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 第三卷 國殤 第二十二章 戰爭初期(4)

作者 ︰ 雅格

2018年7月12日。上午十點,馬明啟宣布總攻開始。

在過去的半個月里,馬明啟空有二十萬軍隊卻感覺自己處處都是漏洞。先是集結的龐大部隊失去了強有力的空中支援和地面突擊力量,然後是發現僅存的幾個坦克旅的坦克居然故障頻發。直到五天前得到消息,烏卓竟然兵分四路,妄圖一舉佔領青海。這個消息讓馬明啟開心了好一陣子。于是,馬明啟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和坦克以及飛機蒙共享格爾木進發的烏卓主力。

烏卓的前鋒部三次被中華軍擊潰,黑羽軍四次進攻被中華軍的飛機大炮打得屁滾尿流。等到馬明啟發布了總攻,中華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對他的陣地猛撲過來,而他的防線卻開始節節崩潰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軍隊跟中華的軍隊差距有多大。可以說,他的軍隊大部分人都是臨時征召的民兵,憑借的是西北人那一股不畏死得彪悍,真正踫上了訓練有素的軍隊,那這種彪悍會被一瞬間給打垮。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戰略是多麼的愚蠢,忙下令將分散的軍隊調回來。可是卻在這個時候發現M國的衛星設備根本聯系不上其他的軍隊了。烏卓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令黑羽軍斷後,自己帶著殘余的四五萬人飛速往古蘭拓峽谷逃去。他想逃回新疆,那樣他還有資本跟中華進行周旋。

可是到了古蘭拓,烏卓發現,原先告訴他已經打通回新疆道路的古木鎦金不知所蹤了!古蘭拓的制高點上迎風飄揚的依然是中華的國旗!

「古木鎦金,你這個豬玀,到底怎麼回事?」烏卓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中華軍無奈的仰天長嘆道。

讓我們把視線回到2018年6月29日的那天凌晨。

太陽才露出一個頭,西北的戈壁上還刮著凌厲的風,偶有幾許硝煙的味道飄進地陷窄小的掩體里。秦旭和郭名譽還沉沉的睡著,突然就被陣陣隆隆的炮聲給驚醒了。

炮聲剛剛想起,出于兩天來本能的反應,郭名譽和秦旭猛地扎到地上,任炮彈將整個地面震的搖搖晃晃也絕不起身。直到那陣猶如風雨飄搖般的感覺過去後,秦旭和郭名譽才費力的抖落身上的泥土。即使是剛才那樣焦急,秦旭也沒有將房成的腦袋放開。他一定要找到房成的身體,然後將他們合在一起埋葬。

古木鎦金放棄了這個前沿陣地,畢竟這個陣地是用來防守用的,不適合進攻,所有他在離前沿陣地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從新修建了一條掩體陣地。從這里,古木鎦金又發動了一次進攻。

先是鋪天蓋地的炮擊,然後是瘋狂的人海戰術。白羽軍還算訓練有素,知道沖鋒過程中互相的配合和交替前進,如果只是像烏卓的其他部隊一樣只知道一窩蜂的往前沖,恐怕他們也打不下前沿陣地了。

孫中開將部隊調到了谷里,有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進行編隊和布防,現在古蘭拓谷里的陣地可以說是相當的堅固。

同時,孫中開將部隊分成三隊。一對進行一線的防守,二隊駐守在峽谷的兩側高地。三隊作為預備隊,準備隨時支援各個戰線。

可盡管這樣,由于炮兵的陣地放在了相對靠後的地區,很難進行有效的炮火支援,所以當面對白羽軍瘋狂的進攻的時候中華軍打得相當的吃力。

戰斗轟然,進行了四個小時,白羽軍已經突進到了古蘭拓峽谷的中央地帶。兩側的高地由于失去了炮火有力的支援,已經岌岌可危,根本無法對谷內的戰斗起到協助的作用。

秦旭和郭名譽扮作死尸斜斜的躺在掩體里,盡量不去看那一撥又一撥從他們頭上越過的白羽軍士兵。雖然好幾次秦旭被他們的尸體給砸中了受傷的肩膀,可是秦旭依舊咬著牙,一聲不吭。古蘭拓是否會被打下來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如果他現在亂動讓周圍漸漸陷入「戰斗瘋狂」狀態的敵人發現的話,他和郭名譽是死定了。

