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惡魔契約 第八節 理解

作者 ︰ 愛讀書的魔鬼

(痛苦了,原來選擇太多也會產生混亂的,三條主線撞一起了有點小矛盾,正在努力克服中……)

風無定相,雲無常態。

颶風的脾氣就像被寵壞的小孩,作為它手中的玩具,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它會將你扭成什麼樣的形狀,也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它會把你拋向何方,只有永不停歇的旋轉,永無止境的飛翔。

試圖對抗小孩是不智的,他可以蠻橫不講理,可是肆意脾氣,可以打人不還手,沒有顧慮,不考慮後果,藐視任何強權,想死就放馬過來!所有試圖阻止他的做法都會讓他變本加厲,最後的結果要不就是他得償所願,要不就是他找到了新的玩具,沒有第三種可能。

對付小孩要講手段講策略,只有順著他,哄著他,騙著他,誘著他,勾著他,才可以讓他听你的話,很不巧的是,趙林正是一個騙子。

他開始嘗試用不同的力道來撫慰這個調皮的家伙,先是重重的一掙,颶風似乎對他的行為極為憤怒,更加強大的氣流從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包圍過來,誓要將這個不听話的玩具制服,趙林順從的放棄了掙扎,颶風將天罰拋上拋下了一陣,大概感覺到厭煩,放棄了它的報復。

趙林開始改用一種輕微的力量與之對抗,可惜這力量太過薄弱,颶風忽略了他的反抗,甚至連注意力都沒放上點兒。

略事休整之後,趙林開始嘗試第二組對抗的力量。

天罰的「垂死掙扎」讓丹尼看到了希望,他竭力保持自身的平衡,一點一點的向天罰挪去,他選擇與趙林決戰在颶風之中絕非一時意氣用事,狂熱者有一個很雞肋的能力,那就是將機體的能量盾進行振蕩之後形成的能量渦流,這能量渦流的面積可以把狂熱者的機體完全覆蓋,其作用是把凝聚于一點或片面的打擊動能平均的分散到能量渦流的每一個點上,通過對受力面積的擴大來稀釋打擊對機體的傷害,主要是用于隕石群或復雜危險地形中生的戰斗,缺點是一旦打開能量渦流,產生的渦流波動會反過來大幅度影響機體的度。

在許多時候,這個影響會讓機師感覺到得不償失,因此,它被看做是一個無用的雞肋能力。可是在這里,這個雞肋能力卻讓丹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颶風從各個角度施加的壓力全部被平均的分散開來,變成統一的方向,狂熱者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方向的作用力來緩慢行動。

只要能夠保持住平衡,對付一部完全失去了控制的機甲,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為此喪失度,反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相比于等待颶風過去再與對手決一死戰,這樣的選擇顯然更為穩妥。

相對于狂熱者的咄咄逼人,天罰的掙扎越來越微弱,玩家們看在眼里,忍不住搖頭嘆息,若非場景天氣的緣故,天罰本來可以取勝的,可是現在,它已經失去了機會,照現在的勢頭展下去,狂熱者最多還要三分鐘便可靠近天罰,然後一刀收取這勝利的果實,盡管這十分不公平。

與這些玩家截然相反的是,少數真正的高手,包括蒂凡、埃文、阿比索、蘇姍等等,臉上卻滿是震撼和凝重,丹尼隔得遠,加上颶風的影響判斷失誤那是正常的,可是依托系統視角把天罰的行動看得真真切切的他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天罰一次又一次看似越來越微弱的掙動卻把它本已失去的重心一點一點糾正過來。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接近平衡,每一次颶風對它的抗拒都會減少,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卻讓它一次又一次更快的站了起來,永遠不會氣餒,永遠不會放棄,頑強著、掙扎著向勝利邁進。

高手們心生寒意,沒有任何人願意面對這樣的敵人,沒有人可以永遠無敵,但是卻有人永遠都不會被真正的擊倒,這位仁慈先生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能夠在狂熱者接近之前找回對機甲的控制,狂熱者便再無半分機會,他能夠完成這挑戰嗎?有人期待著,有人詛咒著。

有人卻在沉思,沒有人比阿比索更明白,要想在這颶風中牢牢把握住自己的重心,需要怎樣的控制力,他當年足足花了三年!在颶風中模爬滾打了三年!自動送上門淪為颶風的玩具三年!才勉強觸模到了重心的秘密,又花了兩年,才把對重心的感悟融入到小三回旋之中,憑借這一手,他才有了今天的實力。

可是這位仁慈先生花了多久?

