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刻,那個妖精一樣的人就像是鳥兒一樣嗖地從狐狸竄起了身,隨手從手邊扯了件衣服把自己一裹,踩著水花倏的到了喬淺淺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哇!」
喬淺淺驚叫,趕緊用手抓住那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那個手冰涼,害得她生生打了一個寒戰,緊接著是要命的窒息,難受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掙月兌了好幾次沒有成功,她終于忍著痛開了口︰
「莫……莫司情……莫司情是我啊,咳咳咳……」
好不容易一句話完,她早就全身沒有力氣,軟軟地想往下倒。
恰在她脖子上的手終于放松了,喬淺淺只听到腦袋里面嗡的一聲,緊接著是漫天的星光閃啊閃,頭痛欲裂,喘不過氣來。
直到剛才,她才徹底記起了哪里見過那個圖騰。那個圖騰明明就和莫司情眉梢的一模一樣啊,只是比那個大了無數倍。然後再到朦朧間看到那個人的臉,她才確定那個人是莫司情。
莫司情為什麼會夜半三更到這里來洗澡?
這個問題雖然很關鍵,但是喬淺淺已經沒有力氣考慮了,因為就在剛才,莫司情的手移開的時候,她身上的窒息感雖然減輕了,胸口卻好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沉悶得喘不過氣來,必須大口大口地吸氣才能勉強站立。
「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她听到莫司情氣急敗壞的聲音,本來還想一句︰「來偷看美人出浴啊」,只可惜老天爺不給她這個機會,下一刻她就眼楮一花,朝地面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淺淺!」
臨昏迷前,她听到莫司情驚慌失措的聲音,還得意地在心底加了一句︰誰讓你掐老子的?
再往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暈了的人果然是最舒坦的。
「淺淺!醒醒!」
莫司情眼睜睜地看著她朝地面倒了下去。$君$子$堂$首$發$只覺得心里有什麼東西轟地炸開了,顧不得身上的衣服還沒有穿戴整齊,在她著地之前抱住了她。
他地身子冰涼,而她地是溫熱的。只是當他抱住她的時候,她的雙眸已經緊緊閉上了。
這讓莫司情慌了神!
「淺淺……」
他幾乎是顫抖著叫出聲,回應他的卻只是懷里人微微皺緊的眉頭。
莫司情咬咬牙,把她擁進了懷里,緊緊抱住。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水澤。
他的衣服是全濕的,此刻已經被他捂得發熱,而喬淺淺地身子卻在慢慢變涼,就像是……一點點消耗著生命一般。
來不及送她回秋水宮了……
莫司情猶豫了片刻,輕輕把她放到了地上,然後在周圍找了些可用的柴火,就在崖底支起了個篝火。
火點燃了,莫司情又回到了喬淺淺身邊。重新抱起了她,把她的頭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她可以更湊進點火。如是,一邊緊緊抱著。一邊就皺著眉頭打量著她,間或想起她的無聊行徑惡狠狠地瞪她一樣,時間就這麼漸漸流淌走了。
「唔……」
喬淺淺輕聲嘟囔了一聲。卻沒有醒來。莫司情的眉頭皺得更緊,盯著懷中人被火烘得紅撲撲的臉,咬咬牙,狠狠瞪眼。
這個人,到底是想干什麼?
他用力盯著她的睡顏,想從上面看出個一二三來。怎奈喬淺淺天生一副毫無防備地表情,讓他頓時打消了她是有備而來的念頭。
這麼個稀里糊涂怪模怪樣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心機深沉的人。那這次地事件除了胡鬧就找不到第二個解釋了吧。
「喬淺淺。你……」
半晌。莫司情只從嘴巴里面擠出了一句話,「真是個麻煩的女人。君::子::堂::首::發」
此時此刻麻煩的女人又嘟囔了一聲。轉了個身拿腦袋蹭了蹭他地胸口。看樣子應該是篝火的熱度太過舒服了些,把某只豬從昏迷直接進化到了昏睡再過度到了呼呼大睡階段。
「誰麻煩了?」
一聲迷迷糊糊的嘟囔,出自剛剛睡眼朦朧的喬淺淺。發現現在的姿勢有些,額……曖昧的喬淺淺臉上一紅,卻不甘示弱的回瞪。
「莫司情,你……」
她想問,你為什麼半夜到崖底來洗澡,為什麼背上會有個那麼大的烙印一樣地東西,只可惜沒有時間,因為她忽然發現莫司情身上地衣服充其量只能說是作窗簾狀披在身上,頭發濕濕地耷拉著,被火炙烤得有些燙的胸膛就貼在她地臉頰旁……
這副場景,想不讓人浮想聯翩都難哪……
誰說冰肌玉骨是專門形容女人來著?就莫司情現在這副樣子……喬淺淺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地朝莫司情笑了笑,用腦袋蹭了蹭那潤滑得不可思議的皮膚。
「哇!」
某只豬終于反應過來此刻她和莫司情的姿勢出現了嚴重問題,于是乎,臉上白了變紅,紅了變青,終于爆發了。
莫司情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安靜得如同貓兒一般的喬淺淺下一刻就嗖地推開了自己,緩過神來才發現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頓時臉色陰沉得厲害。好好的一張臉一下子繃得死緊,強作鎮定地站起身背朝著喬淺淺穿起了衣服,薄薄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喬淺淺也因此看到了莫司情的背,那上面真的是個張牙舞爪的圖騰,襯著白皙的肌膚,那印記就像是血染的一般。
「莫、莫司情啊。」
「干什麼?」莫司情悶聲道,語氣陰沉。
「你背上……」
「你不用管!」
莫司情忽然疾言厲色起來,倏的把已經被火烤干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再回頭時已經沒什麼表情。
喬淺淺皺皺鼻子︰哼,擺什麼架子!夜半三更來洗澡。不是神經病就是有問題!
