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 正文 第五章 展布(五)

作者 ︰ 雅格

第五章展布(五)

東京槍響的時候,咸陽,神農居前。一群身穿傳統和服的日本人正在魏春的指揮下行三跪九叩大禮。

「哎呀,咱家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能先伸右腳。要先出左腳……什麼?以右為尊?哎喲,你是豬腦子啊,咱家不早跟你說了嗎,在咱大秦,是以左為主。趕緊把你那中國通的表情給收起來。」

「你,叫啥來著?藤原幸之助?哎呀,怎麼這麼長啊?你叫咱家怎麼念叨這些人名兒啊?去去去,再削減幾個人去。把名字超過五個字的都給咱家滾回驛館去。」

「記住了啊,等會兒陛下一宣布召見你們,你們必須立即跪下接旨,然後小碎步向前走,走到神農居門口要跪拜一次,過了台階也要跪拜一次,過了花圃、回廊也要跪拜一次,听見沒?啥?不會小碎步?你爺爺的,欺負咱家沒看過電影還是咋滴?你們那些倭國女人的小碎步邁的那叫一個周正啊,就學著她們……咦,你還不樂意了?來人,把這位叫啥之助公使給請去驛館,幫助他知道知道大秦的禮儀!」

這次朝貢大秦的日本公使團使團長叫向井恭敏,一個四十多歲的發福老男人。他為了完成天皇交代的任務,特地穿上和服,梳了個日本舊式的朝天小辮子,整個一感覺特像拍日本古裝武打片。他現在正滿頭大汗地隨著魏春的一個個指令慌忙調整著隊伍。可是越調就心下就越慌。

原本使團人數有一百三十.四人,可是經過這個魏春一陣指揮,現在覲見大秦三世皇帝的人數比現在日本的股票指數跌的還快,才一小會兒人數就只有不到二十個了。

如今他們在神農居門口大擺隊.形,周圍是甲冑齊整、負責治安的羽林衛將士。魏春的嗓門又大,這麼熱鬧已經引來了無數的秦人圍觀。那些秦人黔首都站在警戒線外,圍成一圈,都冷漠地看著這一群跟猴似地日本公使團。

魏春繼續充當耍猴人的角色.還在那嚷嚷這不行,那不行。

向井恭敏心里那個悔啊。他們進入咸陽以後行事.已經很低調了。原本西裝革履的他們在看見咸陽那股濃重的復古風之後,在驛館就全部換上了和服,希望自己的復古也能換來秦人的好感。殊不知,現在的這些秦人都是現代人,對這些沐猴而冠的做法只會更加鄙視。他們穿著西服革履,秦人沒準還會以為他們是哪個地方的商賈,可他們一旦換上日本和服,梳起朝天小辮,那任誰也知道是小日本來了。

然後消息靈通的人一打听,嘿,小日本被咱大秦打.怕了,派人朝貢稱臣來啦!

這一下,前來圍觀的人就更多了。

看見越來越少的使團人數,向井恭敏不得不巴.巴地湊到台階前耍猴的魏春身前,挑出兩根兩指寬、一指長的金條,在寬大的袖袍掩護下偷偷塞在了魏春手里,嘴里掐笑地道︰「哎呀,魏公公著實辛苦了。這點心意還請公公笑納。」

魏春已經接到.了趙宏的旨意,今兒對日本人不論如何收受賄賂皇帝都不怪罪。魏春一副市儈嘴臉,嘿嘿一笑,以袖袍做掩護隨手就兜了起來,嘴里也露著輕快道︰「嗯哪,咱家也不容易啊。你看看你的隊伍,昂,啥規矩都不懂。也不知道你們的天皇是怎麼教的。唉,可是操碎了咱家的心啊!」

「**,老子去皇宮朝見天皇的時候也沒這麼多臭規矩。」向井恭敏心里咬牙切齒地罵著,臉上卻依舊是討好的笑容,又悄悄遞出了兩根金條,道︰「是是是,公公辛苦了。只是,您看這人數已經這麼少了,就不要再削減了吧?不然等會兒人數不足,對大秦的武威也有損不是麼?」

