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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往事6
看著前面漸行漸遠，最後化為一粒白點的銀甲少年，無醉深深的嘆息，最終還是沒忍住，但是，至少以後那女子得知真相後，至少不會氣的想殺自己吧！無醉不無得意的想著。
雪，依然洋洋灑灑，遠處的天地仿佛被銀白連接成了一片，朦朧氤氳。
墨甲的將軍，斜靠在椅子上，狹長的鳳眸隨著桌前火盆內的火焰而明滅不定，最終一聲悠然的長嘆自無醉口中發出。「顥月，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你總是這樣，將自己步步緊逼，要讓自己做得更好，殊不知，你已經很好了。這世上豈有完美？將自己逼得太緊，所以什麼都想要自己去承擔。」
「當年千烈故去的時候，你至始至終都在笑著。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你其實在哭泣，在心中留下了血淚。」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我看著你不打傘，一步步的走在青石板路上。淚水夾雜著雨水自臉頰留下。那樣的你是那樣的令人心痛。」
「曾見你于九重寶塔前，低著頭，用一種任誰听了都會悲慟的語氣念著千烈的名字。」
「也曾看見你在源水江畔，淚灑，身著銀甲，長跪而下，嘶聲喊著，冷守刃。那一刻，我恨不得童子雞一刀，怎麼可以讓你如此的痛苦？」
「然而，我今日才知曉，原來于你的心底，還曾掩埋著令你如此心傷的往事，我是否該慶幸，我比九楓他們知道的更多。」
無醉閉上眼楮喃喃道。
當年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的涌上心頭，從模糊到清晰。
當年在萬壑嶺的時候，他差點真的以為她永生的離去了呢！那時九層妖樓的火光映的他眼楮發紅，那炙熱的溫度仿佛也在鐐銬著自己。那種感覺是否就叫做感同身受？
他看著她以那樣的方式離去，眼睜睜的看著，而他是那樣的無力。
無醉的手指一根根收緊，指節都握得發白，當年的事情是他一生的痛。
墨甲的將軍緩緩閉上眼楮，嘴角有著一縷苦澀的笑意。
寒衣鐵甲，銀衣素雪，銀甲的少年，默然的站在營帳外，一動不動，任由白雪落在身上。
顥月目光復雜，遙望著北方，哪里，葬著她所有的回憶。
她不知道今晚為什麼回想和無醉說那些久遠的事情，但她卻知道，那些東西壓在她心底太久了，久到讓她喘不過氣來，如今，傾吐出去後，心中則輕松了不少。
而且……
最讓她在意的則是無醉今日對她說的那番話，讓她隱隱的有了些許猜測。那個猜測讓她開始心緒不寧了。如果，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當年的那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冷守刃，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知道，這樣的情緒如此激烈。
「我們會是極好極好的朋友，以後，現在，永遠。」
當年的源江水畔，她曾握著少年的手如此說道，那時少年的眼神是那樣的明亮，仿佛有火在燃，有星幻滅。
「也許吧……」少年惆悵的聲音依稀縈繞在耳邊，低低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