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盈螢抵著門,看著床上的如困獸般的別空天。
「出去!我誰都不見!」別空天向門口扔東西。
「不要扔我!我也看不見!」宿盈螢險些被那些東西扔中,「他手邊怎麼還有那麼多東西在呀?」她嘀咕著。
「你是誰?」別空天防備說。
「就上一次向你推銷心靈之音的一個可憐的盲女,你沒忘吧?你不要再扔了,我躲不了。」宿盈螢到處走來走去,看看這,看看那。
「你進來干嘛?」別空天別開臉。
「進來干嘛?」宿盈螢傻愣愣地問自己,「我也不知道。呵呵呵」
別空夜繃著臉不說話。
「不好笑?呵呵,我也覺得不好笑。」宿盈螢干笑,「我在說什麼。」
「別煩著我。」別空夜躺下去。
「我也不想在這里隨時被你的東西扔中,可是他們要我進來,我也沒辦法。」
靜默。
「看不見很難受吧?」宿盈螢坐到床前。
靜默。
「看不見自己愛的人,眼前只是黑暗,像是在另一個世界,被這個世界看著,自己卻什麼都看不見。」
「你什麼都不懂。」
「我懂,我也是看不見,連自己都看不見。每一次從黑暗中醒過來看見的還是黑暗。還不斷地問,自己在哪里?在哪個世界?自己愛的人還在嗎?永遠都被驚慌纏住自己的心。」
「你不像被驚慌纏住,你很快樂。」別空天睜開空洞的眼楮。
「因為我沒有死啊,我選擇活著,像你一樣。既然選擇活下來,就應該好好活著,像我一樣快樂地活著。」
「我的感受你知道的,我現在比死還難受,你要我怎麼快活得起來!」別空天激動地坐起來。
「比死還難受,那為什麼不去死?」宿盈螢坐在床邊冷冷地說。
「我——」
「有人一生下來就是瞎子,不比你難受,不比死更難受嗎?他們為什麼不去死?有人偶爾走到大街上也會被車撞到,缺了胳膊斷了腿,不是比死更難受嗎?他們為什麼不去死?有人——」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知道!」別空天捂著耳朵。
「顯然現在你比死快活得多了。」宿盈螢笑笑拿開別空天的手,「有人說,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活著,那你就當自己是剛生下來,為了好好活著,趕快快樂起來,不好嗎?」
「我可以嗎?」別空天像無助的孩子抓住宿盈螢的手。
「我可以,你也可以啊,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
「你會幫我?」
「雖然我們剛認識,我還是抱著我愛人人的心幫助你的。所有愛你的人也都在。」宿盈螢拍拍別空天的頭。
「我已經不存在他們的世界里了。」別空天
「你在,不然你不會餓,也不會要睡覺。」宿盈螢笑著說。
「你就會詭辯。」別空天露出一絲笑容。
「可是很受用啊!好了,听說你好久沒好好睡覺了,現在好好睡一覺吧。」宿盈螢讓他躺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別空天模索著宿盈螢的手。
「我叫宿盈螢,快睡吧。」宿盈螢抓住別空天的手。
別空天閉上眼楮,緊抓著宿盈螢的手。「螢,陪著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止我……一個人……」他喃喃地說著,沉沉睡去。
「唉,那麼帥的一個人,卻變成這樣……」宿盈螢托著下巴看著別空天嘆氣。
好久,久得宿盈螢快睡著了。她拿開別空天搭在她手上的手,輕輕站起來,走向門口,突然——地上的一個東西絆住她是腳,她向前一滑,砰一聲,直接親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