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脈 第十一章 燃燒與永生

作者 ︰ 三條水龍

在公爵的書房里。

「克雷,你已經成年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公爵嚴肅的看著克雷。

克雷已經十五歲了,這次談話,也算是他成年後的一次交代吧。

「父親,我想去哥哥那邊玩一段時間,順便去一趟魔獸山域。」克雷的手老實而又隨意的放在大腿上。面對嚴肅的父親,他還有些拘束,但他的語氣含著堅決。

公爵嘆了口氣。這小子怕是憋壞了,最近雖然野了點,但很會把握分寸。讓他去莫頓那邊耍耍也不錯,可以散散心。

「你成年了,也該和年青的貴族們結交一下。」公爵見克雷不情願,繼續道︰「你要記住,你是肖恩家族的子孫。你不需要在意別人想什麼。還有,你也該結婚了。」

「父親,我想先出去看看,找個自己喜歡的。」克雷抬起頭,他不想被婚姻束縛。

公爵皺了皺眉頭,覺得克雷好像太有主見了。還好,家族對克雷期望不高,沒有干涉他的意思。

克雷見父親**轉好,又告訴父親,自己想建立魔法學校,並打算將家族的修煉方法傳授給學生。

公爵看著克雷期待的面孔,猶豫了一下。「隨你吧,家族的地位是靠一輩一輩的人累積而來的。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做過,但榮耀始終屬于強者自己,我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就可以了。」

他認為家族的地位是不會被動搖的,而肖恩家族的傳承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如果肯收集,大6同樣流傳著一些不錯的方法。而克雷的隨從們的進步,他也是看在了眼里,心中震驚,想讓這個兒子自己闖闖。

至于學校,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建立起來的。

當一個人沒有生活希望的時候,你要給他希望。現在他自己找希望,你還阻止他干什麼?根本不動搖,隨便玩吧。

第二天,克雷就和公爵大人一起進城參見陛下去了。

雷利格爾帝宮前是個巨大的廣場,長寬過了三百米。廣場中間是水池和噴泉,噴泉里有幾位雷頓帝國傳說中的神祗的雕塑。他們高大偉岸,舉手投足間,氣象萬千。

廣場邊,帝宮旁,矗立著對帝國功勛卓著的數十位功臣的雕像,其中赫然就有克雷的祖先羅德元帥。他掛劍挺胸,睿智的目光洞察整個天空。

走進帝宮大門,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內院,長滿了青草。內院四周皆是莊重典雅的宮廷建築。中間有一條石道,道旁的衛士全是五級以上的斗士,神情肅穆。見公爵大人走過,都紛紛見禮。

走過內院,就是一條長廊,廊側浮雕無數,皆是大師的杰作。

走過長廊,便是議政的內宮了。

內宮非常寬敞,圓圓的穹頂,五彩繪紋和千奇百變的浮雕裝飾其間。宮牆上各類大力神將隱伏其中,魔法彩燈懸掛無數。

大帝的寶座正對著長廊,並不是很高,金色的雕紋彰顯華貴和氣派。寶座上一只巨梟雕塑展翅飛翔,雙眼凶戾,極為顯眼。

公爵很少入宮議政,每次入宮也不作張揚,顯得非常平和,看不出將軍的威儀。

但公爵大人進入大殿後,沒有人敢輕視他,熟悉的都來打招呼。

「陛下到——!」

雷頓大帝從內門走了進來,穩穩的站在了帝座前。染了焰火的頭狂亂的卷在頭上,被他莊重的神態一收,將大帝的目光襯托得頗有神采。

「臣等參見陛下!」眾臣早已站好位置鞠躬行禮。

隨後,群臣開始和陛下討論國家近期的事務。由于修煉魔法後,人們的食量會大大減少。所以大6各國民生穩定,沒有什麼大事。討論完後,陛下才處理克雷的事情。

「肖恩公爵,你的第三個兒子成年了吧?」陛下听聞這個三少爺特別乖巧,一直很想看看。

他還不知道克雷真正的實力,只知道他訓練了一幫隨從,很有成效。當然,是不是克雷的成果,這不是他要考慮的。

肖恩攜克雷出列行禮︰「多謝陛下掛念,三子克雷已經成年,也可以為陛下效力了。」公爵顯得沉穩自然。

大帝靜靜的看著克雷。

這時的克雷高大挺拔,金色的頭短短的垂在兩側,一雙藍色的眼楮神采奕奕,朝氣煥。面色卻非常黝黑,一點也不像個少爺。但那種自然平靜的氣態讓大帝都感到恍惚。

大帝沒有太多的在意︰「你就是克雷吧,成年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陛下,我從小就夢想去魔獸山域冒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克雷很直接。

「嘩!」大臣們紛紛議論。「一個白痴去魔獸山域?這不是找死嗎?」

「有志氣!」大帝知道公爵非常喜歡這個兒子,所以馬上就順水推舟成全。「我就先授予你男爵爵位,如果你能從魔獸山域成功的回來,我再加封你子爵爵位,希望你能夠完成你的心願!」

他認為,以公爵家的實力,保護克雷跑一趟魔獸山域太簡單了。

「謝陛下厚愛。」克雷正是年青氣盛,毫不含糊。

「克雷,我一直听說你很聰明,現在非常流行玩一種叫魔方的東西,不知道你會不會?」大帝靠著椅子,隨意的問道。

「陛下,我很早就會玩了。」克雷心里有些好笑,這個陛下這麼平易近人?