其實向井恭敏是想多個人好多觀察一些別人所注意不到的東西。

魏春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也就倨傲地哼了一聲︰那就這麼著吧。咱家先進去看看陛下是否精神。記住啊,陛下時昏時醒,可別說錯了話惹惱了陛下,否則砍了你的腦袋也別怪咱家沒提醒你!」

「是是是,謝公公提點!」向井恭敏又塞出兩根金條。魏春顛兒顛兒地轉身進了神農居,稟告趙宏去了。

向井恭敏松了口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朝貢隊伍。包括自己還剩下三十六個人,其中十二個是抬花轎的民夫,花轎上坐著的,是日本貢獻給秦皇的六個美女。十四個是端蓋著紅綢貢品盤子的使員。合著包括他在內,真正的覲見官員只有兩個。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幸免于難的使團成員就是方才魏春嘴里喊的藤原幸之助。

面對這個情況,向井恭敏只能對藤原幸之助苦笑一聲。

他們何嘗不知道這是秦國有意刁難他們吶。可有什麼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話說現在兩國正在交戰,人家皇帝肯接見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他們是來自日本,自然知道皇帝的雷霆雨露皆是恩澤的道理。

咸陽今天的風非常大。而且寒冷刺骨。凌厲地寒風吹的每個身穿單薄和服的日本人都感覺快凍僵了。而那幾頂小巧的花轎也在寒風中擺來擺去。好像隨時要掉地上似地。

周圍圍觀的秦人倒是輕松。他們都穿著厚厚的冬裝,有些思慮周全些的已經在附近的小飯館里找了個絕佳的位置,一邊吸溜熱湯熱茶,一邊看熱鬧。

就在這時,一騎飛快奔來。馬上是一名騎士,手上揮舞著一張紙。

在咸陽這種飛馬傳遞消息的事情屢見不鮮。只是一般來說都是有錢人搞的噱頭。做廣告用的。畢竟都有電話了,誰還靠那玩意兒傳遞消息啊!而這種情況所雇佣的也是一般的退伍老兵,可這樣一個渾身甲冑的將士騎馬狂奔在咸陽街頭還真是少見。

這名騎士奔近神農居,揮舞著手里的紙,嘴里已經大喊起來︰「閃開,閃開。緊急軍情。日本天皇下令屠殺在日華人。數萬華人已經被屠殺殆盡……

閃開,閃開,緊急軍情。日本天皇下令屠殺在日華人,數萬華人已經被屠殺殆盡……」

「轟」的一聲。圍觀的秦人也沒听清他喊的什麼,不過腳下也不慢,閃開了一條道路,讓那名騎士通過。

騎士奔到神農居前,干淨利落地飛身下馬,看也不看一旁站立的日本使團一眼,直接舉著紙朝把門的羽林衛將士吼道︰「中宮急電,日本天皇下令屠殺在日華人,數萬華人已經尸橫東京!大秦諸臣恭請陛下發布開戰聖旨!」

這名騎士面色著急,激憤,聲音卻洪亮無比。周圍圍觀的秦人還有那些日本使團成員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嘩……」

秦人頓時如炸開一樣議論開了。

「啥?狗日的殺了我們華人?」

「**,跟他們拼了。殺進東京,活捉日本狗皇帝。」

「開戰,開戰,開戰……」

秦人被激怒了。此時他們驕傲的自尊仿佛被日本人踐踏了一樣,瘋狂地朝著神農居大喊起來。漸漸「開戰」的聲音匯成一道洪流沖刷著這片天空。

而此時,向井恭敏和藤原幸之助卻是一臉土色,心里已經萬分惶恐不安。

「陛下怎麼這時候開始清理華人社團啊?這不是故意激怒這些已經蓄勢待發、自信自尊都超級爆棚的秦人麼?他們這麼好戰……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當然不知道,一個華人社團組織的游行示威活動引起了連鎖反應,引發了潛伏在日本民眾心里長久的壓抑和憤恨。國會議事堂廣場上的鎮壓只是剛開始而已……

