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郎妙計 第七十三章破戒

作者 ︰ 郁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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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手中緊緊的抓著那個包袱,其實里面也沒什麼東西,兩套換洗的衣裳。還有一小木箱書籍,大部分是醫書,少許的經卷。正放在腳下。妙音一直在蓮花庵生活,平時穿的都是尼袍,顏色更是單一,不是灰色就是黑色,哪里還有別的衣裳。荷包里有十幾兩銀子,兩串銅錢。是她和師父在平日里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以前在蓮花庵住著的時候,也沒需要用錢的地方,可如今要過普通日子了,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哪能沒個體己呢。

包袱里最重要的東西,當然還是師父生前最珍視的白玉盞,那也是妙音和父親相認的信物。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忐忑,未來到底怎樣,誰也不知道。

行駛了許久,終于停了下來,有人替妙音揭起了簾子,見是個清俊的小廝

「請姑娘下轎。」柴安欠著身子,含笑說道。

妙音提著包袱,踩著腳凳從轎子里下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妙音四處看了一回,只見一條狹長的巷道,兩邊是林立的房屋,不過房屋都在圍牆里面。柴安引領著妙音進了一道門。

這是座寂靜的小院,正面三間房子,兩邊並無廂房,一側是馬廄,一側是出廚房並下人的房間。東牆角上妙音看見了 轆,心想那里必定是口井,搭著一塊青石板。不遠的地方,竹竿上晾曬了幾件衣裳。

院中有一棵棗樹,長勢不錯,枝椏已經伸出了院牆外。

「姑娘暫時住在這一間吧。」柴安領著妙音住了東間的屋子。

妙音將包袱放下,打量起將要入住的房間,屋里陳設很是簡單,一張大炕,炕上鋪著氈子,兩個半舊的駝色靠枕,一張炕桌。桌上只一副茶具。東牆邊立著一組四件櫃。

柴安趕著給妙音倒了茶,又說︰「爺吩咐了,說姑娘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小的,小的替姑娘張羅。」

「暫時不用。對了,商施主……」妙音立即又想到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又立馬改口︰「商公子他在什麼地方?」

柴安笑答道︰「爺出去辦事了,姑娘先休息吧。」

「好。」

柴安禮貌的退了下去,想著中午吃點什麼好,便又去廚房忙碌。

妙音開了櫃門,將包袱放了進去。櫃子里原本也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堆疊得整齊的被褥。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身份。妙音有些茫然,關于未來,她還沒好好的計劃過。雖然以前一心想著出來,可真到了這一天,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這是古代,她雖然懂些醫術,可又沒可供她工作的醫院。女人並不要求職業,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妙音覺得亂糟糟的,當前要緊的是去江陰找到父親。然後再去談未來吧。

妙音靠在板壁上,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聞見了飯菜的香氣,這才醒了過來,卻發現身上多了一副毯子,是誰替她蓋上的?

妙音出了房門,一眼看見商羿正在馬廄那里喂馬,心想他回來了。便要上去打招呼。

「商公子的事都辦好了嗎?」。

商羿回頭看了一眼妙音,也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又趕緊轉過頭去︰「是呀,有事要趕著處理。小師父……」稱呼不對,商羿想到了妙音的俗姓忙改口道︰「孫姑娘怎麼不多睡會兒?」

妙音心想身上的毯子是他幫忙給蓋的麼,微微一笑方道︰「也不困,就打了個盹兒。」

兩人正說著話,柴安走了來︰「飯菜都好了,爺和姑娘一道用飯吧。」

商羿听說便去井口便洗了手。

來到飯桌前,妙音聞見了不同尋常的香氣,桌上擺著酒菜,還有葷菜。頓時兩眼便直了,心想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沾過葷腥,每次夢見吃肉,偏偏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

商羿見此光景,只當是妙音不吃葷,忙對柴安說︰「小師……」叫妙音「孫姑娘」一點也不習慣,又趕緊糾正︰「孫姑娘是吃齋念佛的人,怎麼不備素席?」

喝酒吃肉,是商羿的習慣,柴安一時考慮不周,拍了拍腦門,歉然道︰「都是小的疏忽,這去準備。」

妙音連忙阻止︰「何必再費事呢,如今我不再是蓮花庵的姑子,既然要過正常人的生活,那就一點點的轉變吧。」再說跟前的飯菜香氣實在是吸引人,她輕輕咽了口水,又不至于太失態。

蔥爆羊肉、豇豆干蒸鯉魚、鹽水花生米、雞絲豆芽湯。妙音先夾了花生米,細細的品味著,味道確實不錯。看來柴安的手藝確實高。

商羿自顧的飲酒吃菜。見妙音胃口不錯,心想必定是幾天來沒有吃好,便將羊肉和魚肉推到了妙音跟前。

妙音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吃到了如此可口的飯菜,自然也比平時多吃了些。又喝了一碗湯。

商羿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飯後,妙音忙著幫柴安收拾碗筷。柴安卻驚慌了︰「哪里敢勞煩姑娘呢,這些事我平日里做慣了的,放著我來吧。」

