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惡魔契約 第六十四節 走私

作者 ︰ 愛讀書的魔鬼

奎拉克恆星肆意散著熾熱的光芒,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清除了水霧的星羅湖就像一面白花花的鏡子,照得人心煩意亂,前一天被他們親手清理的野獸堆成的尸山不住釋放著難聞的惡臭,原本讓帝軍戰士們感覺到熟悉和舒適的血腥味道成為了恐懼的來源。

更難以忍受的是安度拉的咆哮,「杰諾這個混蛋,竟然這麼早就進行了空間躍遷,他一定是存心的,他一定是存心的,等老子回去,他死定了!」

戰士們對他的咒罵冷眼旁觀,若不是老好人哈德副官在中間斡旋,他們早想把這個嬌貴的大少爺扔在這里,自行去尋找生路。

哈德副官又一次揮了老好人的重要作用,里外不是人的周旋在安度拉和一眾戰士中間,充當受氣包的作用,憑借著他在軍中的老資歷,好不容易才把戰士們安撫下來。

即便如此,听到安度拉這樣咒罵自己的長官,戰士們還是忍不住在暗處罵道︰「有得是你求我們的時候,小子,我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玩大便呢!」

剩余包括兩名副官在內的二十名戰士分為了四個組,分別進行警戒、火力支持、後勤和機動。

雖然看不慣安度拉的嘴臉,可是沒有哪個戰士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有的禁忌都拋在腦後,有什麼追責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先把現在這個局面應付下來再說,星羅湖周邊的叢林被環已烷集束導彈全部抹平,空曠的視野擴張到近十公里。

除非敵人動用遠距離精確制導武器,否則他們便沒有可能被敵人接近甚至打擊也覺不了。

趙林返回營地的時候,現法拉圖早已到了,所有的人都安然無恙,不僅如此,還多出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以及一些吹著口哨、穿著花里胡哨的家伙,大家坐在臨時肅清的草坪上,正在說笑,看樣子那大胡子似乎是搞笑的能手,嘴巴說個不停,就連平日一向嚴肅的李元也忍不住呵呵直笑。一邊的學徒們則干著苦力活,從廢墟里將一些儀器從地下搬出來。

「這位是哥本哈根,」看到趙林進來,李元指著大胡子介紹道︰「星盟下冒險這一塊的三個負責人之一,宇宙中最棒的星際海盜頭子,也是一個相當有才華的畫家,在他身上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趙林听到星際海盜明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星盟還從事這一行。

哥本哈根貌似粗曠,心思卻十分細膩,趙林的異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也被他看了出來,主動地伸出手,豪爽笑道︰「別听三爺的,他那是抬舉我呢,叫我‘胡子’吧,我的艦隊雖然打著海盜的名號,其實主要是在不同的未知星域進行探險,偶爾也做一做黑吃黑的生意,全都是由一群喜歡自由不受約束的家伙湊合湊合干起來的,沒有太多的約束和限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興趣進來玩玩嗎?」

趙林放下心來,跟他握了下手,微笑道︰「不了,我還是覺得幾個人在一起比較自在,人多了無形中就受到許多約束,自由就無從說起了。」

哥本哈根絲毫不以為忤,眉飛色舞地道︰「說得好,回去我定要說給那些小兔崽子們听听,有事沒事找我給他們出頭,連小孩起個名字也要我來想,這幾年隊伍越拉越大,本想找些人幫我分憂解難,誰想到一個管事的都沒有,倒是把我累得夠戧!」

「好了,好了,再說下去你又要向我吐苦水了,」李元笑道︰「這次我們可釣了條大魚。」

他從旁邊的光腦中拖出一張圖片,顯然,這是法拉圖利用遠距離單反相機拍攝的,由于空氣還有光照的緣故,並不是太清晰,李元將之放大了一些,然後讓光腦自行修正,星羅湖帝軍駐扎處的影象就出現在光腦的模擬屏幕上。

