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滅日之戰（二）
韓國，釜山，金井山城。
明月，古亭，一派風光。
秦軍剛剛在朝韓軍隊的配合下攻佔對馬島。所有人包括許多秦軍和朝韓軍的將領都以為即使要發動對日登陸作戰也要明日。
可蕭然、王楚、郭名譽三人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金井山城山頂的那一座古亭正好可以遠眺日本。這里曾經是新羅王朝抵御倭寇侵擾而建造的古城。郭名譽身穿黑金戰甲，頭頂五根紅翎，肩背上的紅色大麾在海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好一副大將軍遠望江山的派頭。
而就在古亭後的古城樓內，一個個忙碌的秦軍將士正在不斷的和前線的將士聯系著。這些都是郭名譽鐵騎軍團的參謀人員。
這里就是秦軍滅日之戰的大本營。
一名參謀疾步走來，在郭名譽身後六步外站定︰「啟稟郭帥，蕭帥發來通訊。」在戰場上，只有統帥和士兵的區分，所以在這種時候，將士們都是直接稱他為「郭帥」而不是「鐵騎侯」。
「唔？」郭名譽轉身接過參謀手上的通訊器放在耳邊︰「怎麼了蕭帥？」
蕭然似乎是在海面上，今夜.的日本海峽海風很大，浪也很大，只听見通訊器里王楚的聲音很分散，很飄渺︰「**，早知道老子就不坐這種破沖鋒舟了。呸呸呸，嘴里都是海水，咸死了，老子一輩子不吃鹽都夠了……女乃女乃的，你小子就不能找個好點的船載老子過去？這要顛到地方，老子就散架了！」
郭名譽听見蕭然的抱怨，忍不住.笑了︰「沒辦法，朝韓軍白天的攻勢太引人注目了。日軍肯定模準我們有多少戰艦可以用。只能用這種偷渡的法子了……你放心，領頭的都是韓國的蛇頭老手，這條航線他們閉著眼楮都不會走錯。堅持一下，大概寅時就能到了。」
「算啦，呸呸，老子就是提醒你小.子，等過了經緯線就要關閉通訊了，你小子別忘了給老子支援。」蕭然的聲音還是那麼飄渺。仿佛正在極力控制身體上的起伏。
「放心。只要你們以發出信號，我這里立即就能看見.保證誤不了事兒。」
「那就好。行啦，你關心關心王帥去吧。那小子是個旱.鴨子，估計現在吐了一船了都！哈哈哈哈……」
掛了通訊，郭名譽看著朗月映照的日本海峽，沉.默無語。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
早在前天開始，.鐵騎軍就在朝韓境內緊急征集各種小型艦只。要求只有兩個，一，能漂在水上；二，能跑的快。至于防護啊，容量啊，都沒有要求。幸好釜山可是有韓國第二首都之稱的大港口城市，游艇啊，小漁船之類的到處都是。
噸位稍大的船都被海軍征集改裝成戰艦了，那些噸位小的則用作這次偷襲之用。秉承了秦旭愛冒險的精神，秦軍的每個將領都很喜歡冒險。
第一批偷渡者四千人，分兩批出發。
一批以蕭然為統帥，只攜帶足夠的手雷還有制式裝備，輕重武器一概沒有。就坐著征集來的沖鋒舟，橡皮艇和小漁船直奔目的地北九州西面遠賀川的一個小海灘狩尾坤。王楚倒是想坐征集來的大型豪華游艇，只是那東西太龐大，怕是很難逃過日本軍方的雷達掃描。再說了，日本戰艦雖然被中華潛艇編隊給嚇的不敢出港，但並不代表好惹。另一批以王楚為統帥，乘坐著另一批小船沖向另一個目的地下關市北面的安崗海灘。
開船的都是長年在這條航線上給人偷渡的老蛇頭。那航海技術簡直一流。不用開燈就知道哪里水淺，哪里有礁石，哪里是日軍雷達的死角。可以說，現代化給了現代人無比便利的同時，也讓現代人對科技有了太深的依賴。日本人就從來沒想到雷達還有掃描死角。
這兩批人一南一北率先對日本本土進行登陸，只要他們那邊以打起來，對馬島就能看見，到時候朝韓艦隊就會載著數十萬將士劈波斬浪，直奔日本本土。
王楚和蕭然的目的並不是直接攻陷北九州和下關。雖然這兩個地方是秦軍的最終目標。但是卻不是僅有兩千人的隊伍能攻下來的。而且王楚蕭然他們也沒有重武器，根本不可能攻的下。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讓日軍以為他們選擇了狩尾坤和安崗作為登陸地點，到時候北九州和下關的兵力就會一南一北調出來。
