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楮 第三十七章 有個包裹

作者 ︰ 俗緣未了

[[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月起得很早,打開窗戶做了幾次吐納,又把窗戶關上了,怕凍著他們兩個。過了一會兒李慧敏也醒了,精神狀態比昨晚好一些,我順便叫醒了還在和衣大睡的劉漠。

洗漱完畢,小月和李慧敏去周末窗口打飯,我和劉漠自然不能這麼早出去,萬一踫到同學或老師可是說不清的事情。

「小雨,咱們什麼時候出去?我快尿褲子……」劉漠捂著肚子說。

「現在外面打飯的人多,胡同口又正對著食堂的一個側門,出去很容易被人發現,你怎麼樣,能忍到吃完飯不?」我輕聲說道。

「差不多吧。」劉漠深吸了口氣說道。

「從醫學的角度講,長期忍尿容易加速膀胱衰老,甚至誘發尿道感染、膀胱炎或結石、血尿、急性腎衰竭等並發癥,但偶爾的一次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不過,如果實在不行,你看那里……」說完我指了指床鋪角落里的兩個空罐頭瓶。

「我還是忍忍吧,那玩意兒裝滿了沒地兒放也沒法往外帶。」劉漠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小月從外面推門進來了,李慧敏緊隨其後。

「沒……沒什麼,鬧玩兒呢。」劉漠說。

我暗自慶幸劉漠沒用罐頭瓶,否則在關鍵時刻生生憋回去的危害比忍尿大多了。

劉漠很快就吃完了早飯,只是面前的粥一點也沒動。

「劉漠,你怎麼不喝粥?」李慧敏把粥端到了劉漠面前。

「我……我吃完了,有點事兒出去一下,教室等你們啊。」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唉……劉漠,把粥喝了再走也不遲啊……」李慧敏喊道。

「別喊了,他有比喝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笑著說。

「什麼事兒比吃飯還重要……」話未說完李慧敏忽然捂住了嘴不說了,看了看小月,兩人會心一笑繼續吃。

吃完飯她們兩個去洗飯盆,我信手把李慧敏的那些書翻了翻,翻著翻著感覺有點不對勁,自己分明記得昨天晚上李慧敏翻看的是五十三、五十四頁,可把那摞書翻了個遍,也沒有一本的頁碼上有五十三、五十四頁,而全是阿拉伯數字5看她們回來了,我問道︰「李慧敏,你昨晚在被窩里看的哪本兒書?」

「好像是這本兒,不對,是這本兒!」李慧敏拿起來翻了翻,「不對呀……,我真忘記是哪本兒了。」

「除了這些書還有嗎?」

「應該沒有了吧,就十三本,你數數就知道了。」李慧敏說道。

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三本。莫非是我眼楮看花了看成了「五十三、五十四」?不會呀,如果是晚上容易看錯,可這兩個數子不可能看錯啊?難道是「她」用了障眼法?我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了,書有問題嗎?」李慧敏問道。

「也沒什麼問題,你還記得昨天看的故事情節嗎?」我說。

「情節好像是一個吊死鬼的故事,對!書里還講了很多上吊的方法,不過我覺得這個故事已經看了很多遍。」小月若有所思地回憶著。

這就更讓人費解了,難道李慧敏所說的「同一個故事」根本就不存在?我思緒有些亂,加上還有點內急,就說︰「走吧,大漠還等著咱們出去玩兒呢。」

等找到劉漠,四個人正要出去逛街的時候我被看門的李師傅攔住了。

「你是周雨生吧?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這里有你個包裹。」李師傅說道。

我簽完字取了包裹,看到上面寫的是「周雨生親啟」,沒有寄信人地址,郵戳是縣城的郵局。誰能給我寄東西呢?看來暫時還不能出去玩兒,打開包裹要緊。于是我說道︰「你們仨在操場等我,我把包裹放回宿舍。」

「喂,有好吃的一會兒拿過來……」劉漠打趣道。

到了宿舍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裹,里面有一封信一本小冊子,一個紙盒和一些錫箔紙錢,看到這些我想到了一個人。信的背面寫著「速看!」我打開信先看了一下最後的落款是「香靈」,果然聖姑寄來的!

信開頭部分寫的比較直接,也通俗易懂,說我做的還算可以,宿舍的房梁上真的「鎮」著一個一百八十年前的紅衣厲鬼,本來還有三個月才到一百八十年,但因為有個女孩不知什麼原因激發了她的能量,思想晚上被紅衣厲鬼控制,恐怕要提前出來了,現在已經掙月兌了部分束縛,能夠活動頭部和一只手,再過些日子,另一只手就會掙月兌束縛,一旦雙手和頭部解放出來,那間屋子晚上便不能再住人了。倘若等她全部掙月兌,對于周圍的人來講,黑夜簡直就是一場殺戮。

