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種田紀事 正文 第七章 入學(一)求推薦票

作者 ︰ 某某寶

第二日青籬醒得格外早,杏兒柳兒听見里間的動靜,連忙打了簾進來,見二小姐已經坐起了身,精神奕奕的樣子,心中微安,打了熱水來給二小姐梳洗,青籬見柳兒又拿出一身粉衣,便問道︰「府里什麼時候做衣裳?」

柳兒道︰「府里每一季統一做一回衣裳,若是有特別的事兒,回了太太,單做也是有的。」

青籬搖了搖頭,把剛起的念頭壓了下去。

穿戴完畢,便去上房請了安。因著今日三姐妹要入學,老太太便留了眾人在「慈寧院」用早飯。

王夫人、蘇青箏心想事成,請到了想請的人,心情格外愉快;老太太因著王夫人果然沒有推三阻四的抬了紫雪,也心中高興。于是一頓飯吃得異常順利,這讓青籬感到有些詫異。

飯後,老太太又說了些用心學、莫惹先生生氣之類的話,看看時辰不早了,便叫姐妹三人去了。

回到「籬落院」,略做收拾,便準備出門,紅姨手里拿著一個青綠色的物件兒,急急忙忙的進來道︰「還姐還沒走」說著便裝手里的東西遞了過來︰「這是昨兒小姐畫的挎包,趕得有些緊了,做得略粗了一些。」

青籬見她眼中布滿紅血絲,不陣感動+內疚,連忙接過來道︰「又不是急用的物件兒,女乃娘這麼趕做什麼?仔細熬壞了眼」說著把挎包拿在手里,左右翻看,只見這挎包外面用的是青綠色暗紋緞綿,面料很是厚實,里面用的是細軟的淡青色綢布,里面用同色綢布做出一個小夾層來。四周細細的包著邊,挎包蓋上還貼著用黃緞子剪出來小黃花,貼布邊上用粉色絲線密密匝匝的縴著,很是整潔,精致得大大出青籬的意料。看了半天,青籬也沒看出女乃娘所說的「略粗」是指何處。越看越喜歡,喜滋滋的挎在身上。

上前拉著女乃娘的手說道︰「女乃娘,辛苦了。這挎包顏色好,做得也好,你瞧,配我這身衣裳正合適……」說著,在原了一個圈兒。

紅姨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她怎麼能瞧不出小姐的歡喜里,有故意逗她開心,討她喜歡的成份。小姐自醒來,越發知道疼人,跟院子里的人貼心了。

青籬連忙安撫了她幾句,見時辰不早了,這才帶著杏兒出了院子。見杏兒懷里抱著一堆東西,便叫杏兒將東西放到她的挎包里去,杏兒撇了她一眼道︰「小姐,那不過是個裝飾的物件兒,您見過哪個小姐自己背著一大包東西上學的?」

青籬撇了撇嘴。姐這個是正經包。哪里象是裝飾品了?歹說,才從杏兒手里搶過,放進挎包里,這才心滿意足地朝著五味草堂而去。

五味草堂是蘇府大花園後面一座單獨地院落。面積足足有小花園那般大小。里面坐北朝面地是一棟二層樓。東西各有三間廂房,她們地教室便在東廂房的正間,北面一間是先生的休息室,南面一間留給陪主子的下人們。

前院的空地極大,里面種著幾十棵參天古銀杏,每一棵均有三人合抱粗細。女敕綠的小扇子狀葉片掛落樹梢。在春日朝陽中迎風招展。東廂房側前方的幾棵大樹間還打著兩個長椅秋千。想來是供課堂間歇時。讓小姐們玩耍的。再往前的空地上。有兩張石桌。

據杏兒說。這北面的這座小樓。從蘇老太爺開始。便是府里的藏書閣。里面有數不勝數籍。

教室不大,只有前世教室半大小。不過相對于學生的數量而言。卻也足夠大了。里面共放了六張桌子,每兩張一排。蘇青箏和蘇青婉已經在最前排就坐,見她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輕哼一聲。並賞給她兩雙白眼。

紅玉也跟著自己的主子給了杏兒一個大大的白眼。杏兒俏臉一沉,正欲發作,見二小姐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不甘的收了心思。

青籬選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杏兒擦桌凳,陣忙活兒,擺好筆墨紙硯,青籬便打發她回去。