莫司情卻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就像是一個重傷的人被掐住了咽喉一般。
這樣的莫司情,喬淺淺只在那夜誤闖他房間,正好趕上他舊傷發作地時候見過。就像是一只困獸,或是一只刺蝟?用刺把自己包裹了起來,無比警惕地看著一切靠近他地人。
這樣的莫司情,讓人莫名地……像要心疼。
喬淺淺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胸口,埋頭垂眼。那胸口之下的悸動仿佛是第一次心跳,讓她不能躲閃。就是那樣的眼神吧。那晚的莫司情的眼神,讓她淪落了進去,怎麼找都找不到出口。即使知道莫司情對她壓根沒有意思,她也恬不知恥地住到了秋水宮里當個吃白飯的,只是想……想待在看得見地地方……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露出那樣防備的神色。「莫司情,喬淺淺對你來說。算個東西麼?」
糾結再三,她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一出口就後悔了,萬一莫司情答「不是個東西」,那是夸贊還是咒罵啊……
莫司情卻沉默了。被篝火炙烤的臉上有些許紅暈,眼神卻越來越冷,冷得讓她忍不住想退卻。
然而。她等了很久,久到篝火因為沒有料理而瀕臨熄滅,也沒有等到莫司情的答案。
不由地,她苦笑起來。
「莫司情,你總是有那麼多秘密,我一個都不知道;我只有一個秘密,現在告訴你。」
莫司情的唇抿得越發緊。
喬淺淺笑了笑,吐吐舌頭。眼里卻沒有笑意。
「莫司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青冉是什麼關系麼?呵呵……」她笑著,好不得意。「查不到我喬淺淺的來歷吧,我告訴你,我喬淺淺壓根就不是個人,只是個孤魂野鬼,倒了八輩子霉到了剛過世的青冉郡主地身子里面,才一醒來就被你劫持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映像也最之深刻,不管好壞,這都是一個因,而我卻奢求那個果。
莫司情微微瞪大了眼,露出些許不可置信的光芒。手上卻沒有行動,只是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盯著喬淺淺地眼。「莫司情啊,」喬淺淺想了會兒,想得眼睫都彎翹起來,朝手心吹了一口氣,「莫司情,說不定哪天孤魂野鬼喬淺淺嗖的一聲,呼,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
四個字,帶給莫司情的是寒冬里冰澈地河水直接澆灌到心尖上的那種觸感,就像是一處女敕蕊,被生生地撕裂開來,裂了個大口子,還被風灌著。
他捫心自問,莫司情,莫司情你什麼時候已經淪陷到了這個地步?
「不準你說!」
沒有遲疑地,憤怒的吼聲已然月兌口而出。魂飛魄散,這四個字猶如夢靨一般糾纏在他的腦海里,讓他難受到了極點。
不準?喬淺淺吹了聲口哨,你以為你是誰?
「我在說事實,不信咱就走著瞧,反正這身子也虛弱得可以,看我熬不熬得過……哇!」
喬淺淺驚叫的原因無他,要是莫司情沖過來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劍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喬淺淺驚叫的原因無他,要是莫司情沖過來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劍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俗話說,頭可斷血可流,威武不能屈!
俗話又說,金貴銀貴,不如咱的小命貴!
如果這是一道選擇題,喬淺淺無疑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