信的後面對于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說得含混晦澀,還有幾行類似文言文的句子,想來聖姑是怕泄露天機。最後聖姑提醒說可以讓去過她家的小姑娘幫忙,那些句子能看懂就照著去做,並把包裹內的「大悲咒」讓當事人抄一遍放在枕頭底下,晚上默念前面幾句,就可以安然入睡。倘若實在看不懂乃屬天意,不必強求,至于後面怎麼做,她不便多說,就看我能悟到哪里了。聖姑還叮囑說如果看不懂那些句子,則直接把信和紙盒一並燒掉,萬不可魯莽行事。現將句子抄錄如下︰

「午時前速取缽奉于石,以天賜之力撫之,燃錫箔于石前,逢子時撫之,七日後開缽捻于蘭花之血三滴封之,子時置于枕前收之,後棄之于陷塔,然。」

我迅速打開紙盒,里面是一個小罐兒(暫且這麼稱呼吧,因為特像農村拔火罐的那種罐子),罐口用紅布蓋著,下面用紅頭繩繞了好多圈,我剛要把紅頭繩解開看看小罐兒里是什麼,忽然想到聖姑叮囑的「萬不可魯莽行事」,忍了忍沒動,還是等和小月來了再說吧。

我拿起那本小冊子,上面寫著《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大悲神咒》,總共有八十四句。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南無、阿唎耶

婆盧羯帝、爍缽羅耶

菩提薩埵婆耶

摩訶薩埵婆耶

摩訶、迦盧尼迦耶

……

每句話都有注音,不過確實有點兒難記,縱然我過目不忘,也是念了兩遍。我想了一下,把那本書裝進褲兜,包裹收好,轉身去了操場。操場上他們三個正在等我。

「這麼半天才來,包里有什麼?是不是把好東西全吃光了?」劉漠問道。

「大漠,你來一下。」我把劉漠拽到一邊。

跟他簡要說了一下情況,並把那本《大悲咒》交給他,交待道︰「事情有點麻煩,你先讓李慧敏整個抄一遍,把稿紙收好,然後盡量記,能記多少記多少。」

「可是小月……」

「小月和我上午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打斷了劉漠。

「唉……,又玩不成了。」劉漠嘟囔了一句,直接向李慧敏走去。

我拉小月迅速到了男生宿舍,把包裹及那封信取出來給她看。小月看完,沉思了一會兒說︰「‘午時前速取缽奉于石,以天賜之力撫之,燃錫箔于石前,逢子時撫之’這幾句話必須在今天午時前完成,現在咱們重點商量。」停了一下,小月指著那個包紅布的小罐兒說︰「缽,是和尚化緣用的,包里類似缽的就只有這個小罐兒,所以,缽咱們找到了。第一句我是這麼理解的︰迅速打開盒子取出這個小罐兒,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恭恭敬敬地放在一塊石頭上。你看怎麼樣?」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月接著說︰「第二句有點難,什麼叫天賜之力我說不清楚,第三句最簡單,就是把那些錫箔和紙錢一類的東西在石頭前面點燃了,說白了就是燒點兒紙錢。第四句是說在夜半子時用手輕輕撫模這個小罐兒。」

「恩,比我翻譯的還要好,可什麼是天賜之力?」我說道。

小月又陷入了沉思,嘴里不停地叨念著「天賜之力」。

看小月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我一拍鋪板說︰「算啦!咱們先找塊石頭把錫箔紙錢燒了吧!」

可能是勁兒用的有點大,鋪板另一頭的被子一下子來了個「前滾翻」,小月看著那床翻過來的被子,忽然叫到︰「明白了!天賜之力就是你的手!」

「我的手?」我迷惑的看著小月。

「是啊,你忘啦,在蝙蝠洞你左手拍下的掌印,就是有幾十年的功力的大師恐怕也不會有如此神力,你所左手的力量算不算‘天賜’?因此,第二句翻譯過來就是︰用你的左手握住小罐兒。」

「厲害,太厲害了!」我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另外,句子里面有兩個‘撫之’,應該都是指用你的左手,所以第四句需要改一下︰子時你練功的時候用左手握住小罐。」小月繼續說道。

「對!這一句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山上這麼多石頭,咱們到底把小罐兒放在哪塊兒石頭上呢?」我說道。

「是啊,剛才光去想‘天賜之力’了,忽略了這一點。」小月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這里講的石頭絕不是隨便找一塊石頭,它至少是平整的便于放小罐兒,還不能太小……,會不會是枯井上那塊青石板?」

我想了想,說道︰「對!肯定是!我比較了解聖姑,既然她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卻在信中只字未提枯井里面的‘董坤’,這不符合她的性格。聖姑是在暗示咱們到井旁去祭拜一下,借助‘董坤’的某些力量和我左臂之力去制服房梁上的厲鬼。」

「恩,這麼講,問題就通了,記得‘董坤’借助小坤的身體臨走沒說完的那句話是‘我幫不上什麼忙……’,我認為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個‘的’字沒說出來,如果她真的一點都幫不上,應該說‘我幫不上忙’,而不是‘我幫不上什麼忙的’,很顯然,她能幫上忙。」小月分析道。