「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李元指著安度拉問道。

「快點說,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哥本哈根笑道。

「是漢科家的次子,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漢科家……」哥本哈根沉吟了一會,突然一拍大腿,大笑起來,「我明白了!」

趙林一頭霧水,都不知道他們明白了什麼。

李元解釋道︰「這世上有兩種生意最賺錢,其他都是小打小鬧,一種是礦產,另一種是軍火,漢科家就是干軍火起家的,帝國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帝軍裝備都是由他們所供應,論到風頭,沒幾個家族能比得上,如果有哪天他們停止了軍備的供應,帝軍馬上就會陷入缺槍少彈的境地,明白嗎?」

趙林腦中靈光閃現,聯想到那不知道多少集裝箱的東西,忍不住失聲道︰「難道那些都是軍火?」

「應該沒錯,不然幾時輪到帝軍艦隊來護航?」

「可是這樣龐大一批軍火運到這里來做什麼?這里已經有許多年沒有打仗了。」趙林還有句話沒說,莫老曾經分析過,除非這里開闢了外空間的跳躍點,否則永遠也別想打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爭奪的東西。

哥本哈根接口道︰「你是有所不知,漢科家雖然壟斷了休頓接近三分之一的軍火供應,但是自從西斯防線完全構建起來,帝軍基本上沒有開戰的機會,沒有仗打對于他們這些軍火商來說是最痛苦的,那意味著他們要壓縮產能,這等若斷了他們的財路,所以他們想了些門路把軍火走私出去。最理想的客戶當然是塔夏,由于沒有一條象樣的防線,塔夏這些年年年征戰,軍備供不應求,偏偏塔夏商業達,有的是錢,你情我願,漢科家就跟塔夏勾結上了,想必這幾年也不知道偷運了多少軍備出去,我說為什麼塔夏與休頓的交界處完全沒有海盜生存的空間,現在終于弄明白啦,塔夏這幾年都不知道派了多少軍隊絞殺海盜,為的就是保障這些軍火。」

「沒錯!」李元肯定了一句,隨即補充道︰「其中定還有軍方的人參與,否則漢科家也沒這麼大膽子一次走私這麼多軍火,休頓實行的是戰備委托管制制度,按照帝軍的規定,軍備在生產好之後全都是存放在軍備商的倉庫里,一切按照帝軍規定的數量存儲,一旦帝軍需要用到這些軍備,便臨時從軍備商那里購買,普通軍用品價格是對外的百分之八十八,特殊不可以對外銷售的軍備,價格則按照帝軍的內部定價。」

「本來是一項好制度,可以減少帝軍在軍備上的浪費,並減少貪墨的可能,可是偏偏給人鑽了空子,帝軍將常規軍備買來是打了百分之十二的折扣,再轉手把它按現行價賣出去,憑空就把這百分之十二賺到了手,數量龐大的軍備,這百分之十二可不是小數目,至于那些特殊的軍備,走私價格更是由軍方隨意來定,其中利潤難以想象,幫助漢科家完成走私,漢科家擴大了銷售的同時,帝軍部分人也賺到了大筆的外塊。」

「嘿,這次我們從中插手,把這批貨從中截走,他們定要心疼死呢,」哥本哈根連拍大腿,手舞足蹈地道︰「最精彩的是,他們還不知道背後的元凶是誰,他們只會相互猜疑,互相指責,偏偏這事無法捅穿,他們以後再也沒辦法合作了!」

李元與他一起大笑起來。

這漢科家肯定壞事做盡做絕,惹得天怒人怨,瞧哥本哈根和三叔如此開心的樣子,趙林心中暗自揣測道。

李元笑聲終歇,扭頭問道︰「小林,法拉圖說上午與對方動手的時候有人在背後幫手,你正好在那附近,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出的手?」

趙林早想好了答案,順口道︰「是一部亮銀色的機甲,」說到這里他心有余悸地道︰「幸虧我只看了兩眼便跑了,否則後面那夸張的沖擊波定要了我的小命!」這句話並不完全是假的,那沖擊波若沒有惡魔出手,早就收掉了他的小命。

