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男子,肌膚有些蒼白,發很黑,如綢緞般光滑,在盈盈冰柱中,散開來,發出一種誘人而詭異的光澤。
蘇陌覺得眼楮好酸澀,淚不住地往外涌。
為什麼會流淚?為什麼會心痛?為什麼?為什麼?
蘇陌努力地問自己為什麼,答案卻始終未有。
「為什麼?他是誰?為什麼會這麼難受?他到底是誰?」蘇陌撲向陰月,撲進他的懷里,汲著他的溫暖。拼命地質問。
「他是葉陽薄奚。」
「他!我不認識他,可是心卻好痛!真是沒道理。你說是不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只是看著他,看著他,像一具尸體一樣,被冰凍在那里,我就覺得心痛!他是真的死了吧!」抓著陰月的衣襟使勁地搖晃。「他明明就是死了的,要不怎麼會被冰封在這里面?」蘇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陰月一直不語。只任蘇陌搖晃著自己。蘇陌突感身體一陣無力,突然間就軟了下去。陰月趕緊扶住了她。
一揮掌,一股氣流沖向被冰封住了毛茸茸,毛茸茸立即活了過來。陰月一把撈起它,一手護著蘇陌,一手提著毛茸茸的兩條尾巴就往外真奔。
漸漸地,蘇陌失去意識。
客棧內
蘇陌悠悠轉醒。睜眼看了看周圍。是自己所熟悉地環境。終長長地吁了口氣。
雙手搭在心口處。眼角又有淚滴滑落。
一整夜。修魚都守在蘇陌地床邊。初時守著一直不睡。趴在那里。不知不覺便覺著了。
蘇陌醒來沒多時。修魚也朦朧地睜開眼。正好瞧見。蘇陌睜大了眼楮。看著床頂。眼淚直流。驚呼出聲。「陌陌。你醒了。」
蘇陌木納地轉過頭。看到修魚一臉驚喜地模樣。心里一慟。大哭出聲。
修魚從來見不得女子哭泣。立時慌了手腳。從懷里掏了手絹。想替蘇陌擦淚。卻又不敢。蘇陽哭得更凶。眼淚鼻涕一把流。
修魚只好也跟著愁著一張臉,他確實是不知該如何哄人。
情急之下,只得府身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她的唇。蘇陌的哭聲瞬間消意。
啷一聲,門被撞開,降色與陰月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情景,一時之間,兩人只得張大了嘴,震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修魚紅著一張臉,離開蘇陌的唇,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只是想讓她別哭而已。」
被吻了!被一個小毛孩子吻了!
天!該死,竟然被一個小正太給吻了!
蘇陌抹抹嘴,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指著修魚的鼻子就開罵「你個混蛋。」罵完這句,就再也找不到下句罵人的話了。
于是又一坐在直,開始哭。
一屋子的四個人,一個哭,其它三個都亂了手腳,圍上來又是哄又是求。一群人忙得團團轉。
蘇陌總覺得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作怪,一直一直讓她的心里悶悶的,不好受。好似只要這樣潑皮的放聲大哭,體內的那些不快就會隨之流失一般。越哭心里就越覺得痛快。
越哭,心里的事情就隨之往外流!
「為什麼?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痛苦?」
「報仇了就能活理比以前快樂嗎?」
「那個男人死了,自己就真的心安了嗎?當他跪在自己面前真的就痛快了嗎?解氣了嗎?」
蘇陌邊哭邊嚷。一旁的三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這人到底是怎麼了?
「莫非是中邪了!」降色突然冒出一句。
「有可能。」修魚隨聲符合。
「看我的。」降色月兌了鞋就往蘇陌腦門上一拍。
蘇陌好似沒感覺。繼續哭,繼續鬧。
「我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而活!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不為自己而活?為什麼不想怎樣就怎樣?可是人生,那能如此?如果事事順心,活著也沒了多少意思。
降色打了鞋板還是沒反應,眯了眼楮,陰森森地說「看來只能有黑狗血了。」終于在黑狗血端來的時候,蘇陌停止了哭。接下來便沉沉地睡去。
三個人終于松了口氣。
今天的蘇陌很奇怪,但陰月心里卻很高興。她在看到薄奚時,落淚了。沒錯落淚了,還胡言亂語。就如當年一般,她痛苦了,便會到聖池去找他,看到他,便像喝醉了酒耍酒瘋一般,又哭又鬧,又喝又叫。
薄奚總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
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存在。也許正是這樣,宮主才會這麼地這件依賴他吧!告訴他,就像把所有的密秘關進大海里了一樣。
沒睡多少時間,蘇陌就醒了。醒來後,頭好痛。
昨夜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想想,臉就紅了一大片。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發瘋到這種地步。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先是要去先材做塤。
蘇陌已經去打听過了,塤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前世是,她就很愛塤這種樂器。小小的,很可愛,雖不易只管,但吹出來的曲子很哀傷。那時不知為何,凡是哀傷的曲子她都很喜歡。
記得那時阿南便這樣問她「這樣哀傷的曲子,是在訴說一段哀傷的愛情?總讓我覺得我們的愛情也必是這曲子一樣,終無善果。」現在想想,那時阿南是話中有話。
一直以來都不曾回憶過過去。總是沒有勇氣。蘇陌笑笑,首先得去找土。塤雖易做,但卻是要有好土的。
幸好當時對塤特別的感興趣,但專門找了些制作資料來看,還親自做過幾個,一直都房在琴行里售賣,賣的是工藝塤的價格,所以不到一天都賣光了。只家里的抽屜里還放著一個,不知道沒有了姐姐的桑陌會不會去整理她的房間。如果有去,那只塤也將成為她留給弟弟唯一的禮物。如果沒去,那麼!就隨著她的死亡一起泯滅吧!
蘇陌身起,準備不驚動任何人出去。
尋泥,得到城外去吧!燒磚的地方,當是有這泥土的。
蘇陌下了樓,店小二不在,今天是掌櫃的親自坐鎮,沒看到那只偷看人家洗澡的**還好,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大清早的就生氣劃不來。
蘇陌向掌櫃的打听了燒磚場的位置,又對掌櫃的吩咐了一陣,就出門去了。大清早的,本想一邊散步一邊尋路去。沒想走到半路,下起了雨來。大冬天的,竟然下的是瓢潑大雨,蘇陌郁悶地躲到一顆樹下。
大樹好剩涼,但是不好遮雨呀!沒多時,蘇陌就已經渾身濕透了。「靠!真他媽倒霉。」蘇陌咒罵一聲,正準備冒雨回去,頂多挨上一頓修魚與降色的罵,沒想一輛馬車,骨碌碌地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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