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魔 正文 第五章 克里斯

作者 ︰ 會抓羊的小狼

「你在害怕?怕我殺了你?」拉菲輕飄飄落在馬克面前,目光直視著他。

「害怕嗎?算不上。我只是……有些無奈。」馬克嘴里的輕松,內心中卻多有防備,他經歷過太多的殺戮,從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弱質芊芊的女子。

拉菲嘴角略帶著一絲嘲諷,淡淡道︰「自己走回去,或者……我送你回去?」

「我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一些誤會?我是,事情也許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也許……也許我們不應該彼此敵視。」馬克絞盡腦汁,卻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法,畢竟他如今的身體正是奸污對方的小貴族。

指望一個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自己毀掉貞潔的女人原諒自己,這顯然不可能,馬克深知這一點,所以他盡量拖延時間。同時,大腦也在急思考著自己的退路,他不想死,也不可以死!

「你這卑鄙無恥的惡魔!你的惡行必須接受神殿的制裁!」拉菲銀牙緊咬,臉上泛起一層血色,她在竭力控制內心的憤怒,她很善良,哪怕是一個傷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也不願意親手殺掉。

馬克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憤怒,同時,也捕捉到對方心緒紊亂的剎那,他把握住機會,迅即貼到對方面前,在對方神識不穩的瞬間,動元神攻擊。

元神之力仿如實質刀針,狠狠刺進對方腦海。

轟!

一瞬間,拉菲面容極度扭曲,渾身更是簌簌抖個不停,目光已然沒有神韻,竟是真的被這攻擊傷了心神。

她的精神力極為強大,即使在沒有防備之下,神識也會自我防護,以馬克此時此刻微弱的元神力量,根本不足以造成太大傷害,因此,她短時間內已經平息下來,雖然一時還適應不了這種深入靈魂的傷痛,卻也不至于繼續顫抖,但這一刻,她的臉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馬克也不好過,因為對手的強大,驟然動元神攻擊,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反噬。可以,這種放在平時會被忽略不計的傷害,如今卻是致命的。

當然,馬克已經嘗盡了苦難,習慣了痛苦,即使這種深入靈魂的傷害,他也一樣咬牙硬挺了下來。

見拉菲緊張不安的看著自己,馬克沉聲道︰「不要怪我,如果你不死的話,我就要死。但我不可以死,一定不可以!」

幾乎匯聚了馬克全身所有力量的拳頭,驟然向拉菲擊去,眼看一個天使一般的妙人就要香消玉損,卻在這時候,頭頂響起一聲呼喝︰「蠢貨,快住手!」

也就在呵斥聲響起的同時,一個滿頭棕色短,臉上刻著猙獰刀疤的英偉男子擋在拉菲面前。馬克卻因收力不住,一拳狠狠砸在這名男子胸口。原本足以力斃獅虎的一拳,卻像打在一塊鋼鐵上面,不但沒有傷到對方,反而馬克自己被震了回去,整條手臂出清脆的骨裂聲。

「呃啊……」馬克一聲咆哮,另一只手拖著斷手,雙眸瞬間布滿血絲。

擋在拉菲身前的男子冷哼一聲,沒有去理會馬克咆哮,反而轉過身,粗厚的手掌直接拍向拉菲光潔的額頭,此刻拉菲完全被驚呆,是被馬克爆出的野獸氣息所震懾,她的思維已經跟不上變化,更談不上作何反映,眼睜睜看著這一掌落下,卻沒有半點反抗余地。生生承受對方一掌,軟綿綿的昏倒在地上。

這個男人打昏拉菲,並沒有多看她一眼,反而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丟給馬克,道︰「把這瓶藥水喝掉,你的痛苦會減輕一些。」

馬克已經平靜下來,他認出了眼前的男人,克里斯,小貴族的大哥,哈迪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天才劍士。在西伯爾城,被當地人敬為神一樣的男子!

一只手顫抖的將藥瓶打開,馬克緩緩將藥水灌進肚子里,這藥水苦澀難咽,甚至有種野獸尸體上散的腐味,但馬克並沒有半點遲疑,事實上,小貴族的記憶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母親以外最愛他的人。

「這個女人身份特殊,她必須活著,殺了她,只會將你自己逼上絕路!」克里斯淡淡掃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拉菲,自顧道︰「道格拉斯馬上就會追來,我們現在必須走了。」

沒有給馬克半點喘息的機會,似乎也沒打算听他些什麼,克里斯有些自以為是的抓住弟弟,一縱身飛躍出去。

他是一名劍師,還不具備飛行能力,只是身體敏捷程度比一般人高些,馬克被他拉著,逃進了一片樹林中。這期間,馬克一直在思考約瑟的想法。按理,像「小貴族」這種什麼本領沒有,只會給家族添麻煩的廢物,沒理由會讓約瑟不惜得罪光明教會甚至將為國效力的大兒子招來營救。

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真的只是父子情深,難以割舍這段親情?