三十分鐘!

三十分鐘與三年,一個讓人心碎又讓人絕望的距離。

蒂凡不可察覺的微微點了點頭,兩名玩家很快便消失在房間之中,這個空缺不到一秒便被後來的玩家補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

時間又過了兩分鐘,狂熱者離趙林已經不到三百米,丹尼終于現天罰的異常,心中一緊,他想也不想,便控制著狂熱者拔槍射去,作為一部優秀的近戰機甲,可以想象他上面佩帶的光束槍在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一種擺設,沒人會期盼狂熱者的機師能夠用這光束槍擊中敵人,它的功率更是小得可憐,可是丹尼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光束從天罰身側五米開外劃過,仿佛被這一槍驚醒,天罰轉過身來,這一轉緩慢無比,卻給丹尼帶來了無邊的壓迫感,那周圍的颶風竟赫然從天罰身側繞了開去,沒有對他轉身的動作造成分毫阻礙。

丹尼連射了三槍,試圖破壞掉天罰的平衡,哪怕是破壞掉它的節奏也好!

可惜颶風之中,他的射擊準頭大打折扣,三槍均偏離開去,天罰終于完全轉過身來,通紅的電子眼冷冷的瞧了狂熱者一眼,丹尼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絲恐懼,狂喝了一聲,他放開對能量渦流的控制,在強大的能量力場作用之下,颶風卷著狂熱者狠狠向天罰撞去。

丹尼抽出了丈許的雙手合金大劍,成敗在此一擊。

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全都看走了眼,顯然,天罰不知道借助什麼方法,已經完全擺月兌了颶風的控制,現在,它正在一步步走向勝利。

萬眾矚目之中,狂熱者與天罰狠狠的撞在一起,然後彈了開去。

作為一部純粹的狙擊機甲,天罰配備有一把長約三尺的合金格斗刃,讓它不至于在近距離接觸戰中很快敗亡,但是如同狂熱者的光束槍一樣,這格斗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擺設,如果狙擊機甲被敵人現並沖到面前,一柄格斗刃是幫不上多少忙的。

可是就在剛才,所有的玩家都懷疑自己的眼楮出現了錯覺,面對狂熱者氣勢洶洶的撲殺,天罰竟然從容的反手拔出腰間的格斗刃,側身,揮刃,接著,狂熱者便連機甲帶合金大劍被一起劈飛出去。

這種只有在力量相差懸殊的機甲戰斗中才會出現的情形竟然出現在這里,就在所有人眼前,最關鍵的是,被劈飛的竟然不是天罰,而是狂熱者!

這簡直有悖于邏輯!

半空之中,天罰平穩的端起了光束槍,于不到一秒的時間里,便鎖定了猶在颶風中翻騰的狂熱者,閃亮的光束第二次耀花了人們的眼楮。

一切都結束了。

風平浪靜,海洋歸于虛無。

「我知道了,」阿比索突然說道︰「他理解的不是重心,他理解的是颶風!」

只有理解颶風才能借助颶風的力量劈飛狂熱者,只有理解颶風才能射出最後那無比精確的一槍。趙林理解了颶風,而阿比索卻理解了他。

在很久之後,趙林在與阿比索的無數次交鋒之中,每每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阿比索便已經把他看懂了,知己知彼,百戰而不殆!