「喔,只有一部機甲嗎?」

「是個高手!」法拉圖在一邊補充道︰「精通遠距離狙擊、近戰能力也相當強悍,現在還不知道他所使用的武器,想必至少是白金級別的機甲。」顯然,他繞道去現場看過。

「比起你怎麼樣?」

「徒手戰的話他死,使用機甲不好說!」法拉圖答道。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啊,趙林悻悻地想著,才知道原來法拉圖也有機甲的,听起來似乎還很厲害,自己的出手當是多此一舉。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他再出現的話,不妨把這些貨分他一份!」李元笑道︰「不過我懷疑他便是竊取了「直死魔眼」,引得塞旺提斯遠道而來的真凶,這次暴露過後估計很快就會離開了,我們不用管他。」

帝軍戰士們並不知道他們早已是人家眼中的一盤菜,兢兢業業地守到下午,總算沒有出什麼紕漏,安度拉的人終于趕到了,兩個黃金機師,帶著一個精銳機甲小隊,安度拉添油加醋把早上的遭遇描述了一番,然後一點兒也不顧忌帝軍戰士們的心理感受,讓他的人接管了防御的工作。

帝軍戰士們氣憤之余也樂得清閑,冷眼旁觀,甚至內心在期待敵人快點來臨,讓這群混蛋明白敵人有多麼可怕。

可惜敵人似乎怕了他們,一夜過去沒有任何動靜,到了第二天早上,安度拉臨時從納斯達克調用的兩艘民船改裝的護衛艦也趕到這里,安度拉讓它們耀武揚威似的懸在空中,震懾宵小。

雖然安度拉非常惹人厭,但是即便是對他極度不感冒的帝軍戰士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還是有那麼一手的,從對手下的調度到快的隨機應變,以及如今嚴謹的布防。

從他手下歌功頌德的諂媚中,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位討厭的貴族小少爺竟然還是阿美亞肯聯邦軍事學院的高材生!真是瞎了老天的眼,帝軍戰士們忿忿不平地抱怨,讓這種人出生在顯赫的漢科家族,享受如此美好的教育環境。

不少戰士動了經商的念頭,當一輩子兵又如何,混到將軍又如何?還不如多賺些錢給後代安排一個好的教育環境,當然,混到塞旺提斯那位置又是一種說法,不過他們自有自知之明,以他們的能力,給塞旺提斯擦鞋子也不配。此念一起,這群特種兵後來倒真有幾個成為了商場上翻雲覆雨的人物,當然這是後話。

更讓他們心灰意冷的是,安度拉竟然把那些集裝箱打開,帝軍戰士們這才知道里面是多麼先進的裝備,看到人家人手一個價值至少五十星鑽的單兵能量罩放下去,他們心里那滋味難以用語言描述,敢情在這貴族少爺眼里,他們的命都還比不上這些貨,不然之前如果他肯提供這些裝備,澤克一隊人怎可能白白犧牲?

又是一夜安全度過,安度拉更加趾高氣揚起來,在他看來,之前的敵人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無膽匪類,最愛利用恐嚇來達到目的,真實實力不值一提,如今看到這飛在空中的護衛艦便嚇得再也不敢過來。

只有帝軍戰士們才知道安度拉的想法有多麼可笑,在帝軍利米提特分區里,澤克的實力足可排進前十,而巴爾這群老油子更是身經百戰,論到戰斗,部分未經戰場考驗的黃金機師也未必是他們對手,對方不聲不響滅掉這許多人,怎可能是普通欺軟怕硬之輩,他們更願意相信的是,敵人在策劃一次恐怖的襲擊。

安度拉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更把它定性為擾亂軍心,下令不許再傳播,帝軍戰士們只好三緘其口,暗地里卻時刻緊繃著那根弦,隨時作好戰斗的準備,與他們相比,安度拉的人更像是來旅游的。

時間會證明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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