「事不宜遲,咱們準備一下,中午之前必須把錫箔和紙錢在枯井旁燒掉!」我說道。

枯井旁的青石板上,擺放著那個紅布包小罐兒,我蹲下來用左手輕握住它,小月在地上畫了個圓圈,點燃了包里的錫箔和紙錢,火光最旺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小罐兒微微動了一下。幸虧是星期天,路上幾乎沒人,否則臨近中午跑到枯井旁燒紙,沒準兒會說我倆神經病……

午飯過後,劉漠出去打台球了,李慧敏則把抄好的「大悲咒」壓到枕頭底下,躺在床上拿著小冊子背那些難記的經文。

蝙蝠洞的練功房內,我和小月默默地看著信上的後幾句話,「七日後開缽捻于蘭花之血三滴封之,子時置于枕前收之,後棄之于陷塔,然。」

終于,小月站了起來,說道︰「這幾句我看不太懂,還按上午的方法,先把能看懂的翻譯一下吧,考慮到上面幾句,我的理解是︰七天之後,也就是下個星期六晚上打開小罐兒的紅布,在里面滴上三滴‘蘭花之血’,于夜半子時放在小敏的枕邊,就可以收服紅衣厲鬼,然後連夜把小罐兒扔到‘陷塔’之中,‘然’是一個肯定語氣詞,就是‘行,可以’的意思。」

「可是什麼是‘蘭花之血’?這個時節蘭花根本就不開放,什麼是‘陷塔’?听說過雷峰塔、寶雲塔、水塔,誰見過‘陷塔’?」我問道

「是啊,這兩個問題最關鍵,沒有‘蘭花之血’就收不了紅衣厲鬼,而‘陷塔’是收服紅衣厲鬼之後小罐兒的存放地。太難了,聖姑為什麼給我們打啞謎?」小月說。

「我認為聖姑也不一定知道什麼意思,這些應該是她通過某種方式‘求’來的,轉告咱們,至于能不能悟透,她認為是天意,不讓強求。」

「壞了,我忽略了聖姑的要求,她在信的後面叮囑咱們‘如果看不懂那些句子,則直接把信和紙盒一並燒掉,萬不可魯莽行事’,可是……可是上午咱們已經按照句中的話在做了,現在反而搞得自己沒了退路。」小月著急地說道。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剛打開包裹的時候我考慮過這些問題,一旦破譯不了那些話,紅衣厲鬼肯定會出來,‘殺戮’不可避免,怎麼也是死,不如破釜沉舟,所以我就賭了一把,賭的是咱倆能破譯這些話。其實聖姑還提醒說如果破譯不了,大悲咒就不用李慧敏抄了,但我上午已經安排她抄好了!」我說道。

「小雨,如果……如果咱們真的破譯不了怎麼辦?」小月說。

「那……那你七天之後就不要回宿舍睡覺了,去劉燕兒她們宿舍睡,或者到這里來睡,晚上我陪你!」我半看玩笑半認真地說。

小月側了一子,頭靠著我的肩膀輕輕說道︰「她們怎麼辦?咱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模了模她的「馬尾巴」,說道︰「自私也是相對的,如果自己連命都沒了,哪里還談什麼‘大公無私’?人最基本的權利是生存權,生存是人類第一大不可動搖的準則,所以,保住生命是最重要的!」

小月不再說話,順勢躺在了我的臂彎中,閉上了眼楮……

我忽然發現小月的頭上有個影子在晃動,眯起眼楮仔細一看,居然是劉漠!我使勁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

要知道︰如果一個人全身心地去想或去愛另外一個人,一定時間內,她/他的「靈魂」就會跟著那個人,而被想的人身上就會出現他/她的影子,當然,這個影子不是誰都能看到,但起碼我能看到。劉漠跟我們說去打桌球,我敢說,這個時間他肯定沒在打桌球,沒準兒正貓在宿舍捂著被子胡思亂想呢!

我也終于發現「天目」這個東西有時候沒有’要麻煩的多,盡管我對小月還沒到那種‘喜歡’的程度,對劉漠喜歡小月也不反對,但小月現在躺在我懷里,她身上飄著劉漠的影子,感覺懷中抱的不是小月,而是他們兩個人,這是件多麼讓人「郁悶不已」的事情。于是我輕輕扶小月坐起來,不再看她。

「怎麼?你是不是又‘心動’了?我可只是想歇會兒,你別瞎想。」小月笑著說。

「唉……不是我‘心動’,更不是我在‘瞎想’,而是有人在‘心動’和‘瞎想’了!」我輕輕嘆道。

「去你的吧!誰‘心動瞎想’啦?」小月急著分辯道。

「呵呵,就算我‘心動’,我‘瞎想’吧。」她顯然不知道我話中的意思,我也沒好意思說破。

lt;;gt;.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我的眼楮最新章節 | 我的眼楮全文閱讀 | 我的眼楮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