妙音順口道︰「哪里有白吃白住的道理,我有手有腳的,什麼地方需要我,說一聲就來。」她幫著要洗碗筷,柴安此刻卻顯得有些多余了,見妙音如此的熱情又勤快,長得也好看。心中越發的不好意思。

妙音想從柴安那里打听商羿的情況︰「我仿佛記得你家爺提起過是淮安府的人,只是為何現在在臨淄?」

柴安笑答︰「我們爺一直跟著魏王,臨淄是魏王派爺過來處理一些事物。也不知還要呆多久。」

妙音心想何時能去江陰呢,若商羿他抽不開身的話,不如過些天,打听清楚了,自個兒去吧,也不用給別人添麻煩了。

妙音回自己的房間躺了一會兒,直到晚飯時也不見商羿。

柴安說他們家爺被哪個官員給請去了。妙音也不在意。到了夜里睡覺時,突然感覺肚里翻騰得厲害,像是要拉肚子的征兆。妙音心想不好,莫非是飯菜有什麼問題麼?明明柴安手藝很好呀,他們沒什麼事,偏偏自己卻鬧出動靜來。

大半夜的,趕著方便了四五次,妙音感覺到人快要虛月兌了。直到後面她才明白一個道理,自己許久不沾葷腥了,突然吃了不少的肉,看來腸胃還無法適應。哎,面對美食的誘惑,難道只能忍麼?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妙音連忙寫了個方子,叫來了柴安,吩咐著他︰「幫我藥房里抓兩副藥。」又趕著給了柴安一串錢。

柴安不肯接,忙道︰「不用姑娘破費,我立馬就去。」

「拿著吧。買藥怎麼能不拿錢呢。」妙音身子虛弱,已經沒有力氣和柴安做過多的解釋。

柴安依舊不肯收,一溜煙的便跑了。

等柴安替妙音買回了藥,正啊煎煮時,商羿一頭走了來,蹙眉詢問︰「誰病呢?」

柴安立即回答︰「是孫姑娘的。」

「怎麼沒听她提起過,給你說過她哪里不舒服嗎?」。

柴安搖搖頭。他趕著添柴禾,照顧吊子里的藥,又仰面和商羿道︰「不過昨日孫姑娘問了我好些話。我不知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倘若什麼地方答錯了,還請爺見諒。」

商羿卻自顧的蹲來,親自往火塘里添著柴禾,柴安怯怯的也不敢插手。等著熬好了藥,倒在一只白瓷碗里,商羿也不讓柴安插手,親手給妙音端了去。

「孫姑娘身子可好些呢?」商羿站在門口問道。

妙音身子虛軟無力,正歪在炕上看書,听見了商羿的聲音,骨碌的坐起身來,答道︰「多謝商公子關心,不礙事的,已經好些了。」要命,還是沒什麼力氣。哎,這樣下去遲早會虛月兌。

「孫姑娘方便嗎,我進來了。」

「哦,好!」妙音趕著披了件衣衫,從炕上下來。卻見商羿端著藥碗走了來,愕然道︰「怎麼勞煩商公子親自送來。」

商羿見妙音臉色有些憔悴,便問她︰「到底哪里不舒服,為何不告訴我?」

妙音心想商羿那麼忙,也不想給他添麻煩,再有自己本來是個大夫,這點小癥狀,自己開個方子,熬藥吃了不就好了麼。不過對于商羿的關懷,妙音心里覺得暖暖的想要喝藥。商羿卻試了試藥溫,含笑道︰「還很燙呢,過會兒再喝吧。」

妙音見他自個兒的找地兒坐下了,心想他必是有話要問自己,也做好了準備。

果然商羿劈頭就問︰「孫姑娘後面有什麼打算?」

妙音心想他這里不是忙嗎,也沒什麼時間來顧及自己,好在自己也不要別人來照顧。微笑道︰「打算暫時休息幾日,準備下就去江陰。」

商羿卻有些為難,這里的事他還不能立馬丟下就走,不然回去怎麼和王爺交代。夏侯輕上個月回去述職了,這里再沒人的話可不行,他看了看妙音便道︰「可能還要委屈孫姑娘在這里多留一段時日。江陰的事我會替孫姑娘安排。」

妙音卻想,老是在這里白吃白住的也不好。她和商羿原本也沒什麼交集,不過師父臨終前的那番托付,卻讓兩人目前的處境有些許的尷尬。不過妙音心里想的卻是,我原本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秀,你能收留我,已經很高興了,後面的路要怎麼走,還是自己抉擇吧。

妙音瞧見了商羿臉上的一絲擔憂,忙勸慰道︰「我知道商公子事多也月兌不開身,江陰的事我還是自己想法子吧。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大戶人家女子,倒也不怕。」

妙音的固持己見讓商羿有些惱意,連忙起身來,側臉與妙音道︰「我商羿長了二十年,算是活過兩世的人,也是個講求信譽的。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會辦好。孫姑娘既然身子不好,就安心養著吧。別的也不勞孫姑娘操心了。」

商羿拂袖而去,壓根不去看妙音是什麼神色。

妙音也頗為納悶,商羿對她來說不算很熟悉,有些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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