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滅日之戰（十四）
日本關東平原大戰在這一瞬間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在這個無比深沉的夜里。
歐洲各國在關注著這場日本蓄謀已久，但秦軍卻是突然遭遇的大戰；美國則在觀望，如果此戰日本獲勝，那美國將會繼續支持日本，也許會派出早就遠離日本海域的美國艦隊。
中華和大秦則無比緊張。中華高層在接到空軍部的匯報後意識到了這場大戰背後所牽涉的絕對不是這次滅日大戰的勝敗問題這麼簡單，而是牽扯到新一輪針對中華的攻勢是不是會又一次掀起**。中華最高軍事委員會分析討論指出，此戰若日本勝，那日本必將獲得更多的援助，從而保證西方各國一貫扶持日本對抗中華的策略得到繼續執行。所以，中華必須全力保證秦軍在這場不期而遇的大戰中獲得勝利。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中華已經下令以「縱四海」號航母編隊為主力的中華海軍提前發動對日本東京的港口攻陷戰役，首戰目標就是要拿下東京東面門戶橫濱！
秦皇已經和騰水、日本三地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視頻會議。會議中，蒙僖對這次不期而遇的大戰表示了足夠的擔憂。
他說︰「靖海軍不論從裝備還是士氣都是滅日三軍中最弱的一支，計劃中並沒有用靖海軍打這種決戰的計劃，可現在突然踫上了日軍隱藏的精銳力量。這種決戰，日軍是蓄謀已久，靖海軍卻是倉促應戰，而鐵騎軍還沒有能及時趕到，一旦靖海軍抵擋不住潰敗，那極有可能沖散後續跟進的鐵騎軍的陣腳。所以，我的建議是，放棄讓鐵騎軍繼續支援靖海軍的計劃，命令鐵騎軍就地組織防線，然後讓靖海軍有秩序的退下來，哪怕損失些人，只要保護住靖海軍的根本，到時候將神策軍也調到關中平原，再和日本進行決戰！」
已經拿下福岡的左斗卻道︰「.如今這場大戰已經白熱化，一旦我軍撤退，就會造成潰敗。日本就會大肆宣揚這場大戰。我們要拼的不再是單純的勝敗，而是輿論以及士氣。我軍自滅日之戰以來未嘗一敗，一旦戰敗對我軍快速攻陷東京會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當年日軍在台兒莊的慘敗才徹底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我們絕不能重蹈覆轍，還是日本人的故事。」
坐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上奔向關.中戰場的郭名譽也插嘴道︰「是啊，不能撤。仗打到這個份上，只有讓王帥死扛，哪怕全軍戰死也不能宣布撤退。只有這樣才能維護住大秦不敗的神話……再給我一個小時，我一定能趕到戰場！」
已經佔領弱水，俯視四國島的.蕭然卻憂心忡忡地道︰「我還是贊同忠武王的看法。賬目頭那里恐怕很難再撐一個小時。而且從戰局來看，很明顯，日軍里又有一個李平。我們的打法已經完全被對方模透。今晚的大霧出的蹊蹺，很有可能是日本自己搞出來的大霧，在這種天氣狀況下，中華空軍又不能對我們進行有效協助。所以還是讓賬目頭先撤退吧。只要等我們到齊了，再給他們一下狠的……」
