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一個閃身,擋在蘇陌面前。
哥舒的目光從蘇陌身上,移至陰月,輕笑嘆一聲「好一個忠心的奴才。」接著轉身,腳步輕移,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蘇陌急得大叫「你一定要治好他!」也不知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
看他抱著修魚,當是好人吧!至少對修魚來說是好人。
「我們回陰蜇去吧。」墨夷淡淡一聲說,看也沒看蘇陌一眼。蘇陌也無所謂,乖乖地跟在後面。方走到門口又突然跑回去,奪了妖嬈手中的大錘。
蘇陌一身的傷還跑得那麼歡暢,要是換做以前,早不知暈過多少次了。陰月一直擔心地跟在她後面,宮主雖武功登峰造極,但她的身體卻很弱,越是往深處練功,身體就會越弱,一百多年前之所以會大敗,皆因方練功出壇,否則也不至于被魔宮的人害得那樣慘。
眼看墨夷與飄雨等人都乘上了自己的步馭,而她仍站在地上,就忍不住叫「我怎麼辦?你們要扔下我嗎?」
飄雨早看蘇陌不順眼,今天又在她面前發生這種事情,自己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她卻得了個全勝,至少傳揚出去就是蘇陌舍身救了大家。
誰也不想扣上這頂,被剛入教的毛頭弟子所救的矮帽子,都像商量好了般,不顧蘇陌的叫嚷,一個個馭器而去。
蘇陌急得在地上直跳腳。
陰月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沒吭聲。看大家都走了,方走上前來,態度畢恭畢敬︰「宮主,他們與你本不是一路人,還是跟我回宮去吧!」
蘇陌心里正不爽。回頭拉著三角眼看著陰月好一會兒。終忍不住暴發「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什麼公主公主地?離我遠點兒。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陰月立後退三步。與蘇陌保持一米距離。
對方百依百順。倒讓蘇陌不好再說什麼了。憋屈得跺了一腳。嘆息地自言自語「看來只得走回去了。」
陰月低著頭。縐了縐眉。從這里走回去?
怕是要走上一年時間吧!
在心中打定注意。蘇陌轉身就走。陰月伸了手要叫住他。終是沒有出聲。
宮主好像變了一個人。很多東西與喜好都忘記了。比如說她從不穿紅色以外地衣服。再比如說。她從不將頭發挽成髻。只是挽在腦後。疏松欲墜。像是隨時都要散下來一般。
那發式是薄奚專為她設計的。
蘇陌往外走,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偷偷地四處亂瞄,在路旁的叢林中,一雙雙眼楮正虎視眈眈地緊隨著她。
身上突地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獨自一個人走下去是不行的,眼珠子一轉,還是把那個什麼陰月拉上吧,好歹他方才也救了自己一命,當是沒什麼惡意的。一個旋身,半個人影兒也沒有!
不見了!
「真是奇怪,方才明明還在那里的!一轉眼就不見了!」蘇陌撇撇嘴,這回麻煩了。沒個保障的,這麼大一片山林怎麼走得出去!
一轉身,差點兒撞上一個人,大叫一聲後退一步。
「宮主找的可是屬下?」
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陰月,蘇陌終舒了口氣,拍著胸脯怒道「沒事兒,你干嘛神出鬼沒的?我還以為踫到鬼了呢!」
這大半夜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會不會……像他們一樣。」蘇陌指指天空,不明不白的說。
陰月突在跪地,叩拜三下「宮主放心,陰月不會離開宮主的。就算是再過一百年,我也會守在宮主身邊。」
一百年?什麼一百年?誰要你等一百年!蘇陌不明所以,但也不再深究,無奈地擺了擺手道「誰跟你說這個,我是問你會不會步馭?你有嗎?」
陰月突然松了口氣,但同時心里也像是有什麼空了一般。用力地點點頭,手型一個婉轉,一塊漂亮的玉牌子瞬間變大。
陰月躍身上去,伸手拉蘇陌,蘇陌嘿嘿笑了一聲,繞開他的手,自己費勁地爬了上去。
陰月燦燦的收回手,難掩尷尬,輕聲道「坐好了嗎?」
「嗯。」蘇陌點點頭,手用力地扣在玉牌的花紋上。玉牌緩緩升空前行。
良久,也沒見跑多遠,連修魚的馬車速度都趕不上。
修魚……現在怎麼樣了呢?