「哦?」陛下上身微微前傾,似乎來了興致,「我很想看看你玩的怎麼樣,我的大臣們也只車出了3面。」

說完,大帝就叫人去拿魔方了。

克雷拿到魔方後就開始車了。

「唰」「唰」「唰」

大臣們的眼楮都鼓起來了。

「唰」「唰」「唰」

大臣們的嘴都張了老大。

「陛下,已經車好了!」克雷略微大聲的提示大家。

「陛下,克雷男爵把六面都車出來了,真是聰明絕頂啊,還是陛下您慧眼識人,我們都沒有想到。」一個大臣出列奉承。

「哈哈哈,很好!很好!」陛下大聲笑道。「克雷,為了表示我對你的贊賞,我決定,如果你能夠從魔獸山域回來,我就加封你伯爵爵位。」

「嘩!」

這下臣子們嘀咕了,「難道陛下和公爵大人串通好的,真要賜予這個廢物伯爵爵位?雖然這小子有點小聰明,但伯爵豈是兒戲?」不過肖恩家的嫡子歷來都是封到伯爵,大家也不好反對。

這事對大帝來說,封與不封都是破例。現在有這個契機,是順便給忠誠的肖恩家族送一份禮罷了。

克雷則是想,「 !這也成?還好當初叫室友把我教會,真是意外收獲啊。」

克雷表示了對大帝的謝意,並拒絕了大帝提出派人保護他的善意。大帝見事情已定,對克雷也頗為喜歡,決定提醒提醒這個聰明的年輕人,讓他不要太當真。

「恩,好!」陛下表示鼓勵。「我相信你一定能勇敢的回來!」

克雷一听,總覺的有什麼不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克雷現在想的是打點行裝上路,新的人生旅途就要開始了。

現在我們再次看看艾格爾大6的情況。

艾格爾大6有七個帝國,從雷頓帝國開始順時針數起,分別是︰南方雷頓帝國(雷利格爾)、西南庫倫帝國(維塔)、西方落日帝國(費爾)、西北埃爾帝國(帕西)、北方斯羅瓦帝國(羅斯達爾)、東方坦桑帝國(格雷斯)、東南恩特帝國(弗雷奧爾)。

其中,雷頓帝國和魔獸山域接觸最廣。而與魔獸山域接壤最寬的德薩行省,就是由克雷的哥哥,肖恩.莫頓,擔任總督。

由于肖恩.羅德功勛卓著,所以大6協定簽訂後,德薩差不多成了肖恩家族的世襲封地。這也顯示了肖恩家族在帝國的特殊地位。

成年的克雷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富家生活不再是他的追求。他渴望自由,迷戀放縱,決定找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才結婚。

兒時的夢想紛紛被他否決。旅游?跑步去嗎?如果是長城還差不多,至少我登上去就是好漢了!

至于魔獸山域,連克雷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那麼想去那里。

見到生命禮贊後,克雷有了些奇怪的想法。但他沒有命運被主宰的感覺,只是更加好奇而已。這個疑問在他的靈魂深處盤踞了很久,如果有機會,他還是非常想獲得解答的。

克雷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證明自己的力量。

這不只是證明給別人看的,也是證明給克雷自己看的。經過了十多年的時間,克雷已經贏得了大家的認可和尊重。而他自己,也融入了這個世界,享受到了這個世界的苦痛與歡樂。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和他有什麼關系呢?不是自己本身的強大,他們會相信自己的成就嗎?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克雷那麼強烈的想要探知魔獸山域的秘密。生活如此美好,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刀口浪尖上呢?

「也許,生命需要燃燒吧。」克雷這樣想著,他的靈魂深處卻不斷的舉手示意。「生活太平淡,小子,不要猶豫了,走吧!」

克雷堅定了自己的目光,遠處的天空變得清晰無比,克雷握著行裝的手更加有力了。

他——想體驗更多的生活,

他——渴望強大。

一個未知的世界正等待他的開啟。

好奇,征服,強大,在克雷心中不斷成長。

死亡?

呵呵,已經死過一回了。

死亡——不是終點,

生命——需要輝煌的生命來加冕!

克雷舉起生命禮贊,握了握,然後放下。

他————決定出——用血與火來尋找那——藏在靈魂深處的——答案!

……

在公爵家的城堡外,克雷,羅德,佩倫,還有那一百多人的隨從,將和他一起離開前往德薩行省。

南方的雷頓帝國四季如春,讓人體會不到太多的離別氛圍。

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城堡外送別,

公爵很平靜,公爵夫人還有些不舍。

而克雷呢,

他就要離開這個古樸的城堡,那陪他度過十五年的香榧莊園,離開這些熟悉了十五年的氛圍。

他行了個貴族禮,和父親告別。

然後看向他的母親。

在這十五年中,由于母親要協助處理家族各方面的事物,所以一直都是妮娜帶他。但基本上每天他都會去給母親請安,和母親說說話。

現在要分開,克雷看著母親有些顯老而不舍的面孔,讓他不覺的想起了前世的母親。一股壓抑不住的感情從靈魂深處升騰而起,像蘑菇雲一樣把他的心轟碎,他上去將母親緊緊的擁抱,想要將離開的時光都抓來駐留在這一刻,讓他永恆——

生命在回蕩。

母親噙著的淚水緩緩流下。

空間仿佛凝固,時間開始遲緩。每個人的靈魂仿佛都打開了天窗,哇——天好藍。

克雷有些恍惚,兩個世界好像在融合,又分開。

他松開雙手,擦干淚水,和母親話別,

然後,

帶著大家一起上路了。

公爵和夫人站了好久才回去。

那一刻,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留下了一片天空,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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