面對這種情況，秦旭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取舍。沉.默了好久也不能下決斷。他的大秦帝國和中華政府相比就這點不好，什麼事都是他一言而決。他真正體會到了一言興邦，一言滅國的真諦了。如果他說打，那肯定有無數的將士會因為這句話而付出生命，而戰果還不一定理想。如果他說停，王楚雖然有主見，可也絕對不會違背他的命令，必然下令全軍撤退。但這樣一來就給了日本可供宣傳的口實。他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就要發動對全歐洲的征討，這個時候發生這種狀況顯然是會對這次西征產生重大影響的。
這時，趙宏急急忙忙地跳出來道︰「陛下，急電！」
消息都是同步的，秦旭這邊能看見，其他那邊也能.看見。秦旭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直接道︰「接進來。」
視頻會議的大屏幕上首先閃現一陣雪花，然後.是刺刺聲。秦旭知道，這是屏蔽器干擾的結果。那這麼說，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是從日本戰場發回來的。之前秦旭就想聯系王楚，可是卻一直沒有聯系到，難道王楚的通訊兵這麼強悍，竟然破開了日軍的屏蔽干擾，將信息直接傳回來了？
漸漸出現在秦.旭等人眼前的卻不是王楚的身影，而是一個身穿黑金戰甲，戴著頭盔卻完全遮住臉龐的人。
「你是何人？」秦旭疑惑地道。
不等趙宏回答，這個蒙臉人突然用沙啞的聲音道︰「陛下，屬下罪該萬死。」那顫抖的聲調讓鐵人都忍不住心頭一跳，那是經歷了多少悲傷和沉痛才能發出的聲音呢？
秦旭一怔，這個蒙臉人叫自己陛下，那他就是秦人，可是秦人不論兵將，在見自己時都應該掀開面罩，可這人卻蒙著面罩，連眼楮也蒙上了，他這是搞什麼？還一上來就說自己罪該萬死，這又是為什麼？
「唔？你是秦人？那見朕為何不掀開面罩？」秦旭覺得蹊蹺，也沒有板臉，而是盡量壓住性子道。
只听這個蒙臉人，無比沉痛地垂著頭道︰「陛下，屬下是秦人，可已經無臉再見大秦，更無臉再見陛下和諸位同僚。屬下是大秦的罪人……日軍和秦軍在關中平原的大戰，是屬下一手策劃，也是屬下指揮著日軍和我大秦天軍為敵……」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都是愣了。
李平做叛徒，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叛徒的身份。而這個人卻一出來就告訴所有人自己就是叛徒，而且是那種有悔過意思的叛徒。
秦旭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人，臉上的神色變化的很快，一會兒怒，一會兒又是悲，再過一會兒又是無奈和尷尬。半晌，秦旭才訕訕地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為日軍作戰？可是朕這個皇帝做的讓卿失望了？」
秦旭是斟酌了好一番才說出這句話的。還用上了皇帝對臣子的愛稱「卿」。
蒙臉人突然頭一垂，對著屏幕重重地朝秦旭叩頭，直叩的砰砰直響，這個舉動又把秦旭嚇了一跳，還不等秦旭說什麼，蒙臉人哽咽地道︰「陛下，這幾個頭是屬下對辜負了陛下的期盼而贖罪。屬下當不得陛下如此垂愛。」
此時秦旭已經無話可說，這時趙宏偷偷靠前用低語對秦旭道︰「陛下，此人一連上通訊就用秦語與我等交談，說有重要情報要面見陛下。此人懂得秦語，而且是老秦的關中語，還出自原秦地斗縣。奴婢查過，出自斗縣的老秦將士共有二十一人，其中兩人已經戰死，四人受傷退役，已在咸陽落根居住。其余有十四人如今在甲等軍團服役，都是軍官。只有一個人有可能。」
「嗯？」秦旭皺眉。
「原‘風語者’佣兵團近戰之王螭吻！」
猶如晴天一個霹靂。秦旭有點發懵。