傷有上藥嗎?還疼嗎?都是因為我才把你害成這樣的!蘇陌自責得快要悔斷腸子了。
「可以快點嗎?」這種速度,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回陰蜇教。
「宮主要多快!」
要多快嘛!「難追上他們最好不過……啊……」蘇陌話未說完,下的玉牌就像掛在火箭上了一般,速度快得驚人,只听得風從耳畔呼呼地刮過,臉上的肉像是被撕扯著般的痛。眼楮也無法睜開,淚直往下流。
僅過了一會兒時間,風小了。只听陰月的聲音傳來「宮主,你看前面。」
蘇陌把身子往陰月身後縮了縮,睜開眼一看「前面那一群芝麻大小的人……不會是墨夷他們吧!」驚呼聲月兌口而出。
「宮主坐移了,只需在心底數三下,睜開眼就可看到他們了。」
蘇陌乖乖地閉上眼,且大聲地數了三下「一!二!三!」猛地張開眼,正巧踫上墨夷與飄雨睇過來的眼神。
「哈嘍,你們好哇!我們又見面了。」蘇陌得意地向墨夷與飄雨揮著手。
墨夷只是驚奇,蘇陌會這麼快就追上他們。而司寇飄雨則是驚訝中帶著憤怒,一雙眼里燃了火,如果可以噴出來的話,想必此時蘇陌己不再是蘇陌,早成烤乳豬了。
蘇陌對飄雨惡毒的眼神視而不見,只是一個勁地揮著手「大師兄好,大師姐好,各位師哥們好!」臉上的笑容甜美得膩人。
飄雨心中氣不過,一個躍起,從自己的小弓上躍起,一個騰飛到墨夷的劍上。手中銀弓輕挽,張弓連連發箭,蘇陌嚇得直叫。
坐在這個步馭上面就夠下人的了,還怎麼躲那如雨般連射過來的箭!
箭快,陰月的玉牌更快。眨眼功夫,躲過了所有利箭,且己近身至墨夷的步馭旁邊。弓適遠攻,一旦遇上近敵,側如周擺設,毫無攻擊力道。
此時,只需蘇陌輕輕一拽,便可把飄雨弄下去。
方這般想,陰月緊袖一揮,飄雨像被彈簧彈中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消失在天空中。
蘇陌張大了嘴,看著陰月「你把她給殺了。」嘴怎麼也合不上了。
「她不會死的。」
「這麼高,不會死才怪!」
「像她那種犯賤的女人,是不會這麼輕易讓自己死去的。」
「你說得太過了吧!」
「宮主,是你的心腸變軟了。」
「你不要一直叫我公主,公主的,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平民的女兒而已,與皇室扯不上關點兒關系。」蘇陌有些抓狂,肯定是認錯人了,或者是這具身體的前世。
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這具身體叫蘇陌,是個平平常常的陰蜇教弟子,只為尋到負心汗,將他碎尸萬斷,別的什麼也不是。
陰月馭著的步馭晃了晃,臉上的表情抽了抽。
……
一陣無語。
「宮主,可能是您誤會了。是宮主,宮人,宮殿的宮,不是公子的公。」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嘛!」蘇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情況還不是一般的尷尬。
墨夷在一旁听得想笑,卻又不敢笑。
突然天空中一處亮斑。果然不出陰月所料,沒一會兒飄雨就回來了。身上有點兒狼狽,但還是一副千斤大小姐,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擠到墨夷與蘇陌之間的夾縫中,厲聲道「竟然敢對本小姐出手……你……啊!」陰月又是一揮手,做出一個噱頭,飄雨自然而然的怪叫一聲。只是這回沒有被拍飛,臉卻丟得更大。
蘇陌在一旁吃吃的笑,那些個跟在後面的師兄們也忍不住的笑。
飄雨氣得一陣臉紅,一陣臉白。但就是不敢發作,陰月看她一眼,她就嚇得直往後縮。
蘇陌心里明白,這一回去,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唉!算了,大不了回去後再讓她折磨一番得了。
都是這個該死的陰月惹的禍,看以後怎麼收拾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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