這段經歷在後來秦旭的回憶中曾被再三的提起。正是在那種徘徊在生死之間的煎熬讓秦旭明白了忍耐的重要性。這不是如昨日一般的戰場廝殺,而是一種毅力和耐力的考驗。如果死亡是突然降臨的,那死者是不會有太大的痛苦的。可如果一個人是在等待死亡,那感覺才是最難熬的。

能說秦旭不恐懼嗎?不,秦旭其實真的很害怕。怕的要死。可是當一個人習慣了一個狀態以後,慣性和潛意識的思維就會讓他服從于這種狀態的。也是從這個時候起,秦旭學會了即使在生死關頭也保持平靜的心態。

生命的價值就在于平凡和煎熬中不斷奮斗和抗爭。我們的生命永遠結束在我們決定放棄的那一刻,即使那一刻死亡並未真正來臨!

就在古木鎦金的白羽軍順利的奪取了古蘭拓制高點,蘇特已經將代表烏卓叛軍的「黃沙真主旗」高高地插在古蘭拓東面的高地上。孫中開大聲地吼叫著讓部隊保持秩序,一顆子彈搽過他的額角他都沒有發現。

不過,孫中開知道,此時自己恐怕要以死殉國了!

就在眾人都要絕望的時候,一陣呼嘯聲從遠處傳來。

「飛機!我們的飛機!!」中華軍一個小兵開心的大叫了起來。

是的,中華軍在空軍終于在最後一刻趕到了。一組飛行航空編隊在天空肆無忌憚的攻擊地面的白羽軍。孫中開乘機組織了絕地大反攻。剛剛插上高地的「黃沙真主旗」被空軍一個炸彈轟了稀巴爛。

「立即找掩護!底查理台,繼續進攻,你的部隊不能撤,一撤中華軍就會肆無忌憚的攻擊你們了……蘇特,把你的部隊撤下來在山腳駐防……所有人立即……」古木鎦金帶著兩個衛兵嗖的一聲第一個竄進了一個掩體里。嘴里仍然不停的向自己的部隊發布命令。

高科技就是好,即使指揮官躲起來,仍然可以對前線進行指揮。可沒等古木鎦金說完自己的命令,突然發現,掩體里的尸體居然在動!

不知道該說古木鎦金命太好還命太衰,他為了躲避中華空軍的襲擊居然躲進了秦旭和郭名譽藏身的那個掩體。

從古木鎦金的裝扮上,秦旭一下就看出了這個人就是這支白羽軍的指揮官。本來秦旭是不想動的,可是剛才一個衛兵的腳踩中了秦旭的手,秦旭實在忍不住了這次隱蔽的扭動了一下受傷的手腕。

郭明與听見這個滿嘴不知道嘟喃啥的指揮官突然不說話了知道已經暴露,乘著三人都關注著秦旭的一霎那突然暴起,手中的三稜軍刺準確無誤的刺進古木鎦金的胸膛,鮮血迸出,在窄小的掩體里劃出一條血色的彩虹。兩個衛兵一楞神,秦旭也瞬間從地上彈起,抄起房成使用的三稜軍刺一下子刺穿了一個衛兵的眼楮。用力過度,秦旭的左肩突然有種鑽心的疼痛,劇痛使他一下失去了力氣,跌坐地上。

也許是因為秦旭現在的表情太過猙獰,又也許是中華軍的絕地大反攻給了人很大的震撼。另外一名衛兵居然一聲大喊,逃出了掩體。

古木鎦金被郭名譽死死的摁在地上,心髒被三稜軍刺刺穿,鮮血汩汩的流出,手指用力的摳住郭名譽的肩膀,雙腿奮力的在地上掙扎。秦旭緩過勁來,也猛地撲了上來,手里七十厘米長的三稜軍刺一股腦的刺進古木鎦金的鼻梁里,一下子鮮血涂滿了古木鎦金那茂盛的胡須。

無力的抽搐和吶喊幾句後,烏卓手下最善戰的一名勇士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不起眼的掩體里。

中華軍援兵也終于來了。反攻很快。經過一天的戰斗,又是一個夕陽時分,終于將白羽軍全殲在了古蘭拓。

「報告連長,三排二班班長歐陽雲飛順利完成任務!請指示!」歐陽雲飛滿頭大汗的跑到孫中開的面前,夕陽金黃的光芒斜照在歐陽雲飛興奮的臉龐上。

看著這個班長,孫中開就不禁的想到已經消失的三連。眼前這個小伙子,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屬于他的兵了!