等待最是無聊,眼看時辰已過,卻遲遲不見教書先生的影子,青籬不由月復誹︰丫的,做人家員工還不守時,早晚辭了你。

突然教室里響起蘇青箏的一聲輕呼,青籬抬起頭來,順著她的目光轉向窗外。

從院外走來一人,那人,修長身形,月白衣衫,發黑如墨,臉上帶著淡淡的神色,正是岳家那假面仙兒……風兒掀起他月白衣角,吹起他如墨黑發……飄然若仙……青籬還未回過神來,那人已經踏著凌波微步進了教室。

這這這,他怎麼在這里?難道是新任的教書先生?教書先生怎麼會是他?不應該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或者青衣儒衫的中年男子嗎?再不濟也應該是個成年人呀,弄這麼一個性子惡劣的毛頭小子來教書,簡直是誤人子弟……

青籬一念未完,便听蘇青箏歡快的叫了一聲︰「行文哥哥!」

岳行文抬眼掃視室內三人,轉到幾案後面,這才淡淡道︰「蘇大小姐不必多禮,課堂之上稱呼先生即可」

蘇青箏聞言頓時俏臉一白,眼圈一紅,卻仍然輕聲回了是,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落寞重新行禮道︰「青箏見過岳先生」

蘇青婉也起身見禮。

青籬無奈,只好從善如流︰「青籬見過岳先生」

岳行文點點頭道︰「蘇二小姐,蘇三小姐不必多禮。」

抬頭示意她們坐下,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既是做了你們的先生,今日便先考校你們的功課,今日先,琴棋書畫中,你們之前都學過什麼,都擅長些什麼,最喜歡哪一門課?正式授課從明日開始」

說罷在幾案後面坐定︰「就從蘇大小姐開始罷」

蘇青箏微紅著臉站起身來,道︰「青箏入學三年,之前的四位先生教過‘三百千’,也教了四書,五經中只學了《詩經》;大字練了五年有余,先前是自己照著字貼練,後來是先生指導著練;圍棋只學了入門;畫學的是潑墨山水畫;琴倒是學得最久,有八年了,古曲也學得幾首……青箏最喜歡琴……」蘇青箏說到琴時,底氣便足了很多,話里隱隱帶著故做謙虛的成份。

青籬听她說得頭大。好吧,雖然,前世她入學早,如蘇青箏這般大的時候,已讀高一了。得比她多多了,可是現在,蘇青箏剛才說的那些,她一項都不懂,這叫她怎麼回答?

躊躇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站起來。干脆一言不發,等著他發問。

靜了會兒,岳行文淡淡的聲音傳來︰「蘇二小姐一言不發,是琴棋書畫皆造詣非凡,已無須再學?還是皆……一竅不通,不知從何說起?……又或者對為師不滿,不屑作答?」

我的媽呀,這腔調又來了。不滿麼……倒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如此的不自在?可是她怎麼敢承認?且不說蘇岳兩府的交情,單說眼前的蘇青箏,現在就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若是敢個不字,她敢打賭,蘇青箏立馬會化身為神勇的奧特曼,把她這只小怪獸干掉!于是一咬牙,一狠心,一閉眼,硬著頭皮答道︰「是一竅不通」

岳行文了然點點頭,仿佛早已猜到她會如此回答,目光微轉,淡淡道︰「既然蘇二小姐對為師還算滿意,便不必如此過謙,妄自菲薄。考校功課是為了了解學生的進度,只需如實作答即可……」

鬼才對你滿意!你才過謙,你全家都過謙!

「嗤,先生不知,二姐姐前段時間大病一場,給病傻了……」蘇青婉睜著一雙活靈活現的眸子,看似一臉嬌憨,眼底卻藏著一份幸災樂禍。

青籬本來沒心思理小丫頭這茬兒,不過,若是能借著這個話題把眼前的尷尬事拋開,也是好的。

于是臉上堆笑,柔聲道︰「三妹妹以後切莫再出此言,因你我是親姐妹,姐姐知道你是童言無忌,不怪罪你。可這話若是叫外人听了去,沒得惹人家笑話我們蘇府不懂規矩,可不枉費了祖母父親母親的一番用心教導?」把「人家」二字咬得重重。心里哼道︰說誰誰知道!

