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月亮仍用它冰冷的光試圖溫暖這個更冰冷的病房。寂寞的房門打開來,一臉疲憊虛弱的別空夜走進來,看到窗旁在冰冷月光下微微顫抖的破碎的盆栽,那盆滿天星是靜郁特地拿過來的,說哥哥看不見,至少可以聞到那淡淡的花香。
「她已經回家睡了。」別空夜對著床上的人說。
別空天一動不動。
「剛才不是很著急嗎?現在的你一副死尸的樣子又是為什麼?」
別空天仍不動,冰冷的月光仍在空中飄動,一切都那麼靜。但很快就被打破。
「你到底想怎麼樣?」別空夜沖過去抓起哥哥的衣領,「我知道你沒睡,睜開你的眼楮!」
「睜開和閉上有什麼分別?」別空天緩緩地睜開眼楮,死氣沉沉的眼楮,「一樣是黑暗。」
「你有必要每時每刻都把心藏在黑暗里嗎?!你不好受,難道我們就好過了嗎?」別空夜拼命地搖著哥哥,「你明明很擔心靜,為什麼還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
「把靜帶走吧,我不需要她了。」
「我不想听這些!」別空夜把哥哥推到床上。
「你知道的,一個瞎子和一個啞巴怎麼可能在一起,只能靠那個冰冷的機器溝通時多麼可笑。」別空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可是你們根本不能分開,靜說過你們的心是連在——」
「我們兩個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了,」別空天猛然坐起來,「必須要分開,否則大家都會痛苦。」
別空夜頹然地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她今晚被流氓圍住,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夜閉上充滿恐懼的眼楮。
「如果不決斷一點,她會更痛苦的。」別空天把身體埋進被子里。
「現在什麼都不要做,我們都只專注于你的病情好不好,不要再跟靜說分手的事,求你了,哥——」別空夜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地消失在寂靜之中
房里又靜了下來,冰冷的月光又籠聚上來。
————踫瓷girl——————
陽光溫暖著房間。
「怎麼回事?」領著宿盈螢進門的多前傻了眼,一盆花被摔得粉碎,而別空夜則坐在地上睡著了。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十分顯眼。
「沒事。」別空夜醒過來,走過去撿起那奄奄一息的滿天星。
「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床不睡,干嘛睡地板?」
「沒見過你這麼羅嗦的,他還沒醒,先出去。」別空夜說著把宿盈螢領出病房。
「謝謝你把這家伙帶來,不過你還得陪她一會兒。」別空夜把宿盈螢推給多前,然後拿著滿天星離開。
「喂,你把我當成奴隸還是怎麼的,喂——」
不顧多前的叫喊,別空夜消失在轉角處。
「怪物。」
一直被當成排球推來推去的宿盈螢總算有機會說上話。
「那個——」
又可悲地被打斷。
「我肚子好餓哦。」多前搭上宿盈螢的肩膀,「陪我去吃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