「嗯,雲飛。這次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很好!」孫中開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咽住了。

「怎麼了,連長?」歐陽雲飛納悶的看著在自己面前禁不住要掉眼淚的連長。這時他才注意到,打完戰了,可是自己以前三連的弟兄們一個都沒見。打掃戰場的事情不是由支援的部隊在做嗎?怎麼,三連呢?

面對歐陽雲飛越來越疑惑的眼神,孫中開強忍著聲音,悶聲道︰「沒了,雲飛,三連全打沒了!」說到這,憋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滾滾往下流了出來。

「沒了?」歐陽雲飛不能接受這個答案,自己只不過去通知了一下援兵,才不過兩天的時間而已,怎麼百十條漢子,說沒就沒了呢?記得自己被連長叫去的時候,秦旭,房成,申屠葉,郭名譽那四個小子開小差去小便了的呀。他們當時還打趣的說自己跟個大姑娘一樣,不敢跟他們一起尿尿呢,「連長,秦旭,房成他們,他們都沒了?」歐陽雲飛不可置信的再問了一遍。

孫中開懊悔的蹲坐地上,捂著臉,可是抑制不住的淚水還是從指縫里滾滾而出。

看著傷心的連長,歐陽雲飛一下子也不行了。

「操,這叫什麼事兒!」歐陽雲飛一甩帽子,扯著嗓子也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都說女子心細如發,其實我輩男兒又何嘗不是。只是太多的負擔和責任讓我們不能如女子一般流露出太多的矯情,對于自己喜歡的事務只能略微的表示出不同的關切而已。但,其實那份沉穩和執著,是所有女子不能比擬的。

他們兩人此時就蹲坐在人來人往的陣地上,毫無形象的捧著臉哭泣。

沒有人去取笑他們。這次古蘭拓防守戰里幸存的四百多人,全部帶傷,沒帶傷的都在幫忙打掃戰場,看見自己的戰友好多連尸體都無法拼湊起來,全都在暗自垂淚。

「孫連長,孫連長,你看,他們兩沒死!」經過孫中開重組後的三營有一個士兵突然大喊道。

孫中開和歐陽雲飛同時抬頭看向了那個士兵所指的方向。

夕陽里,秦旭和郭名譽相互攙扶著緩緩的朝大伙走來,秦旭和郭名譽的手里各抱著一個人頭。踉蹌的步伐雖凌亂,卻是那麼堅定!

歐陽雲飛大喜過望,忙朝著兩個兄弟飛奔而去。

回到孫中開面前,秦旭一擺軍姿,肅聲道︰「報告連長,三連三排代理排長秦旭沒有完成任務,請連長處罰!」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孫連長一擦眼角的老淚,大笑一聲緊緊地摟住了秦旭和郭名譽。

秦旭和郭名譽受的傷都不輕,經他這一熊抱差點就掛了。可是那種躺在自己人懷里,不用擔心有人要自己性命的感覺真的好舒服,好舒服!

此戰,孫中開指揮有方,授少校軍餃,卓升第十七集團軍二十四師第一旅三團團長,徹底接管古蘭拓防務;

秦旭出色完成任務,榮立一等功,另富有指揮才能,特晉升少尉軍餃,第十七集團軍二十四師第一旅三團三營三連連長;

郭名譽榮立一等功,晉升上士軍餃,第十七集團軍二十四師第一旅三團三營三連指導員。

歐陽雲飛榮立二等功,晉升少尉軍餃,第十七集團軍二十四師第一旅三團三營副營長。

由于在戰時,他們的部隊人員不能從內地補充,幸好,這次來支援的是華中集團軍二十四師的預備役部隊,在三團原先的領導都死的差不多的情況下,師長許敬楓下令將二十四師的預備隊進行整編,補充進孫中開的三團。

于是孫中開帶著秦旭,郭名譽和歐陽雲飛這三個在這場戰斗里立下了威望的人風風火火的開始整編部隊。這三人在這次古蘭拓防守戰立表現有目共睹,特別是秦旭那單騎沖鋒陷陣的身影,很多人都看見了,都為之折服不已。在從新編組的時候,很多人都願意投進秦旭的三連。

埋葬房成和申屠葉的時候,拿著金光閃閃的軍功章和凝聚戰友們血淚的任命書,秦旭和郭名譽都不禁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道︰

「媽媽的,難怪都說打戰是士兵升級最快的方法!大個,申屠,你們的那份軍功我們不會忘!放心,只要我們還活著一天,你們的父母就是我們的父母……神靈在上,天地共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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