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禮,壽禮,壽禮……
回延歡宮的路上,蘇歡念念叨叨不知道把這兩個字重復了多少遍,到延歡宮的時候差點沒撞到門上。//////我看*書^齋
「歡兒,你回來了?」
听到聲音,她才發現墨妃正坐在堂上。她竟然沒有先回自己寢宮,而是直接到了延歡宮?
「你一直念叨著壽禮,是不是下個月太後壽辰要送的那個?」
「是啊。」
「想好了麼?」
「歡兒?」
「墨香,你送什麼?」最後一絲救命稻草,她怎麼能放過?
墨香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擺在她面前。蘇歡馬上把頭湊了過去,細看之下才發現那是一塊不知道什麼質地的手絹兒,模上去竟然冰涼冰涼。這廂蘇歡口水都要下來了,垮下臉來。听說西域有一種叫冰綃的料子,即使是夏天捂在懷里也是涼如冰。只是這種料子千金難買一寸,還需要加上機緣巧合,皇宮貴族莫不趨之若鶩,卻鮮少有听說得到的。
墨妃說︰「這個是個朋友送的,正好可以繡上些東西當作太後壽禮。」
「那我怎麼辦啊嗚嗚……」
「你啊,」墨妃捂著嘴笑,「找陛下幫忙。」
「不要。」
找那昏君,那不是剛好稱了他的意?她蘇歡打死都不干這丟臉的事情!
「墨香忙啦
找人打架偷東西闖禍她在行,可是這個討老人家歡心送壽禮,那哪里是她蘇歡擅長地事情嘛。這種時候,就只有心細如塵的墨香可以幫得上忙了啊。主意一打定,她就纏上了墨香,怎麼著也得套出一個合適的壽禮來。
墨香被她磨得不行,想了很久忽而眼楮一亮。她說︰「綾羅綢緞奇珍異寶到時候文武百官肯地都會送全了。不如就送別人想不到而太後又喜歡的?」
「那是什麼?」
墨香仔細思量著,說︰「傳聞太後年輕的時候。曾經拜名師學武藝,闖蕩江湖。不如……送兵刃?」她想了想。又搖搖頭,「不行,皇家素來規矩多,宮里不比武林世家,兵刃總歸是凶器……」
「好!兵刃!」
蘇歡一听興奮得跳了起來。只差開口歡呼。對了對了,送兵刃最好,肯定沒有人能夠想到堂堂太後也曾經是個俠女。「那送什麼兵刃?」
墨妃皺了眉頭︰「歡兒,我說了……」
「你只管說什麼兵刃好就是了!」
「傳聞武林最好地兵刃是,秋水宮宮主莫司情手上地軟絲劍,繞指柔。cc只是恐怕他不會輕易交出……」
莫司情?蘇歡眨眨眼揉揉腦袋——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哪里听過呢?
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
「怎麼找到他?」大不了問他買過來嘛。
墨妃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輕聲說︰「如今他便是儀王。青言。」
青言?
蘇歡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麼耳熟,原來就是昨晚那個醉鬼王爺嘛!那有什麼難地。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舍身救了他一條小命,要他把個身外地武器交出來肯定沒什麼問題。
「那好,我明天早上就去!」
她興奮得很,哪里還顧得上周圍的情形呢,自然,她也沒能看到墨妃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還有在听到她說要去找青言的時候,她臉上閃過的那一抹莫名地陰霾,與……興奮。
一整個晚上,就在蘇歡的興奮中渡過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興奮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呢,還是可以見到傳說中的第一兵刃,還是,只是興奮可以見到那個醉鬼王爺?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就已經梳洗完畢,只等著那個萬能的木頭跟屁蟲寧遠照例從陰暗處閃出來,阻止她出門,然後軟磨硬泡最終把他一起拐**去。只是一直到她走到宮門口,都沒有見到寧遠跟上來,萬般奇怪之下,她又回宮拉了個小宮女問︰「寧遠有交代什麼事情麼?」
小宮女說︰「寧侍衛說陛下有事召他,他請娘娘好好待在宮中,有事等他回來再商量。」——
也就是說,今天可以擺月兌那塊木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幾乎是雀躍地,蘇歡一路咧著嘴偷偷笑,三兩下就支開了守宮門的侍衛,大大咧咧邁出了宮門。宮外那個陽光燦爛喲,風輕輕吹,草蔓蔓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想撲上去好好曬曬太陽。幸虧她還記得今天出來的目的,在這期間大大小小迷路了不知道多少次,總算到了傳說中的儀王府。
這儀王地事情她在宮里就有耳聞了,听說是一年多前青映剛找回來地同父異母的弟弟。听說認祖歸宗前還大大斗了一場,最後青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棄了抵抗,青映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偃旗息鼓。本來劍拔弩張地兩個兄弟突然和睦起來,青映還封了青言當儀王,而听說本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秋水宮主的青言居然也很順從地當了這個儀
儀王是什麼意思呢,明眼人都知道,指的就是空有儀表的花瓶王爺。青言居然沒有一絲反對的意思?