趙林悵然若失的回到隊伍里,就在剛才與颶風的對抗中,他深切體會到了惡魔口中的無序波動戰法,結合法拉圖傳授的步伐,還有颶風那毫無征兆卻蘊涵著至理的變化,只要狂熱者多給他十分鐘來體會,他定然會大有所獲,可惜……

「恭喜你,艾伯特先生,」蒂凡不懷好意的道︰「打敗了塔爾斯家的寶貝天才,他可是帝都眾多青年機師的偶像,只要你能在公眾場合真刀真槍再擊敗他一次,取而代之大有可期,你將成為新一代的明日之星!」

「啪!」

趙林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以蒂凡的反應度,竟然沒有躲開,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掙扎開去時,趙林突然哈哈大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蒂凡被他這句話弄得模頭不是腦,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要保護我?」

「所有想找你麻煩的人,我會告訴他們,只有打敗我才有資格跟你較量,擊敗了你也就意味著擊敗了我,明白了嗎?」說著,他不理會被一群敗字弄得有些暈頭轉向的蒂凡,徑自開始第二場戰斗去了。

蒂凡終于反應過來,也忍不住笑了,這個艾伯特假如不是一天到晚裝神秘,什麼都藏著掖著,也是個蠻有趣的人呢。

「打個商量,」惡魔從意識深處探出頭來,用從來沒有過的商量語氣說道︰「這一場讓我來吧!」

「為什麼?」幾乎是立刻,趙林便反問道,不為別的,只因為惡魔從來不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直覺認定其中有陰謀。

「不為什麼,只是無聊,要知道,長期呆著沒事可干,總要找些事情打打時間……」惡魔嘗試著把自己的苦悶全部表達出來。

「有什麼好處?」趙林對惡魔裝可憐完全不動聲色,這家伙的前科太惡劣,有段時間不停控制他的身體去騷擾伊森金娜,後來這件事還被哥本哈根知道,這個死胡子一知道,那麼便沒有人會不知道,天知道哥本哈根的人緣有多好,他幾乎是逢人便說起這件事,最後連李元都知道了,索性把伊森金娜留了下來,並一並接受教導,作為趙林的助手培養。

「好處?」惡魔尖聲尖氣地叫了起來,「我幫你打架,你竟然還跟我講條件?」

「問題的中心在于打架是為了你自己排解寂寞!」趙林毫不留情的指出惡魔的目的,雖然這目的或者只是惡魔的杜撰。

「算了!」惡魔沒精打采的縮了回去。

「別這麼小氣,」趙林虛偽的勸道︰「這樣吧,我讓你出手,不過你得使用無序波動戰法!」

「想偷師嗎?」惡魔霍霍地笑了起來,「就這樣定了!」

愛葛妮絲皺著眉頭讀完了手中的簡訊,簡訊中,蒂凡要求盡快拿到艾伯特的背景資料,並建議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提早將這位年輕的紳士綁到紫羅蘭的戰車上。

這是愛葛妮絲頭一次看到蒂凡這麼重視一個人,她絕對相信蒂凡的眼光,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深深的苦惱著,因為這位艾伯特先生的出身實在太過神秘,以紫羅蘭家族的勢力,都查不出他分毫的過往,只知道一個月前,一位叫做妮可的女研究員突然對外布了空間躍遷支點理論,並聲稱這理論完全是由這位艾伯特先生提出,除此之外,這位艾伯特先生的來歷,家族,歷史,全都是一團迷霧,把這樣一個不知道根底的人綁到紫羅蘭戰車上,對紫羅蘭家族到底是好是壞,沒有人能夠答得出來。

更何況,愛葛妮絲不知道一旦被這位艾伯特先生知道紫羅蘭家族現在的處境以及面對的敵人,他還是否會堅持坐在紫羅蘭家族的戰車上,或者干脆跳下戰車,順便對戰斗進行一系列破壞。

愛葛妮絲想了一想,最後還是決定讓雷恩公爵自己去傷腦筋,她吩咐道︰「福克斯,我需要跟公爵大人聯系,你去準備一下,要求三級加密!」

福克斯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家族已經沉寂了太久,看來是需要一些新鮮血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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