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 第二十六章 小人物的掙扎

作者 ︰ 婆娑世界教主

「那天我坐在那個位置。」沈子矜突然轉身凝視著陳道藏手指朝向爵色酒吧一個角落位置。

陳道藏皺了皺眉頭思索這句話中的潛台詞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子矜緩緩走出爵色如釋重負想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沈子矜不是花痴但她的確對陳道藏一見鐘情這絕對是件讓她朋友感到詭異的大事件。其實從小到大從未戀愛過的她自己也根本不確定一見鐘情到底是什麼滋味她不是看瓊瑤小說長大的孩子她床頭擺放著《史記刺客列傳》《堂吉訶德》床頭掛有李白《俠客行》的草書曾經有個據說帥到驚世駭俗的大少死皮賴臉追求她無果而惱羞成怒對她出口成髒。下場就是直接被沈子矜揍成豬頭一個月都不敢出門見他那群花痴粉絲這樣一個貌似嫵媚其實滿骨子崇尚武力的水靈娘們當然不是小白臉大帥哥們用情書啊浪漫啊就能打動的可當沈子矜那晚看到從頭到尾沉默的陳道藏在拐角處砸碎酒瓶她突然覺得相貌平平的他真的很男人像個爺們!

司徒采薇問過她最欣賞的男人是誰沈子矜很意外地說是《隔山有眼》那部恐怖片中的男主角那是一個在片中一直沉默甚至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男人但在危機時刻卻為了女兒獨自殺入尸地表現出異常變態的武力。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她好奇跟著陳道藏走出爵色酒吧看到他狠狠捅人那一幕她突然覺得這個不高大不威猛更不英俊的男人在那一刻賊有味道當這個男人蹲下來將煙頭摁在那位紈褲額頭的時候沈子矜更是覺得他死有氣勢。

她見過太多開敞篷跑車耍酷的公子哥可覺得比起那個時候的陳道藏道行差了太多。

錢櫃就在爵色酒吧附近只不過這個時間段的錢櫃人滿為患幾個招待員都是女人秦卿就算想用美人計都沒地方使一堆靚女帥哥只好坐在大廳沙排隊等待人堆中的陳道藏便成了那襯托紅花的一片孤單綠葉。

想根抽煙的陳道藏孤伶伶走出錢櫃在外面的台階上坐著點燃一根煙正模索打火機的時候清脆聲響起這是打火機特有的聲音抬起頭陳道藏看到沈子矜那張夜幕中愈嫵媚的臉蛋她正拿著一只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眼就覺得精致而驕傲的她應該是個上海人因為只有上海女人里的佼佼者才有她這樣的感覺。

點燃那根紅塔山陳道藏也沒有搭理在他身邊坐下的沈子矜他印象中上海女人精致是精致對他個人而言卻只適合做金絲雀不適合做家庭主婦也許這就是自卑使然吧抽著煙的陳道藏自嘲一笑真是酸葡萄啊自己如果真有錢真有勢管她上海女人還是北京蘇州女人真無聊就一個省包養一個……

「笑什麼?」沈子矜好奇問道。

「我在自嘲自己是那只吃不到普通的狐狸。」陳道藏肆無忌憚地吐了個煙圈似乎身邊的沈子矜並不反感抽煙對煙味也不敏感她雖然跟司徒采薇一樣都都屬于還沒有走出象牙塔的學生可與司徒采薇的圓潤不同她太過敏銳所以陳道藏敬而遠之。

「何解?」沈子矜一下打開一下關閉那只鬧著玩。

「我在想啊等我有錢了就每個省份都包養個小蜜二女乃什麼的再還有錢的話就每個國家弄個情婦什麼的。」陳道藏叼著那根煙雙手抱著後腦勺仰望著難得干淨的杭州星空。

「種馬!」

想必這妞也看網絡小說沈子矜狠狠吐出兩個字緊盯著陳道藏那張咋看咋跟帥氣英俊無緣的臉冷笑道︰「就算你有這個錢就你這身板吃得消嗎你?!真沒出息有錢了就知道玩女人!」

「誰說金屋藏嬌就一定要生**關系?這就跟富人養馬未必自己騎馬的道理一樣純粹是娛樂。」陳道藏面不改色道很享受得地叼著那根煙伸了個懶腰「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小就沒有想過要做韋小寶那樣的男人當然我也做不到。」

「口是心非吧?男人無非就是有能力花心的和沒能力花心兩種我還真沒見過不花心的道德君子道藏你可別跟我說你是柳下惠轉世。」沈子矜雖然嘴上不信陳道藏的「不花心」可心里還是信了六分。她對見到女人就想佔有**的種馬尤為憎惡這類牲口要是敢沾惹她絕對是來一頭宰一頭。

「你才多大見過並且真正接觸交往過的男人恐怕不過一雙手吧這已經包括你的男性家屬、男朋友和藍顏知己所以你這麼大的年紀少說些老氣橫秋的調調。」陳道藏兩指夾著煙放肆笑道興許是身邊這個女人直覺太過尖銳他沒有太多興趣去維持那個平常略微斯文些許正經的假形象。

「好不跟你兜***。」陳道藏彈掉煙頭深呼吸一個側身凝視依然把玩那只打火機的沈子矜。

沈子矜跟他對視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對我有好感?」陳道藏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實在像個自我感覺太好的雛才會說出口的話。

「是。」沈子矜干脆利落點頭沒有半點猶豫。

「喜歡我?」陳道藏愣了一愣對沈子矜的「坦白」覺得極其別扭這種話如果男女調換倒還算正常一個水靈靈的美眉喜歡上一個僅僅見了幾次面的窮光蛋?天方夜譚吧?