這時中華空軍和韓國空軍就會從空中拼死殺向福岡。到時候除非日軍打算放棄福岡，否則他們一定會從佐賀縣、大分縣調來援軍固守。就在他們重兵雲集福岡時，朝韓艦隊的龐大艦隊就會直指大島、北九州以及下關。
等到日軍發現中計時，他們已經來不及飛兵回援了。北九州和下關是溝通九州島和本州島陸上咽喉。佔領了北九州和下關，再加上中華空軍和海軍的優勢，九州島上的日軍就是無本之源，無根之木，除了選擇投降就只有讓秦軍屠殺的份兒。
這叫什麼來著？
哦，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欲攻我所欲攻，必先攻其必救。
也有叫調虎離山的。不過蕭然覺得日軍連病貓都算不上，就別叫虎了。
這一套計策都是左斗想出來的。不得不說，咱老祖宗玩兵法可真不是蓋的。小日本自以為熟讀《孫子兵法》就能縱橫世界了，豈知人外有人，真正的祖宗還在這擺著呢！
當然，這個計劃也不是左斗憑空想出來的。他也是參詳了許多方面。在莫村和山縣右賓衛等人匯報中，日本仁武天皇將重點放在了幾個大城市，尤其對東京的防衛最為森嚴。可以推測，日軍大本營可能認為秦軍和中華軍會采用斬首計劃，直接進攻日本東京。
在這個大戰略的猜想下，左斗認為，秦皇要求的是滅絕日本，而不是打敗日本。所以斬首計劃是不可行的。只有逐步蠶食日本本土，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然後打敗他們的最強武力，從根子上徹底掐斷他們的依賴。然後才能行文治之功。等到那時候我們想日本人學什麼，他們就學什麼。三代之後，日本自然不復存在。
所以，秦軍的首要目標就拿下九州島。要拿下九州島就必須佔領北九州和下關。再往後就可以通過九州島輻射，佔領四國島，再進攻本州，逐步向北。
這就是後世著名的「威遠侯滅日三策」。
當然，其實不管是下九州，攻四國，還是最後的取本州。這個時候說這些都為時尚早。最關鍵的還是這第一仗。蕭然和王楚能否成功登陸狩尾坤和安崗。只好打好這第一仗，才能談以後。正如山縣右賓衛分析的那樣，日本經受不起一次失敗，秦軍同樣不行。
挾著百戰百勝的威名攻無不克自然爽快，可要是一旦失敗，這負面效果可是相當明顯的。自元朝兩次征日失敗後，大陸軍隊對跨海作戰就有莫名的畏懼。一旦這次作戰失敗，那想再次鼓起這樣的士氣攻日就不容易了。
所以此戰許勝不許敗。
想到這里，郭名譽長出一口氣。望著朗月下的大海，喃喃自語道︰「神策侯，靖海侯，就靠你們啦！」
「郭帥，王帥傳來通訊！」身後參謀又拿著通訊器走了過來。
郭名譽剛接起來就听見王楚在風浪中的叫罵聲︰「女乃女乃的，你小子安排的這是什麼破船啊？你干脆拿個舢板給我們自己劃過去得了。 ，這一頭的浪啊，真他祖母的浪……」
郭名譽訕笑著道︰「呵呵，受累了王帥，等您回來我給您擺慶功宴。」
通訊器里傳來王楚豁達地笑聲︰「行啦。沒事，你安排吧。我就告訴你我們快過經緯線了，等會兒就要關掉通訊器咯！」
「王帥，天佑大秦！」郭名譽突然凝肅地道。
王楚顯然一怔，半晌才呵呵一笑︰「嗯，天佑大秦！」
果然是要求天佑的。元朝遠征日本，要不是那兩場巧的不能再巧的海嘯，日本也許早就拿下了。
雖然今夜的天氣經過無數的探測都說只是小風小浪，不影響這次作戰。可郭名譽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這時，又一個通訊傳來。
是秦旭！
「陛下……」郭名譽說完這句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听見通訊器里秦旭也是沉默半天，然後才道︰「蕭然和王楚，他們出發了？」
「嗯。」
沉默。
「全都安排好了吧？」
「嗯。」
還是沉默。
「朕再給你們調派點兵力吧？」
「嗯。」
繼續沉默。
「你丫能不能說句話，**，就會嗯，還會說點別的嗎？」秦旭被這種沉悶的氣氛逼得跳腳大罵。
可是這一罵倒是把郭名譽給罵精神了，長出了一口氣，道︰「呵呵，陛下放心，所有都準備好了。只要那邊一打起來，這邊的空軍就會全部出動。潛艇部隊也會立即起航封鎖北九州港、鐘琪港等一系列海港。萬無一失。」
「呵呵，萬無一失你還這麼緊張？怎麼著，第一次指揮這麼大的戰役，心里沒底？」秦旭笑道。