然而,事不遂人願,蘇青婉脹紅著一張小臉兒,怒視青籬,正要回擊,那假面仙兒便輕易的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呵呵……以蘇二小姐這一番話看來,這傳言似乎不實……閑話課後再說,請蘇二小姐詳細課業的進度……」岳行文的輕笑聲傳來,把蘇青箏迷得神魂顛倒,把個青籬氣得七竅生煙。

青籬心中煩躁,一踫到這假面仙兒,她總是三言兩語被破功,忍不住要露出尖利的小爪子來……嗚……她現在的身份可是軟弱可欺的二小姐……

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眼前這位看來已打定主意跟她耗了,蘇青箏噴火吃人的目光已經頻頻幾次光顧,一次比一次「熱烈」。于是,屈身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禮,輕聲道︰

「回岳先生,方才青籬回的確是事實,青籬前些日子大病一場,雖不象三妹妹說的那般病傻了,卻把諸事忘得干干淨淨。除了慣常用的字能認得一些,自己學過什麼,擅長什麼都一概不知。本想從頭學起,無奈青籬實在太過愚鈍,又因精力有限,琴棋畫皆非一日之功,對青籬而言又無太大用處,是以,琴棋畫這三樣,先生不教也罷。只先學認字兼書法罷……先生可將青籬當成懵懂孩童,從《三字經》開始教即可……」

岳行文的黑眸閃啊閃啊閃,閃了半晌,習慣性抬起右手,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扣著太陽**,扣了良久方道︰「蘇二小姐的意思為師听明白了。琴棋畫皆不好,書法只是為了有用而學,那麼蘇二小姐喜好什麼?還請告知為師,為師也好因材施教……。」

讓你教你就教,問那麼多做什麼?姐喜好什麼?喜好繡花你能教麼?喜好在課堂上睡大覺,你能允麼?喜好上網,你能給造一個互聯網嗎?心中百個千個萬個不想不願再理眼前這茬兒事,不過還是略做思索道︰「青籬想來是喜歡讀些雜書,對詩詞歌賦略有偏好罷。青籬因忘了前事兒,也是猜測,作不得準兒,先生也不必太過認真。青籬只須先認字便可。」

岳行文點點頭,目光轉向蘇青婉。青籬知道這表示問話結束了。緊提著的一口氣兒,驟然松開,下一刻便癱倒椅子上,恍惚間,似乎撇見假面仙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接著又問了蘇青婉的課業進度。青籬一點都不吃驚的發現,她原來是個墊底的。

問完三人的學習進度,接下便命三人現寫字,做畫,背誦。這是在考校學習成績了。

青籬心中暗道︰你要不要這麼折騰?丫的,今天姐的臉算是叫你給丟盡了(到底是被誰丟盡了?)。

背書是沒她什麼事兒了,反正頂著個失憶的名兒。可是這寫字總不能不寫罷?

無奈的攤開宣紙,提筆寫了幾個雞爬爬字。心中嘆道︰丟人也就丟這一遭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如今她丟個人又算什麼?無奈的自我安慰呀……

岳行文先是看了看蘇青箏的字和畫,說了些布局太過拘謹,層次不夠分明,筆法尚可之類的話,蘇青箏俏臉飛紅,一邊听,一邊拿眼偷瞧岳行文,點頭應是;又走到蘇青婉身邊,看了一眼,點點頭,贊了句不錯。

便朝著青籬的坐位走來。

月白的身影在身旁站定,青籬鼻觀口,口觀心,心里默念︰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

「呵……」一聲極低的笑聲傳到耳里,青籬的默念片刻破功,丫的,雖然她的字確實難看到了極點,可是為人師表,不應該安慰學生,鼓勵學生,顧及學生敏感幼小的心靈麼?這個假面仙兒居然嗤笑她。

帶著十二分的怒意,猛然抬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垂眼,毀滅作案證據。

岳行文怔了一下,復又輕笑出聲。片刻便恢復淡淡的表情,指著青籬的雞爬大字道︰「古來練習書法,最忌心浮氣躁,蘇二小姐雖然不記前事,但本能尚在,若是能凝心靜氣,這字便會好得多……」

青籬點點頭,口里稱道︰「多謝先生指點」。心里卻道︰假面仙兒,你快走罷……沒瞧見蘇青箏的雙眼在召喚你麼……

然而,在下一刻她便听到極低的一句︰「為師十分好奇,連《三字經》都要重學之人……是如何讀得了《齊民要術》這樣的奇書……」

這個,那個,那個,這個,這這這這……那那那那……

青籬心思轉了又轉,愣是找不到一句話來回他。只好繼續在心里默念︰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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