近戰之王螭吻？不是在廊坊一戰時戰死在了學校地下室內了嗎？怎麼……？
「螭吻？！」秦旭突然充滿復雜感覺地爆喝一聲。
蒙臉人果然一震，又深深地埋下頭去。
「螭吻？他就是原‘風語者’佣兵團近戰之王螭吻？」
蒙僖、郭名譽、左斗等人都在通訊狀態中，都露出了驚訝的呼聲。
螭吻的大名他們當然听過。蒙僖甚至還跟風語者諸人有過很親密的接觸。風語者個個都是好樣的。對大秦的忠誠度也絕對高。只是饕餮對黑金戰甲的泄露讓大秦頗為難堪，也讓風語者的名號在秦軍中產生了不好的影響。而今又出現了一個讓風語者蒙羞的人，螭吻。這就不得不讓人感覺驚訝了。
蒙僖首先忍不住出生喝問︰「螭吻？怎麼會是你？你……你怎麼會去日本？你……」蒙僖從來不是如此詞不達意的人，可是今天實在是太震撼了。
螭吻終于沒有隱瞞的必要，可是依然沒有掀開面罩，而是道︰「陛下，蒙將軍，屬下是大秦的罪人，死後必然是要如秦檜這個大奸臣一樣被鑄像遺臭萬年的，屬下只求陛下在鑄像時能把屬下的臉用布蒙上……陛下，時間不多了。日軍的這支神風軍團是日本最後的武力，一旦將他們打敗，日本將不戰自敗，他們擁有最高深的武士道精神燻陶，戰斗意志比秦軍只高不低。但他們戰死都不出聲並不是他們都擁有超人的毅力，而是他們全都被割去舌頭。他們除了悶哼根本發不出別的聲音。日本天皇是一個瘋狂殘忍的人，他為了在戰斗時從士氣上打垮我軍，所以將所有神風軍團的士兵都割去了舌頭。除了軍佐以上官員外，其余十幾萬士兵全都是啞巴……」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恍悟，終于知道為何日軍在和靖海軍作戰時竟然會發生一聲不哼的事，一度讓靖海軍將士以為在和地獄幽魂在作戰。試想一下，在數萬人的戰場上，只听見己方人的呼喊和慘叫，可是卻听不見敵人的慘叫聲，這是多麼詭異的一件事。對軍隊士氣的影響又是何其大。而今這個情況被透露出來，再稍加引導，相信靖海軍能克服這個障礙。
原本螭吻說到這里就要結束，可是沒想到螭吻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彈。
「此外，陛下還需提防日本要與全世界同歸于盡的心思。我說過，日本天皇是一個瘋狂殘忍的人。他在北海道軍事基地里制造了大量的原子彈，甚至還有氫彈，他將所有的核武器都瞄準了海底地殼裂縫，一旦日本戰敗成定局，他就會下令將所有核武器都發射出去，到時候鋪天蓋地猶如世界末日一樣的大洪水就會席卷整個世界，亞洲、歐洲、非洲、美洲……無一幸免，世界將就此毀滅！」
「啊？！」驚訝之聲不絕于耳。
所有人都做好了日本會決死一拼的決心，但是卻沒有想到日本會打著和全世界同歸于盡的念頭。日本這個民族實在太可怕了……
秦旭突然回頭狠狠地瞪了趙宏一眼︰「這麼重要的情報，他怎麼沒有匯報？」
趙宏自然知道秦旭所說的他是誰，就是鎮楚司安排在天皇仁武身邊的莫村。可是這個消息莫村的確沒有報告，趙宏也不知所措。
若不是螭吻突然告知，秦旭真無法想象這個結果。
這時，屏幕突然又出現了斑點雪花，只看見螭吻的身影越來越淡，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日軍神風軍團……弱點……還是要正面……」
通訊就此中斷。
螭吻叛變一事，秦旭暫時無暇去顧及。可螭吻給出的消息卻讓所有人有些發怔。仁武要和世界同歸于盡的計劃顯然給這場關中大戰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性。這說明秦軍在這場大戰中還不能獲勝，一旦獲勝，陷入絕境的仁武就有可能下令發射核武器。日本原本就是在火山地震帶上，螭吻所說引發世界範圍內的大洪水並不是沒有可能。