郭名譽有些吶吶地支吾了半天，才道︰「嗯，有點。十八歲的師長我听說過，可是這二十五歲的集團軍統帥我還真沒听過。更別說做了。而且一上來就指揮這麼大的戰役，女乃女乃的，滅日之戰 ！」
「靠，那當初朕讓你們推選一個人出來當統帥的時候你又搶的那麼起勁。」秦旭笑罵道。
「那不是我的軍團都是騎兵，在小日本那點地方沒法發揮嘛。總不能給大伙拖後退呀！我可領教過陛下你那不要命勁頭的。」經秦旭這一罵，郭名譽是真的放松了下來。
「知道就好。好好干。**，三支軍團不夠，朕就再給你三支軍團，逼急了朕，朕把甲等軍團也給你調過去。這次非把小日本給滅了不可！」
「別，甲等軍團可是要做尖刀打歐洲人的。陛下你可別寒磣我。放心吧，一定能成！」郭名譽拍著胸脯道。可惜秦旭看不見。
「嗯，那就好。朕已經給王克下令了，他那邊的攻勢會放緩，中華海軍不用老在那里盯著，‘中華雄’航母編隊不日就會北上。好好打，爭取在朕發動歐洲攻勢前拿下本州！」
「末將領命！」郭名譽鄭重道。
最後，秦旭低語一聲︰「天佑大秦！」
「嗯，天佑大秦！」
鏗鏘有力的回答順著金井山城上的海風傳的好遠，直接飄到了那虛無的海氣里。
不知道，海神能不能听見這句祈禱。
遠賀川是一條貫穿日本九州島東北部大河流。它在福岡縣中間市境內。北部的出口處有一個柏源漁港，而狩尾坤就在柏源漁港的正北部，是九州島北部最突出到大海的一個海灘。這里屬于福岡縣管轄，而福岡縣是日本最仇視華人的地區之一。在這里華人所受到的待遇和野蠻人差不多。
已經是凌晨四點。正是黑夜統治大地最嚴厲的時刻。整個日本都沉浸在了深沉的夜色里。柏源漁港只是一個小漁港，在這個時候漁夫早就睡下了，只有一盞盞漁燈還在海風中緩緩搖晃。猶如一盞盞鬼火……
漁民晚上睡覺也不會關漁燈的，這是跑船的人時代相傳的規矩。相傳很遠古的時候，海神在大海里迷了路，這時正好看見一艘漁船上掛著漁燈，于是海神就朝著燈光游去，終于找到回家的路。為了感謝這個漁民，海神賜給了他無數的財寶。這此以後，漁火不滅成了世界各地不約而同的風俗。為的是給大海上迷失方向的人指引回家的路。
當然，有些時候漁火招來的並不一定全都是迷路的海神，也許還是一群手執利刃的復仇之神。
那一盞盞不滅的漁火正好給在漆黑的海面上行進的蕭然等人指明的道路。他們就猶如看見金銀財寶和**美女的海盜，撲向柏源漁港。
柏源漁港濱臨一個小山包，山包上有閃爍著霓虹燈光的招牌。看見那個招牌，蕭然知道自己沒有走錯航向，于是用手勢讓人準備登陸。而自己則帶著人潛水游向了那些漁船。
「全部殺掉，一個不留。不能暴露行蹤！」
蕭然用手勢表達完意思後，用嘴咬住橫刀，一個非常利索的仰泳姿勢潛進了水里。身後是一樣用刀封口的武士。這些人都是現代人，而且都是從大連、煙台等地招募的熟悉水性的現代人。他們經過多場的戰斗，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也許是這里太過荒涼，又也許是漁民們白天的工作太辛苦，雖然對馬島打了一天仗，炮火響了半夜，他們竟然也睡的時分深沉。蕭然等人模上漁船之後他們都沒有發覺。
蕭然進入的漁船一看就是一個窮苦漁民。簡單的一張木床，用生銹的鐵釘固定在船壁上的畫框，還算潔淨的生活用品都固定地綁在船的各個角落，船艙里發出一股濃重的魚腥味。
那張木床上躺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漁夫，而他的懷里躺著一個大約十歲的小男孩。正甜蜜地窩在老漁夫的懷里睡的香甜。
不知道為什麼，蕭然眼一酸，還真有些下不去手。這明顯就是兩個生活艱辛的父子，相依為命地過著樸實平淡的日子。難道就這麼要把他們在睡夢中殺掉嗎？
看見那個小男孩嘴角在睡夢中露出的笑容，蕭然高舉橫刀的手在靜靜發抖。
他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殺一個處在睡夢中的弱者，他還是第一次。
這時，漁船在海風的吹拂下一陣搖晃，那用鐵釘固定的畫框已經有些松動，晃動中，畫框和船壁踫撞了一下。
「 ……」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卻恰好驚醒了熟睡的兩人。