可是……在「小貴族」的記憶里,這位作為帝大臣的父親生性涼薄,他可以因為一點小過錯殘忍的處死侍奉他幾十年的忠僕,更可以掐死自己寵愛的情人,甚至,未來繼承他一切的長子克里斯,他都會在憤怒的時候給他臉上刻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

是的,克里斯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正是親愛的父親給他留下的。

有趣的是,他偏偏能夠容忍「小貴族」這個廢物,無論「小貴族」曾經犯下怎樣的過錯,他都可以包容,可以去幫他掃清一切障礙,任由他闖禍,任由他敗壞家族的名聲,卻從沒有動手教訓過他,最多……最多在怒極之時吼他兩句。

如今的馬克不似之前的「小貴族」那樣渾渾噩噩,從「小貴族」有限的記憶里,他能回憶起約瑟面對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那冰冷略帶不屑的目光中分明沒有半點感情,何來包容之?

約瑟卻一次次放縱「小貴族」,而今又因「小貴族」得罪了強大的光明神殿,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馬克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母,在各色修者縱橫的大6,時時刻刻都要防備小人暗算,所以他養成了凡事思考的習慣,所謂事物反常既有妖異,沒有絕對答案的時候,他是不會冒險相信任何人。

就算是那些看起來對他沒有惡意的人也一樣,他都不會相信。

所以在沒有搞清楚約瑟的用意時,他是不會去見那位始終陰沉著一張臉的「父親」。

在克里斯縱躍到一根樹干上面換氣的時候,馬克問道︰「你打算帶我去哪?」

「當然是見父親,你闖了這麼大的禍,只有父親才能保證你的安全。我的弟弟,我很多時候真的想不通,你究竟在做什麼?難道整日渾渾噩噩的生活,很快意嗎?不覺得內心空虛?還有……你有沒有替那些被你禍害的人想過?他們是無辜的。」

盡管知道這個弟弟听不進去,克里斯卻仍不願放棄教的機會。

馬克不置可否,試探道︰「我知道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光明教會不會放過我的,既然這樣,父親為什麼還要救我?也許我死去,會給家族省下許多麻煩。」

克里斯驚訝的看著這個弟弟,仿佛第一次認識他,良久,柔和的笑道︰「你似乎缺少磨礪,也許生這些,會加你的成長。好吧,我親愛的弟弟,我正式告訴你,我們哈迪斯家,不會拋棄任何我們的親人,我——克里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弟弟,光明神殿也不行!」

馬克能夠感受到最對方真摯的情感,心里頭不是滋味,為了這樣一個廢物,值得嗎?

事實上,他理解的人性是最虛偽貪婪的一面,可以這麼,他是一個從小缺乏母愛,缺乏教養,在「野獸」環繞下成長起來的野小子,他無法理解太多感情,或者,他已經沒有感情,即使內心深處的親情,隨著歲月的流逝,也漸漸淡了、。

這一刻,他的心亂了,他恐懼,他害怕面對克里斯的眼楮。那一雙充滿濃厚感情的眼楮。

「馬克,我的弟弟,你要學會堅強,也許……我們兄弟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面,但你要相信,哥哥的心里一直都愛你!」克里斯重重拍著他的肩膀,似乎是離別前的囑托。

這一刻,馬克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記得,母親在完同樣意義的話以後便從此離開了自己。而這個大哥,嗯,名義上的大哥,今天也了同樣的話,會不會……馬克深吸一口氣,道︰「我們走吧,我討厭這里。」

克里斯並不多,一把抓起他的肩膀,再次奔跑起來。

然而,這一次卻不似之前那樣幸運,剛走出沒多遠,就听到四面八方傳來野獸的嘶吼。以及各種呼喝之聲。

克里斯身體猛地一震,沉聲道︰「居然來的這麼快,安巴爾這樣就不行了嗎?看來他在尼摩爾森林傷的很重……」

「尼摩爾森林?」馬克回憶了一下,問道︰「那里不是有許多人在探險?導師對那里也有興趣嗎?」

「現在沒時間這些了,他們很快就會追上我們,你走,我留下來拖住他們,記住我的話,學會堅強,好好照顧自己!」克里斯沉喝一聲,用力推開馬克。

馬克明白自己留下來只會拖累他,所以並不多廢話,轉身接著逃。

卻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射下一道光束,瞬間將馬克籠罩其中,馬克驚恐的現,自己全身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門,居然一動也動不了。

霍然抬頭,終于現,這束光的盡頭凌空立著一個身著火紅色長袍的老人,神光正是自他手中的水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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