好奇歸好奇,對應蘇歡「娘娘」來說,青言怎麼樣當然不關她的事情。她關心地只有繞指柔能不能順順當當地買下來。
為了向醉鬼王爺表示尊重,這次她可沒從牆上進門,而是規規矩矩地敲了門,等著家丁來開門。
家丁說︰「姑娘有何貴干?」
「嘿嘿,我找醉鬼……額。我找六王爺。」
「您是……?」
「……」他嫂子?
「我是他以前的江湖朋友。很久沒聯系了想來敘敘舊。」
家丁恍然大悟︰「原來是舊友啊,對不住了。王爺今天不在府里。請改天吧。」
「那他去了哪里?」
「這個……」家丁為難,「奴才不知。」
隔壁那個家丁笑得賊兮兮︰「王爺還不是去了枕霞樓……」
正經的家丁趕緊捂住了他的嘴︰「你不想混下去了?」
一來二去。該听的一字不差地被蘇歡听走了。
枕霞樓是什麼地方,她哪能不知道呢?這個枕霞樓她可是在外邊打轉打了快半年了!听說里面地姑娘是個個才藝雙絕國傾城,她早就想進去開開眼,只是每次都被寧遠那木頭絆住不讓進,這次可總算讓她逮著機會了——
听說枕霞樓原來不在皇城里面。而是在秋水宮所在地城市。有傳聞說當今的儀王就是枕霞樓地老板,所以儀王搬到儀王府的時候,把大名鼎鼎地枕霞樓也一道搬了過來。听說自從枕霞樓搬到皇城,城里原來青樓倒了不知道多少家,因為枕霞樓素來以藝妓出名,比起其他青樓高檔許多,想不到成了全民的娛樂,上到高官下到百姓,莫不以此為尚。
可偏偏青映死活不讓她靠近!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蘇歡當然不會錯過。一路雀躍著到了枕霞樓。卻被莫名其妙攔在了門外。
「你們,不待女客?」蘇歡問。
看門的說︰「不是。枕霞樓男女都待。」
「那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今天有貴客在。」
「姑娘請回吧。」
「……老子就不是貴客?!」
氣、氣死她了!上個青樓居然給攔下來,原因居然是因為她不夠大牌?這是侮辱,這絕對是侮辱!
「你讓不讓?別逼老子動手啊。」
看門的很是憐惜地看了眼氣勢洶洶的姑娘,嘆息著搖搖頭︰哎,那麼標致地一個姑娘,居然是個瘋子。
于是乎,幾個人就在那里僵持上了。末了,蘇歡一記白眼,打算強行進去的時候,從枕霞樓里走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誰敢攔路?
蘇歡憤然抬頭,在見到來人的瞬間擠出一個笑臉︰「啊,是你!」——
那個美人!
前天晚上沒有看清楚,只是出略記了個輪廓是個美人,今天見了,她想尖叫——絕色啊啊!!
「你你你是頭牌?」蘇歡顫問。
楚藝柔柔笑了笑,撩過自己一絲頭發在指尖打起了卷兒,拋了個媚意橫生的眼神給她。
「老、老板……」
家丁手里的刀 里啪啦掉了下來,呆愣地看著自家老板突然換了副模樣,互相交換了幾次震驚的眼神後,很是一致低頭行禮,轉身走人——既然有老板親自擋著,而且還那麼反常,他們除非是腦袋出了問題,不然哪能那麼不識趣?
蘇歡眼睜睜看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家丁轉眼間夾著尾巴溜走了,再看剛才那美人,眼里就多了一點不可思議。傻乎乎伸出手模了模美人的衣服,嗯,真地,不是做夢。
「怎麼?」楚藝笑著問。
「你是枕霞樓主楚藝?」
楚藝點頭。
蘇歡被打擊到了,神經兮兮地揉揉眼楮,開口︰
「你……你你是……男地?」
「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男老鴇啊哈哈!」蘇歡一把拽過楚藝袖子揪緊,「久仰久仰,幸會幸會,三生有幸啊!!」
這個人……
楚藝哭笑不得地看著某人在原地抽瘋,看她笑得眼楮都不見了,看陽光照在她的眼睫上微微跳動,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忘了言語。此情此景,什麼時候見過呢?如此地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刻在骨子里很久很久了的東西。
就是這種熟悉,讓他的心里微微痛楚。
「你,有何貴干?」
這個麼——蘇歡咧嘴嘿嘿笑︰
「我找青言有點事情商量,美人姐姐就行個方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