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還是那句話,心要誠,手要淨,心中想著要問的事情,然後報出一個字!」老頭兒說道。
劉漠想了想,說道︰「‘戀愛字!」
「哈哈……,好一個男女相愛,想念不忘,愛慕不舍,不忍舍棄,不想分開,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劉漠問道。
「一粒粟中藏世界,數重花外見樓台,‘戀’字本意不錯,可惜你問的是如何評價這場婚姻,對嗎?」
劉漠點了點頭︰「是有怎樣?快講,說不對我要把酒噴還給你!」
「唉,今天到此為止,謝謝你的酒……」老頭兒沒理劉漠,轉身就要出門。
「不行!說不清楚不讓走!」劉漠攔住老頭面前道。
「我不請自來,但若想走,誰攔得住?念你前世之德,暫且把結果說與姑娘听,你去問她吧,姑娘附耳過來……」
這次小青沒敢推辭,快步上前,示意劉漠站到一旁,說道︰「請講……」
我原地沒動,急忙閉氣凝神,仔細「捕捉」著每一個發音,只听老頭兒悄聲說道︰「對于如何評價你倆這場婚姻,‘戀’字已經給了解釋,它拿了‘變’字的頭,又取了‘態’字的腳,明白了嗎?」
怪不得老頭兒不說,原來「戀」字的解釋就是——變態,仔細一想劉漠和小青的結合,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你……,走吧!」小青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也難怪,一會兒劉漠問她,還得費一番口舌「解釋」。
「老人家,既然來了,我也請你測兩個字,一個是‘漠’,一個是‘青’,敢問如何解釋?」我上前問道。
「哈哈,一路開懷仰天笑,半生靜心印月明,莫道人生多坎坷,佳境盡在不意中……」老頭兒說完「顫微微」地走出了院門,仿佛弱不禁風的女子。
其實,老頭兒剛才的四句詩正是「漠青」兩字的解釋。
「不能走!胡謅幾句就想蒙混過關,漠青兩字還沒解釋呢!」二輝喊道。
「算了,讓他走吧!」我舉手擋住了欲上前阻攔的二輝,「老人家,不送!」
要飯老頭兒掃了我一眼,打狗棍朝院門一伸,走了。
「好啦好啦,我看他並無惡意,大家回屋繼續玩兒吧!」小青臉色業已恢復正常。
看大伙兒重回客廳,我一閃身出了院門,環顧四周,哪里還有要飯老頭兒的蹤跡?
回想他剛才打狗棍一指院外動作,總感覺是在暗示我去院外找他,可現在人都不知去向,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個要飯老頭兒,唉,管他呢,沒準兒是自己多心了。
剛要轉身回去,就听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既已出來,為何回去?」
我一驚,四下望了望,沒人,于是快步走出胡同,發現剛才的要飯老頭正悠然自得地倚在電視塔西北角喝酒呢!
面對這樣一位「角色」,我不敢大意,小心上前道︰「老人家,請問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因受人贈食之恩,當解其眼前憂慮,沒料貴人自有貴人扶,我來與不來倒無所謂了……」
我越听越迷糊,只好搖頭道︰「得罪之處,還望包涵,請老人家明示……」
老頭兒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唉,大人作孽,卻禍及胎兒,有誰想過這小小生命的意願?所以,為了胎嬰安全,我才酒噴新人……」
「老人家,我這人比較愚鈍,真听不懂,您就直說吧!」我確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哦?你獨具慧眼,又身懷絕技,還故意裝傻充愣,我問你,今晚你為何而來?」老頭兒索性酒也不喝了,死死地盯著我,好像我知道什麼似的。
心里很生氣老頭兒說話遮遮掩掩,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他想什麼?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像在唬人,只得強顏歡笑道︰「呵呵,我就是來參加朋友婚禮的,並無其他目的……」說完我也死死地盯著他,以示自己「清白」。
「真沒其他目的?」
「真沒有,我就是一個凡俗夫子,怎能和您老人家仙風道骨相比,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我不失時機地給他戴了頂「高帽」。
老頭兒又擰開蓋子灌了一口酒,才緩緩說道︰「今夜有客登門,回去之後,你提醒兩位新人今晚不要洗臉,否則,後果自負……」
「您是說噴的酒有用?」
老頭兒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再有,今晚你不能離開新房……」
「這個恐怕做不到,因為我不是新郎!」我說道。
「我是說你不要離開新房,沒說要你進洞房做新郎!」老頭兒糾正道。
我尷尬一笑,說道︰「哦,請問今晚誰來,我留下來做什麼?」
「好啦,已經泄露的夠多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快回去吧……」老頭兒說完把拎起打狗棍就走。
「喂,老人家,還沒解釋清楚,別走啊……」我喊道。
「小雨,跟誰說話呢?快來幫忙,把餃子帶過去……」
一回頭,是張阿姨送晚餐來了,我慌忙說道︰「沒什麼,隨便轉轉,怎麼,餃子還分大小包?」
「這你就不懂了,新婚之夜餃子有講究,一會兒,先煮大包,大伙兒一起吃,臨睡再煮小包給大漠他們倆吃一碗!」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照辦就行了,問那麼多干嘛?」張阿姨懶得解釋。
剛跨進院門,劉漠就走過來︰「你小子跑哪兒去了,害我們找半天?」
「這不去幫忙準備晚飯嗎?咦,小青姐呢?」
「她在里屋洗臉,有事兒嗎?」
「什麼,洗臉……」我一個箭步沖進洞房,「青姐,先別洗……」
可惜晚了一步,小青正拿著毛巾擦呢……
「怎麼啦,小雨,慌慌張張的?」小青問道。
「誰要你洗臉了!?」我生氣地問道。
「呵呵,洗臉還要跟你請示?」小青笑了。
「哎呀,你不懂,剛才要飯的老頭兒噴你們一臉酒是有用意的!」我說道。
「呵呵,我知道他可能是好意,剛才在客廳他提醒過我,但臉上星星點點的,要我怎麼見人?」
「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不讓洗?」我著急地問道。
「那倒沒有,但我說過,我不信鬼神,只信命,命里注定的事情,凡人是改變不了的,既然改變不了,索性由著自己,因為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小青居然如此淡定。
我沒說話,小青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自己作為局外人何必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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