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簫結 第十七章 再會

作者 ︰ 深深靜

「讓你查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隱主看著站在面前的紅姬嘴角的笑帶著冷意。紅姬低頭恭敬站在隱主面前她就知道在影之後去復命準會看到隱主火他腳邊還留著紅衣女子的尸體她惋惜地瞟了一眼紅衣女子姣好的面容心中冷笑不知自己份量的女人活該這樣死不瞑目要怪就怪自己搞不清楚隱主的心意和另一個搞不清楚隱主心意的女人。

「屬下經過查證龍舞失蹤的時間的確和他出現在春情館的時間相差不久但是他到底是不是龍舞還要進一步的調查。」

「調查你還想要多少時間一個月一年?堂堂伎部的領花了兩年時間都查不到一個小倌的來路還有何用?」

紅姬急忙跪下臉上盡是懼意心下暗誹堂堂隱主派伎部領去查一個小倌的來路不知是不是搞錯了她的職責。

「還是你這個領當得太閑不滿意本座吩咐你辦的事竟然打著完成任務的名號大鬧壽宴。」他冷笑著盯著紅姬綠色的眼眸閃著嗜血的光芒。

「屬下知罪。」紅姬低下頭惶恐地說。

隱門的任務先由伎部接手計劃分配根據資料留下適合伎部的任務再將剩下的轉給戰部。作為伎部的領紅姬鮮少踫到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的任務她上次出手不過是一時興起她想看看那個堅持要當殺手的倔丫頭換了身份成了別人的小妾會變成什麼樣。本來她鬧出那樣的事隱主是不會過問的怪就怪當時南王爺逼得太緊她挾持影時傷了她。跟在隱主身邊的時間雖比不上影那麼久她對隱主的了解卻不比影少她們之間的事她也是清楚的。隱主對影的不同從親自分配任務這一點上她便知曉。他在逼迫她妥協成為依附在他身邊的影但是他用錯了方法。他留給她的傷無論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都勝過任何一次任務但是別人是絕對不允許傷到她的。紅姬知道隱主的脾性自然不會下太重的手在她頸上留下的傷雖然休養幾日便會消失無蹤不過那一道淺淺的傷口也出了他的忍受範圍。她心中默默哀嘆她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來復命剛剛影離開時她看得出她這一次受的罰比以前都重難道他要因為他自己下的重手來罰她什麼道理。

「隱主屬下還有一事稟告。」紅姬急忙趕在隱主開口前說道。

「什麼事?」他邪媚的笑著眼中帶著不耐煩。

「南王爺龍飛正前往河山替好友慶生。屬下想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龍舞的了不如讓屬下引他去見隨影……」

「南王爺隨影……」隱主重復著落這兩個名字臉上的笑變得寒氣逼人。

紅姬自知失言影下嫁為妾哪怕是假裝也讓南王爺的名字成了隱主面前的禁忌現在她還提到隨影隱主的另一個禁忌這一次怕是難逃重罰了。

「你說龍飛正趕來河山城?」隱主眼神微變。

「是。」紅姬顫聲應道心里略松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會到?」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

隱主略一沉呤「你先下去吧。」

「是。」

紅姬起身退出門外嘴角微微上揚;城門那邊一定會很熱鬧她盤算著要不要跟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隱主的眼神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這個世上也只有影不畏懼他的瞳色她仍記得初見隱主時她著實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地獄來的修羅光用眼神就能勾人魂魄。讓她當時平靜下來的是侍立在隱主身邊樣貌清秀的少年影。那時隱主對影的態度便不同他人她以為隱主好男風才會跟他的未婚妻爭位她甚至是他都以為影是男子等覺了她的女兒身一切開始變得不同或者一切已經不能挽回地朝著不願的方向演變。影太倔強哪怕是低到塵土也要仰望天空而他一心只想將她留在他的影中貶低她、羞辱她、將她推至黑暗他在等她低頭失去仰望的力量換來的卻是她絕望的遠離。也許她不會遠離就像一開始那樣就算她再向往天空的清澈也不會從他身邊的血色中逃開。哪怕已經沒有愛了。紅姬默默嘆惜他用錯了方式去愛而她不明白他的愛他們是注定要錯過了;或者錯過也不是壞事她的身邊不要像影那樣沾染血污還一臉雲淡風清的女子。她嬌笑著把玩自己的絲那兩個男人總有一個是能將她從血色中拉開的。