可難道就這樣被日本給將住了嗎？
「陛下，該如何辦？」左斗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蒙僖道︰「為今之計，只有先穩住日本。陛下，下旨吧，為天下蒼生計，為大秦萬世基業計，讓靖海軍撤退吧！」
正領兵直進的郭名譽也呆呆地看著屏幕發傻。這仗打的，怎麼這麼束手束腳啊？
秦旭咬著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日本，真他**的夠瘋。竟然想拉著全世界陪葬。
這時，又有一個消息傳來。是左斗發來的。
「陛下，最新戰況。局面對靖海軍不妙。靖海軍左翼潰散，中軍受到日本貴冑騎兵沖擊，右翼騎兵的攻擊沒有奏效，鄒見深部的迂回被日軍發現擊退，豐俊穿插整個戰場，攻到了我軍的左翼，可是所余不過兩千騎，被日軍步騎聯合包圍，想窺測日軍主陣的計劃被打亂。」
這果然是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
這就是說，現在即使秦旭下令讓靖海軍撤退，也未必能讓靖海軍保存實力撤退了。中軍受到沖擊，那王楚自己都恐怕……
靖海軍的消息只能通過左斗那里來傳遞，一旦進入戰場範圍，日本就會進行遠程屏蔽，外界無法有效接收里面的訊息，必須一段一段的通訊來傳遞。這比起當年秦國橫掃六國時的通訊狀態自然好上了許多，可秦旭要的並不單單是這樣的效果。
想到王楚危在旦夕，兄弟之情讓秦旭一陣發熱︰「**，郭名譽，鐵騎軍全速前進，務必救援靖海軍。」
郭名譽猶豫地道︰「可是，北海道的核武器……」
「這些你不用管。交給朕！」秦旭果斷地道。
「諾！」既然皇帝已經下令，郭名譽也不再猶豫，而是立即抱拳。關掉通訊，郭名譽立即聯系全軍︰「鐵騎軍，再加快速度，靖海軍的袍澤快頂不住了。他們的命就在你們腳下，沖啊！」
郭名譽領了聖旨，做事自然爽快，可是左斗，蒙僖等人卻不得不為將來著想。
思忖半晌，蒙僖已經看出這場關中大戰看來是不得不分出高低了。秦軍就算想讓，可靖海軍左翼已經被突破，王楚危在旦夕，如果連靖海軍主帥都陣亡，那滅日之戰就真的成了笑話。所以此戰已經不能敗了。
「陛下，臣認為現在有三策可用。」
秦旭正焦急和彷徨，一听蒙僖說有計策，忙道︰「哦？愛卿何以教朕？」
左斗、蕭然等人也正在焦慮，听見蒙僖有計劃，也忙豎耳凝听。
「此策分為三步。第一步，應該公開仁武小兒想滅亡世界的計劃，讓世人皆畏之，防之。第二步，讓靖海軍收縮陣線，顯露疲態，使日軍不會有與我同歸于盡之心。同時，鐵騎軍，神策軍必須傾巢而出，極力救援靖海軍。讓日軍以為我軍就這點力量。第三步，還需陛下調派精兵偷襲北海道。不過這樣一來，這場大戰就會有些費時，陛下的西征大計也會受到影響。」
秦旭認真一下，蒙僖的計劃果然周全。靖海軍已經危在旦夕，派遣鐵騎軍和神策軍已經迫在眉睫。不是讓日軍認為秦軍只有這點力量，而是秦軍真的就只有這點力量。
每次的視頻通訊都是有記錄的，所以秦旭毫不猶豫地道︰「趙宏，向世界公布方才螭吻的那段錄像……至于螭吻那邊，管不了了，他會告知朕此事，想必已經抱著必死之心。」
「諾！」
「另外，鐵騎軍，神策軍立即出發，加入關中大戰。」
「諾！」這是左斗和蕭然的應答聲。
「至于北海道，我等鞭長莫及，只有通知中華政府，讓他們派遣特種兵吧。把嚴重性仔細告訴他們，然後命令莫村必須好好配合中華軍！」
「諾！」
做下了決定，秦旭有些輕松，又有些緊張，凝重地道︰「各位愛卿，大秦帝國，就拜托諸位了！」
「吾皇萬歲！大秦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