老漁夫睜開眼突然看見一個渾身包裹著黑色戰甲的武士高舉著橫刀對著他，頓時一驚，身體一縮，將小男孩抱在懷里，眼神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而小男孩也在這時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蕭然，也是一驚，不過很快就瞪著烏溜溜地眼楮，抿著嘴，也是一身不吭，瘦弱的身體朝父親懷里緊緊地靠過去。
「不要怕，只要你們不叫，我不會傷害你們……」蕭然嘆了口氣，還是無法下殺手。只好用華語說道。
這時老漁夫已經撐起半個身體緊緊地靠著船壁上，而小男孩正緊緊地依偎在他懷里，一只髒兮兮地小手搭在老漁夫的胸口，另一支手卻在老漁夫的腰下模索著什麼。
「唉……」蕭然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話。他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轉身往外走。
就在這時，一直溫順的老漁夫突然暴起，瘋狂地撲向蕭然，老漁夫常年勞作，力氣竟然不小，這一撲之下雖然沒有完全撲到蕭然，卻也讓蕭然吃了一驚，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蕭然正要回身，這時方才那個小男孩突然高舉著一把三尺長的漁刀從木床上跳起來直直地撲向了蕭然，嘴里稚女敕地童音大喊一句︰「洗呢，@#¥」
蕭然見狀不妙，正要抬腳錯開，卻發現摔倒在地的老漁夫突然死死地抓住蕭然的腿，嘴里嘶喊著︰「@#¥……」
這個情況讓蕭然萬分氣憤，自己無意傷他們，可他們卻跟瘋狗一樣來攻擊自己，他用橫刀輕松架開那個小男孩撲來的刀，同時左臂橫摔，直接把那個小男孩甩在了漁船上。然後正想用力踢開那個老漁夫，那老漁夫卻用滿是粗糙的手抓起邊上一根魚叉用力地扎進了蕭然的小腿……
「啊……」鮮血迸了出來，蕭然大吼一聲，橫刀無情地斬下，冰冷的刀鋒刺進了老漁夫的後心。
可憐這老漁夫被扎的嘴里冒血仍舊死死地抱著蕭然的腿，嘴里泛著鮮血還在嘶喊著什麼。
小男孩突然淒厲地大吼一聲，舉著刀又撲了過來。
「**……」蕭然大急。沒想到別的士兵做這事沒有驚動人，自己這個主帥卻犯了這麼致命的錯誤。
就在這時，從漁船的另一頭，一個秦兵沖了進來，抬手就是一擊短弩，「噗」的一聲，弩箭輕易射穿了這個小男孩的頭顱，腦漿都迸了出來，濺了蕭然一臉。
「對不起，蕭帥，屬下保護不周！」這名秦兵不好意思地疾步走近，幫蕭然掰開到死都用力抓住他腿的老漁夫。
「**，真他**晦氣，老子還有心放他們一馬……靠」蕭然罵罵咧咧，「娘的，也不知道他們唧唧歪歪說的什麼……」
那名秦兵一愣，訝然道︰「啊？蕭帥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啊？你知道？」
秦兵掀開面罩，冷漠地道︰「這個老漁夫喊得是︰‘殺了這個支那豬，天皇萬歲。’而這個小男孩喊得是︰‘你這支那豬，天皇萬歲。’」
這回輪到蕭然無語了。
那秦兵嚴肅地道︰「蕭帥，日本天皇已經頒布了《玉碎戰詔》，日本全體國民已經瘋了。
不管他們是什麼年紀，是什麼性別，只要是站著的日本人，那都是我們的敵人！
我們面對的是日本，是東亞最瘋狂的民族。生若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精美是他們的信條。
對他們的仁慈，絕對是我們最大的原罪！」
這名秦兵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字字句句都敲在了蕭然的心坎上。
半晌，蕭然才握緊拳頭，大吼道︰「**，殺光所有站著的日本人！」
（PS︰殺光所有站著的日本人！
憑著這句話，民族主義者們，你們是不是該給雅格投個票鼓勵一下啊？
唔，不過其他朋友也請你放心啦，秦軍是威武之師，也是虎狼之師，可不是殘暴之師。對小日本，咱有分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