河山城外臉色慘白的影忍著背上的疼痛策馬狂奔。她保持著僵直的姿勢一手牢牢抓著韁繩一手機械地甩著馬鞭腦中不斷涌出的話語催促著她快點回去;傷口若是沾到衣服處理會很麻煩她不能昏倒如果摔倒在這里一定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隨影也會擔心。撲面而來的冷風令她慘白的臉上染上一層寒意悶在她胸中的騷癢勾動她輕聲咳嗽她隱忍著不想因為咳嗽牽動身後的傷城門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她只要再堅持一下子就能回家了。她牽動嘴角眼中露出淡淡的暖意不論受得傷再重至少現在她有一個家至少現在她不會心痛這樣或者就足夠了。她用力甩了一下馬鞭目光盯著越來越近的城門就在接近門口的時候她微微抬頭覺迎面而來的轎隊暗叫不好。她拉著韁繩想控住沖向轎隊的馬狂奔的馬揚起前蹄刨起一地灰塵影不耐地皺起眉看著身邊圍過來的侍衛默默嘆了一口氣事情變得有些麻煩她沖撞了不得了的人物光看轎隊的氣勢就不是一般官員能用的她略一皺眉看著這隊有些眼熟的儀仗眼光漸冷。

「大膽刁民還不下馬沖撞了南王爺的儀仗簡直罪該萬死。」

影冷冷地看著出聲的隨轎侍從無奈地下了馬在城門口圍觀的人有幾個有些面熟她不想冒險曝露身份。被她的目光嚇著的侍從惱怒地看著她淡然地牽著韁繩站在隊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再次出口斥責影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侍從略一心驚張開的嘴還未說出一個字便睜大眼楮帶著驚恐與不解倒在地上胸口涌血的傷口上插著一支箭。轎隊開始騷動起來有人護著轎子有人圍著影。她不屑地看著圍過來的人想不到執行了那麼多次任務這一次竟然被不知哪里來的三流刺客連累被困。她的唇邊勾起一抹笑眼中略帶殺意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十名刺客這樣的身手也敢來行刺也太高看自己若這樣都能得手隱門早就做成了這筆生意哪還輪得到他們。果然在他們現身沒多久隱在人群中的暗衛便現身圍住他們不用隨轎的侍衛動手他們全數被制服跪于轎前影冷眼看著暗衛的身手比不上她但是以他們的人數現在的她若想輕易月兌身有一定難度她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因為別人失敗的行動連累她不得不牽往別處。忽然被暗衛制服的刺客渾身抽搐一一倒在地上為的暗影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其中一個刺客的衣領一手扯下他的面巾掐住他的面頰仔細檢查他的口內目光一冷將刺客的尸體扔在地上轉身走向南王爺的轎前。影看到地上的尸體雖然他們的身手不怎麼樣但是還算有死的覺悟作為同道中人她多少有些同情他們。

「王爺所有刺客除為的女子外全部自殺身亡。」

為的女子?影略一皺眉她身上的打扮她出現的時機以及她的態度的確不像是一般的百姓被誤會也是難免不過這樣被認定她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實在有些牽強。那些不入流的刺客若是最後的自裁也能像他們的身手那般不濟她大概就不會被這樣誤解。

「我跟他們無關。」

她淡淡地說如果現在不開口被帶到官府她更加解釋不清再說官府的人也不見得會听她申辯光是沖撞王爺儀仗這一條罪就夠她受的。她忍著身上的傷無奈地看著垂著的轎簾心里莫名有了一種期待如果南王爺出現看到是她會不會認出她、放過她。她眼光流轉心中自嘲地一笑那樣天真的念頭最好是早一點放棄;作為影作為一名殺手他高高在上的南王爺又如何會另眼相看。轎簾緩緩被掀起影垂下頭關注身後的疼痛不去理會他的出現在他下轎的那一刻她輕咳幾聲略帶心虛地皺了皺眉。不能被認出來那會是另一種麻煩她暗想眼中有了某種堅定。她抬起頭坦然的看著南王爺他似乎瘦了神情顯露某種疲憊。影心下嘆惜即使曾經想過會再見也想不到會這麼快也想不到會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她以為最糟也只是在刺殺他的時候與他重逢。人生的某種難以避免的再會真的連方式也不在人的預測之內。

「我不是刺客。」她說道盡管這話讓她覺得可笑她手上的人命怕是不比地上躺著的任何一個少吧。

南王爺冷冷地看著她她的神態她的語調似曾相識他不記得曾在哪里見過她她的樣子是完全陌生的或者她的神態她的語調也是世上沒幾個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之前的某個意外也在霧氣中消逝于冰冷的河水。他應該沒有見過她才對但是為什麼她的眼中藏著某種他熟悉的感覺。眼神回暖他忽然很想知道這個意外出現在轎隊前被誤認為刺客的黑衣女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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