傳令的士兵已經放行,進到了神農居里面。

這時神農居外的秦人已經熱血沸騰。「開戰」的呼聲已經傳遍了咸陽城。咸陽城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斷斷續續听說了以後也都扯著嗓子開始喊。一時間,萬人不空巷,站在家門口就開始喊「開戰!」

就連在街口玩跳房子的小孩也吸溜著鼻涕,舉著胖胖的小胳膊,扯開稚女敕的嗓子跟著大人們吶喊︰「開戰!開戰!!對日開戰!!!」

神農居內,秦旭對趙宏贊許地點點頭。那句「開戰」自然是鎮楚司的人掀起來的。

開戰和宣戰是不同的。大秦對日本宣戰詔書早就下了,這份詔書還被日本人畏懼地稱呼為《滅絕戰詔》。可是宣戰雖然做了,但是大秦忙于對中亞地區的移民和控制,民眾的心理已經漸漸有些淡忘了東亞那個華夏民族的死敵。

今兒日本朝貢使團在神農居外露個臉,激起了民眾的自信心。這時,中宮傳來信息說是日本天皇下令鎮壓了華人社團組織的游行示威,開槍打死了好多人。而且東京警署已經全面開動,開始四處搜捕華人。

這下,秦旭真的火了。而且也想到這樣一來,日本國內估計要混亂上好一陣子。于是就安排這麼一出戲,然已經自信心爆棚的秦人感覺到自尊被傷害了,如此才能把公眾視野轉移到東亞戰場,順帶也許能把歐洲的視野徹底轉移過來。

「開戰」的聲浪直沖雲霄,震得屋瓦都有些作響。秦旭對趙宏點點頭︰「去吧!」

「諾!」趙宏躬身退出。

待來到神農居門口,趙宏站在台階上,威風凜凜地大喝道︰「陛下有旨!」

神農居門口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城中其他地方還有不斷的聲浪傳來。

再看向井恭敏等人已經面如菜色,趙宏一出現他們就條件反射地跪伏在了地上,連那幾個抬轎子的民夫也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顫抖恭敬地喊道︰「罪臣听旨!」這副模樣簡直比秦人還更秦人。

看見這些日本使團成員如此模樣,秦人更加憤慨︰「**,欺軟怕硬的龜慫。」

秦人可以不跪,但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秦人還是行軍禮,以單膝跪地接听聖旨。

趙宏洪亮的聲音傳遍四周︰

「倭人殘暴,屠朕子民,罪大惡極。著令神策、靖海、鐵騎三軍代天行罰,興義兵、滅無道。必縛倭酋、懲至凶于咸陽。欽此!」

「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秦人發自肺腑地齊齊吶喊。聲勢震天。

而向井恭敏已經徹底癱軟到地上……

夜晚,漢城,趣園宮。

月前,花下,一涼亭,三杯酒。

只是四樣小菜,一盆濃湯。

杯碟是中華吳越地區燒制的秘色瓷,酒是味極甘滑的新疆葡萄酒。菜是用小羊羔烤出來的香女敕金黃的炙子骨頭,以黃河大鯉魚為原料削的薄如蟬翼、白似飛雪的生魚片、鮮香可口的三鮮筍、梅子姜,最後是以肥女敕羊肉佐蓮藕、山藥、黃 、黃酒,文火炖煮至爛而成的一盆八珍湯。

蕭然、王楚、郭名譽三人正在亭中對飲。

要說這韓國人接受華夏文明還是比較多的。漢城官員听說這三人吃不慣現代的韓國菜,立馬就安排了這麼一桌具有華夏特色的菜肴。倒是很頂對這三人的脾胃。

只是菜肴雖美,三人都沒有什麼心思。郭名譽只是隨意夾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蹙著眉頭對二人道︰「兩位大帥啊,陛下這麼著急的要渡海東征,可是中華海軍還沒有北來,這可如何是好?」

