢模著痛腳。
「不行,天都做得那麼好了,作為治療師的你怎麼可以做個好榜樣呢?」女乃女乃態度堅決。
「可是——」
「你之前的盲人生活怎麼過的,想象得出來。」夜諷刺地說。
「喂,別空夜,你話里刺就不能收回去嗎?」
「抱歉,不能,你應該早習慣了。」
「你——」
「好了,螢,別氣餒,」別空天從輪椅上站起來,「我陪你走,因為以後可能來找你,也該熟悉你的房間了。」
「對對對,沒錯!」女乃女乃把螢和天的手拉到一塊,「兩人相互扶持,應該很快就能學會。」
「嗯。」被別空天握著手的宿盈螢突然小鳥依人地看著嗒嗒地應了一聲。小臉蛋好像還泛著紅暈。
該死的夕陽還照進窗來,讓兩人的身影更加夢幻化。
「真像一對神仙眷侶。」女乃女乃感動地說。
「我回公司。」別空夜突然說道,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白天在這里晃悠,到晚上才上班,真是怪人。」宿盈螢嘀咕著。
別空天握著宿盈螢的手力度突然加重,「可能是擔心吧。」
「嗯?」
「他永遠不讓人知道他的心思,但有些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感覺不出來呢。最近那些矛盾一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吧?」
「你們兩個人都很奇怪。」
「因為是兄弟。」
「你們倆在聊什麼呢?」別女乃女乃拍拍兩人的肩膀。
「在聊女乃女乃的樣子。天大人說女乃女乃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現在的容華也不減當年呢!」宿盈螢使出拍馬屁功。
「小丫頭,嘴還真甜,甜到女乃女乃心坎里去咯!」
哈哈……
笑聲傳到窗外,傳到剛好路過的別空夜的耳朵里。他正听著電話。但此刻他停下腳步,陷入了沉思。
「二少,你在听嗎?」電話那天是男中音。
「嗯。」別空夜醒過來,繼續走他的路,他穿過假山。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出真相——」
「停止調查。」夜打斷說。
「啊?」
「偵探費你們照收,但停止調查,並把已得的證據銷毀,必須。」
別空夜掛了電話,發動車子,駛進茂密的梧桐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