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唐曼像個木偶,一幫人涌進桑宅,她只覺得自己被不停地擺弄,臉被揚起,再放下,再被揚起,身子被套進不同的禮服內,拉到鏡子前,不滿意,換掉,再重來,她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拉進車廂,直奔婚禮現場。
車子繞到酒店內高級的露天婚禮現場,她看見外面聚滿拿著相機與話筒的記者,不免有些緊張,眸光本能地搜尋池亦徹的身影。
前日,池亦徹問了她有關女人生理期的敏感話題,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隨便報了個日期敷衍了事,他倒相信了。
昨天,或許是忙著婚禮的事,他沒來桑宅,兩人沒有見面,而她亦度過了認識他以來,最平靜的一日。
"總經理夫人,您先在貴賓室休息一下,總經理馬上就到。"宮朔紳士地扶著唐曼下車,恭謹道。
"好。"听聞他還沒到,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唐曼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很艱難才被兩個臨時伴娘擁進貴賓室。
唐曼前腳剛進貴賓室,池亦徹後腳便踏進了婚禮現場,低頭理了理自己的禮服扣子,池亦徹悠然抬眸,對一時間逢迎上來的宮朔道,"她在哪?"
"總經理夫人在賓客室,婚禮馬上就開始。"宮朔道。
"除了賓客,我不希望見到任何記者攪和現場。"池亦徹對堵在門外的記者輕輕一笑,嘴里卻是冰冷的話語。
"是。"他會加強保全——
司儀宣布,婚禮正式開始。
婚禮進行曲放著,人山人海的頭像讓唐曼眼花,她圈著桑父的手臂,心底猛然涌起酸楚。
她的婚禮,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空白的華麗與奢華的場景
"桑雅,爹地將你交給亦徹,以後不在自己家,不能再任性,爹地媽咪永遠愛你!"年過五旬的老人說出如此肉麻的話,可見他內心的傷感與不舍。
"放心,爹地,我一定會幸福的!"這句話,她是代替姐姐說的。
桑父欣慰地點了點頭,兩人踏上了紅地毯。
這紅地毯是臨時搭建的一個台面,台面四周瓖滿了鮮艷欲滴的妖冶玫瑰,就像模特走T台,台下全是賓客,唐曼努力挺直身軀,消除緊張,始終掛著微笑。
越靠近紅毯的另一頭,池亦徹的身影便更加立體清晰,他一改平日的黑色低調,換上了帥氣非凡的白色禮服,甚是耀眼,萬眾矚目。
短短數十米,唐曼卻好像走了一個世紀之久,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就在唐曼與池亦徹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唐曼準備松一口氣之時,她的左腳毫無預警地踩到婚紗裙擺,身子拐了一下,左腳亦扭傷,高跟鞋跟瞬間月兌落,"啊!"
隨著一聲驚呼,婚禮現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聲音來源點。
唐曼沒有在乎左腳的疼痛,而是低著頭,臉已經紅得不成樣了。
"怎麼辦?丟死人了!"唐曼在心里喃喃自語。
現場一陣努力隱忍後的爆笑,一陣噓唏身,教唐曼無地自容。
該死的高跟鞋,該死的池亦徹,沒事長一米八幾做什麼?搞得佣人非讓她一米六三的身高穿八厘的高跟鞋與他匹配。
如果是姐姐,一定不會在通往幸福的路上出現如此尷尬的局面吧,她都不敢去看池亦徹此刻的表情了。
而此時,司儀圓著場子,說著新娘差點跌到,代表婚姻的坎坷,新郎接過新娘,就代表未來風雨同共,不離不棄。
池亦徹噙著淡淡的笑意,伸出手。
唐曼猶豫不決地抬眸,不經意地迎上他的視線,他的眼底盡是寵溺,盡管知道不是真的,卻不自覺地沉淪,緩緩將手交到他的手上,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亦徹,桑雅就交給你了。"桑父拍了拍女兒與女婿的手,無比欣慰道。
"爹地,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池亦徹鄭重承諾。
唐曼站在池亦徹的身旁,用余光偷偷瞄著他的側臉,微薄的嘴唇有一個向上的弧度,高挺的鼻子搭配俊美無儔的五官,永遠那麼自信與高傲。
腦中忽然閃過初次見面時的烏龍,沒有纏綿的點點滴滴,卻很深刻地記在她的心上
這一次,她挽著他要並肩走到紅地毯的另一頭。
她忽然聯想到她的鞋跟斷了
臉色突然刷白,唐曼再也無所顧忌地轉頭向池亦徹求救。
池亦徹無動于衷,仿佛她求救的眸光他無所謂。
他的反應,讓她知道,他並沒有想要幫她的意思,唐曼在心里忍不住咒?道,該死的池亦徹,我現在是你的妻子,難道我出糗,你就這麼開心?咒?無法泄恨,唐曼投給他一記憤恨的目光,這才將視線投向前方,又變回高貴優雅的女人。
走就走,大不了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反正丟臉也不是她一個人!!
孰料,唐曼剛剛宣誓完,池亦徹便俯,側身一撈,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潔白的婚紗隨著這一舉動在空中勾現出一完美弧度,畫面甚是唯美。
三次被他擁在懷中,她的心髒依舊猛烈跳動,唐曼只能配合地攔著他的脖際。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
現場的女人無不展現出花痴狀,無比羨慕池亦徹的體貼與寵溺。
唐曼的臉上奇跡般地出現新娘的嬌羞,她只能緊緊地窩進他的懷中。
于是,池亦徹抱著她走到紅地毯的另一頭
今日,她的確很美
他始終覺得,她與桑雅有著本質的區別,桑雅永遠給人溫婉的感覺,而她,總能出人意料的給人帶來不同的感覺
巴黎特制的潔白婚紗,配合她高高挽起的新娘髻,脖際隱露的雪白的肌fu,絕對誘人遐想
池亦徹輕輕放下唐曼。
司儀的聲音響起。
池亦徹,你願意娶桑雅為妻,與她在神聖的婚約**同生活嗎?無論是貧窮或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我願意!"池亦徹莊嚴地宣誓。
他的話听進唐曼的耳中,卻是無比的諷刺
司儀對唐曼重復了一遍,唐曼瞅了一眼他俊逸的臉龐,眨了一下眸子,"我願意!"
四周,頓時歡呼一片。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那一瞬間,他俯,冰冷的唇瓣印上她的,她的腦袋渾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