蕭然也默然放下筷子,思忖一會兒道︰「原本是可以等到中華海軍北上的,可是局勢瞬息萬變啊。如今日本天皇昏了頭腦,竟然在廣場上打死打傷那麼多人,日本國民情緒已經爆發沸騰,日本國內不但四處也正在抓捕華人,而且也在搜捕對政府不滿的日本人。連帶著歐洲人也受到了驅逐……

日本的局面越亂,對我們來說是最有利的。仁武這個小子是個有能力的天皇,要是我們現在不出手,一旦給他時間,怕是日本國內很快就會被他平定下去,到時候他們國內就真的是鐵通一塊,依靠我們這十幾萬人馬別說滅絕日本,怕是打敗他們都夠嗆。」

王楚嘬了一口酒,夾起一塊炙子骨頭放在嘴里邊嚼邊含糊地道︰「依我看,不如今晚就開始吧。三個軍團中,我靖海軍就駐扎在濟州道港口上,韓國的海軍幾乎沒有受損,實在不行,我就打頭陣,用韓國的海軍船艦給我們開道。」

蕭然一瞪眼︰「這怎麼行?三軍齊發,才能形成萬夫不當之勢。而且,我們的計劃還不完善,亂打怕是會陷進去。」

郭名譽卻道︰「唔,話不能這麼說。我覺得王帥的話有道理。今日早上日本發生內亂,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了解了詳情。鎮楚司不是已經給我們拿來了日軍的布防圖麼?我覺得完全可以今晚就先渡一批人過去。計劃趕不上變化,先攻他娘的再說!」

王楚一口將杯里的酒喝干,一抹嘴道︰「我也就是這個意思。我看啊,就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來。先讓中華的潛艇編隊封鎖大島、地島和響灘。然後用朝鮮和韓國的戰機開始對福岡進行轟炸,造成我們要登陸福岡玄原灘的假象,然後以韓國戰艦為基礎,直接登陸下關和北九州。控制北九州和四國的溝通樞紐。這事我估模著一個晚上差不多了。」

三人對日本地圖已經完全的熟悉,甚至睡覺腦子里也都是那副地圖。王楚嘴上說,他們的腦海里已經慢慢浮現出那幾個地點。

郭名譽凝重地道︰「嗯,只是,計劃或許要改一下。我們之前的計劃是認為日本天皇會將部隊抽調到東京附近制訂的,可現在既然拿到日軍布防圖,知道了北九州兵力只有萬余人,大部兵力都集中在久留米和佐賀。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先佔領北九州然後再徐圖四國、本州?」

蕭然用手指敲擊著桌面,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賬目頭,我給你把關。我的部隊用空降先佔領對馬。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明日晚上再發動攻佔下關和北九州。」

「好!就這麼辦!」王楚又倒了一杯酒,一干而盡,「唉,要我說啊,就不該給他們這一天的時間。」

蕭然嘆口氣︰「唉,誰讓越南猴子這麼難纏,王克都把他們政府首腦一鍋端了,政府也宣布投降了,可下面的人還是跟他作對,中華海軍不得不留在那里。不然,咱們倒是可以直接登陸日本東京,女乃女乃的,給他們也來個東京大屠殺。也不用這樣穩扎穩打,步步為營了。」

郭名譽站了起來︰「算了,咱們是軍人,不要空幻想了……明日既然要大戰,我去準備一下。看看能不能說服韓國人也出兵幫咱打小日本。」

蕭然也站了起來,道︰「那我也去準備,順便聯系一下中華潛艇部隊。」

王克一愣︰「啊?都走啦?哎,你們倆杯中酒都沒干掉呢!」

郭名譽和蕭然背對著他,同時一揮手︰「放著,等會獵東京之日再喝!」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王克刺溜一下把杯中酒干掉,嘟喃道︰「女乃女乃的,還想搞溫酒下東京那一套呢!我可沒什麼準備的,兒郎們都準備好了……唔,這酒不錯!」

望月半晌,王克又露出色眯眯地笑容,自語道︰「唔,據說日本**也不錯,嘿嘿,會獵東京,是不是可以燒殺搶掠一番呢?如果可以,有好幾個女的我是要留著滴,哈哈哈,蒼井空,小源澤麗……王帥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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