「是。」沈子矜依然肯定回答。

「一見鐘情?」陳道藏干脆肉麻到底就當作是挑戰思想極限即使好歹經歷過幾場不膚淺的情感游戲但對這種一見鐘情的「劇情安排」還是無法輕松接受。

「是!」猶豫幾秒鐘的沈子矜再次點頭道。

陳道藏又點燃一根煙叼上斜看著神情終于有輕微不自然的沈子矜笑了笑道︰「你是花痴?」

「是!」

沈子矜這次對話一共連續用了四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是」要是傳出去鐵定讓一群死黨閨密咂舌她看到這個答復後陳道藏那明顯刻意掩飾過的驚詫神情補充道︰「不過犯花痴我是第一次所以不熟練生疏的地方希望你見諒。」

第一次花痴所以表現青澀?

還有這個說法?

陳道藏懵了不過很快得出結論這個沈子矜估模著確實在感情上是個雛能這麼干脆的女人除了經歷太多人太多事後喜歡單刀直入的成熟女人外再就是這類情場菜鳥他不笨繼而想到起初她說那句話的意思八成這妞看到了那場風波。

好事?壞事?

陳道藏只知道起初太過美妙的好事都會物極必反所以他放棄霸王硬上弓或者順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飯這類幼稚念頭抽著煙看著神情同樣復雜的沈子矜道︰「我們有可能走到結婚這一步嗎?」

沈子矜沉默這個問題太唐突太尖銳情場新手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吧那我退一步。你去凱越開個房間。」陳道藏神情嚴肅道。

「嗯?」沈子矜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他的淺顯意圖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開房間不是做那勾當難道還是去做道德文章。

「你看啊我一個的確沒有什麼資本的正常男人在僥幸得到你這麼個大美女青睞的第一時間本能想到的是什麼?自然是性。我既然沒資本沒本錢那當然不會虛偽地想要跟你醞釀醞釀感情浪漫可是需要大把鈔票的西湖劃個船都要一百多是吧?而我呢又不是個喜歡裝逼裝清高純潔的人這種關鍵時刻肯定不會對你說我其實不覺得我們會有結果之類的弱智言論。所以我就趁你還在花痴中就來次**吧。」陳道藏一口氣道手指夾著的煙也只剩下半根。

「**?」

似乎被打擊得不輕的沈子矜喃喃自語最後瞪著陳道藏惡狠狠道︰「滿腦子婬穢思想的流氓!」

陳道藏聳聳肩一只手伸入褲袋攥緊一枚隨身攜帶了很多年的古錢。

「其實做你女人也好情婦也罷或者小蜜二女乃什麼的我都考慮過但這不是今天我最想跟你說的事情。」

沈子矜本來自然的神色也嚴肅起來關上那只圖案是槍眼的新款木制緩緩道︰「我見過不少捅人的情景小時候我叔叔們就經常干那個現在我那群哥哥也對這種事情熟門熟路但像你這樣敢捅一個根本不是個級數的對手我是第一次欣賞。你與其在司徒采薇家浪費時間不如去跟我三叔混。」

陳道藏似乎在思考這個大膽提議的可行性。

「我三叔不敢說直接叫板杭州那幾個根深蒂固的老頭子可韓汝南這種位面的人物倒也不是擺不平。」沈子矜輕笑道打開***照映她那張突然嫵媚得有點妖的漂亮臉蛋果然做妖精司徒采薇和秦卿都比不上這妞。

「做小白臉?」許久陳道藏一語道破天機卻沒有自嘲和諷刺。

「算是吧可有資格做我的小白臉除了你你倒是給我再找個試試看?」

沈子矜笑道眼神瞬間犀利起來「司徒采薇那個家族不是你可以輕易進入的***她那個***有太多的門檻和規則你一個一窮二白的小人物進不去也混不好的就算你拿下了司徒采薇未來撐死了做個千萬富翁別說在浙江就算在杭州也算不上個鳥人物。但我三叔那個***不同在那里只要你敢玩不要命有足夠的腦子和夠狠辣的手腕當然再加上一定的關照出人頭地的度會很快會快到讓韓汝南這類人目瞪口呆。再者你也別覺得自己是小白臉你只要記住是沈子矜這個女人對你花痴罷了。」

沈子矜笑起來的時候柔媚柔媚可她這樣一個看似很有花瓶嫌疑的大美人卻連司徒采薇都沒有提起過自身的家境。

「很有吸引力。」陳道藏模了模下巴喃喃道今天的第二根煙又沒了。

見陳道藏再沒有下文等了半天的沈子矜疑惑道︰「在想什麼?」

陳道藏冒出一句欠抽的話︰「看來凱越酒店的房間得開而且要最貴的那種。」

這一次沈子矜沒有殺人的沖動因為近距離讓她現這個男人痞子無賴的面具背後眼神中有著她察覺出的一點點悲涼意味。

再劍走偏鋒的男人也許在更好的生存和做小白臉之間並不排斥後者但說到底都會覺得悲哀吧?

這就是三叔經常掛在嘴邊的「小人物的掙扎」?

陳道藏拿著早就熄滅的煙頭仰望著星空用難得深沉的語氣說了句讓沈子矜似懂非懂的話「一個男人的自尊是不可以建立在身邊他在乎的人的艱辛痛苦之上的那不是自尊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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